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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8岁的盛宴

三月的风是令人揉揉佛面,和煦爽心的。

三月的天空是若即若离,让人觉得格外的亲近的。

三月的阳光温暖不刺眼,让人觉得舒坦的。

三月的我们,尽管感觉到还有一丝丝的寒意,高考的钟声响起的时候,我们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紧张。

18岁的我们,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的长大,我们应该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有独立承担的责任,有确切的梦想,并为之而努力。三月一号是林木木的生日,他早早就约好了一大堆朋友相聚在后街的烤肉店,烤肉店的老板娘很好,态度好,对待我们也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而且她的店铺还有驻唱的歌手,可以一边听歌一边烤肉,上次晓妮失败告白之后就再也没有踏入这个烤肉店了,这里仿佛就是她的噩梦。

这一天早早的下了晚自习,林木木叫上朋友们从侧门偷偷的溜了出去,因为是周末的缘故,学校似乎没有管得太严格。“阿木。”当陈飞宇出现在烤肉店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望向晓妮,只见她躲闪的眼光,但是我明白,她的内心仍然是激动和欢喜的。

大家围坐在一起,气氛似乎不是很活跃,林木木的舍友提出玩真心话大冒险,可以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被选择的那个人不仅要说真心话还要自罚一杯,大家瞬间热血沸腾起来。当酒瓶子转向潘晓妮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没有眼力见,竟然提问晓妮是否还喜欢陈飞宇学长。场面陷入了尴尬,我正想拉着她离开,晓妮突然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喜欢。”大家突然起哄起来。晓妮一杯接着一杯喝,我真的担心她有些喝醉了,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酒瓶子转向了陈飞宇,大家让他向在场的一个女生告白,陈飞宇笑笑,走到了晓妮的面前,我明显地感觉到晓妮握紧了我的手。

陈飞宇低着头问:“潘晓妮学妹,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晓妮显然是一怔,“为什么?”

“一年前的告白,我现在回复你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晓妮不敢看陈飞宇,陈飞宇继续说道:“如果上天安排我们相遇,缘分让我们相识相知,那么此刻,我想给彼此一个机会,我想真诚的告诉你,我喜欢你。”

我能感觉到晓妮的幸福感,她站起来,抱住陈飞宇,激动的说:“你知道吗?从高一到现在,三年了,我每一天都在幻想着自己能够站在你的身边,不是以朋友的名义,等待着你回头的这个过程很辛苦但是我觉得很幸福,我想着有一天自己能够穿上洁白的婚纱,手捧着美丽的鲜花,站在你一侧,做你最美的那个新娘。”陈飞宇低下头,在晓妮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我看着这个场面,高中时代的喜欢最美好的无非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也喜欢你。但是当时我们都觉得承诺也好,誓言也罢,真心话也好,假话也罢,那一刻的的确确是感到幸福的,那就够了。

我默默地离开座位,来到阳台上吹风,喝了些酒,仿佛都觉得这个世界变美了很多,林木木走过来。

“怎么了,喝醉了吗?”他递给我一杯橙汁,缓缓地说道。

“没事,只是觉得晓妮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林木木没有说话,就点点了头。

“挺卑微的。”我默默地说。

“是啊,默默地喜欢一个人,没有得到回应的感情本来就是卑微的。”林木木抿了一口啤酒感慨道。

“怎么了,你也有喜欢的人了?”我问他。

他没有说话,转头看着我,“有啊,说不出口,我比晓妮差劲多了。”

“为什么?”

“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比起拥有一个人,我更害怕失去。我喜欢她喜欢到小心翼翼,喜欢到不能承认,不敢承认,喜欢到只能陪着她去守护着她喜欢的那个人,守护着她的梦想,守护她的自尊,她的秘密,她从来不知道,当她望向她喜欢的那个人的时候,我也在望向她。”林木木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我何尝不能理解,这种情感何尝不是伴随着我一年又一年,这个世界上你不是最可怜的,因为不只有你,爱而不得。林木木望着远处没有说话,我看着他,六年了,曾经的小男孩长高了,成熟了,可以坚定不移地说出自己喜欢的人,喜欢一个人的执着,突然莫名的心疼起他来,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和他有些相似呢还是已经有了异样的情感,我掏出一个崭新的小巧的Mp3,当时的Mp3 挺贵的,也很少有同学买得起,我为了这个礼物也是花了近半个月的生活费,我拿出耳塞,把其中一只塞到他的耳朵里,打开了里面仅仅录着的唯一一首我最喜欢的歌,Never let you go 。

How can I fake it over

We don’t talk anymore

I’m staring at the stars I wonder

If you see the same

Here I am again with memories

Your face with smile

We were young and foolish but now we are only with sorrow

I can’t hite my love

When I look into your eyes

Trying keep your paces but somehow you’re miles away and I say.....

我闭着眼睛缓缓地说着,“要我怎么继续装,我们之间已然成为了过往,我望着满天的繁星,却不知道你眼中的星空是否和我一样,我又想起了从前,你美丽的笑脸,那个时候我们年少轻狂,如今心中却充满了悲伤,我无法隐藏我的爱,每当我看着你的眼睛,想要跟上你的步伐,你却已在千里之外。”脑海中陈阳哥哥的身影越发的清晰,心里也越发的难受起来,有些人你不想起,他好像就默默的住在你心底里的一块地方,不痛不痒,但是你猛地想起他,他就会无限放大,填满了你心里所有的地方,把你压的透不过气来。我睁开眼,看到林木木深情的望着我,想要对我说些什么,却有欲言又止的样子,那一刻,我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又害怕自己的猜想是真的,我主动先说了起来,“木木,这是我送你的礼物,里面只有一首歌,是我最喜欢的。”

林木木接下礼物后,“展秋。”他喊住我名字,我背对着他,心里突然紧张起来,“你们在干嘛呢?”晓妮牵着陈飞宇的手出现在阳台上,打断了木木想要说的话,“走,我们去喝酒。”我拉着晓妮匆忙地走掉了,留下在阳台上的林木木和陈飞宇。

晓妮因为和陈飞宇在一起,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她拉着我一杯又一杯的喝,我既为她高兴,又为自己感到难过,我难过自己没有勇气,难过每一个暗恋的人的苦楚。酒的确是一个好东西,它令人昏昏沉沉,思绪万千,我趴着桌子一动不动,周围的人走的走,散的散,晓妮躺在我旁边,靠着我,一个人嘀嘀咕咕说着她是如何暗恋的,如何一路艰辛,然后迷迷糊糊睡着了,我闭着眼睛没有说话,模糊中,我看到陈飞宇和林木木走了过来,林木木扶着我,“怎么喝那么多啊?”陈飞宇背着晓妮说,“现在那么晚了,还送她们回学校吗?要不要开个酒店让她们休息休息?”

“只能这样了。”林木木也一把背着我,我没有说话,躺在林木木的后背上,我突然想到了陈阳哥哥,小时候陈阳哥哥都是这样背着我出去玩,我搂着他的脖子,问他能不能背一辈子的时候,陈阳哥哥都会笑道:“一辈子?秋秋都是会长大的,到时候会有你喜欢的男生背你。”小时候陈阳哥哥喜欢背着我到处跑,喜欢摸着我的头说听话不哭,喜欢温柔的喊着我小名秋秋。。可是慢慢地,长大了,他不再背我,也不再摸我的头,甚至称呼也从秋秋变成了展秋,有些东西,你不想承认都没有办法,时间改变的东西太多了。突然感觉到鼻子一酸,一滴眼泪流了下来,我动了动,尽量保持不让木木发现的姿势,本来我不想装睡的,可是看着晓妮被陈飞宇带走,我莫名的有些紧张担心,跟着吧,反正没有坏事。

开好了酒店,陈飞宇和林木木把我们放到床上后,陈飞宇的手机就响了,他起身示意了一下木木,就出去门口接了电话,我正准备起来的时候,林木木开口说了起来,“展秋,谢谢你。”我没有做声,只见他慢慢地坐在我的床边,默默地说:“谢谢你参加我18岁的生日,谢谢你送我那么美好的礼物,也谢谢你陪伴了我六年的时光,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鲁莽,调皮,再一次见你,才发现这不是真实的你,真实的你善良,真诚,也充满了悲伤,更多的时候你只是一个人站在走廊上,坐在教室里,躺在草坪旁默默的听着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令人怪心疼的。”林木木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关注你,想知道你的心事,想了解你,想静静地陪在你身边,哪怕什么话都不说。哇,我是喜欢上你了吗?展秋,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上你了?”林木木自嘲地笑了笑,我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却也深深明白这种暗恋,谁又何尝不是主角?谁又何尝甘愿做配角?

听完林木木的话,我心很慌乱,更是一动也不敢动,突然,我感觉到一个湿漉漉的吻轻轻地印在我的嘴边,也就是三四秒的时间,我顿时觉得脸上一阵燥热,心也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鼻尖飘过他身上荷尔蒙的气息,以及自己那不可动弹的身体。我想如果不是酒精的作用,我脸突然那么红,肯定是被发现的。我承认,我记住了那个夜晚,那个男孩,以及那个只属于我们的,初吻。

“啊。。。”我是被晓妮一声尖叫吓醒的,我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手机,六点半,“别喊了,起来洗漱回学校,今天周末,但是班主任肯定还来。”我推了推晓妮,然后自己往厕所走去。我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摸了摸嘴唇,心里又开始慌慌的,心跳加速,潘晓妮站在门口看着我,“干嘛?”露出奸笑的表情。

我眼神躲闪了一下,“没有啦,快点洗漱。”

潘晓妮打着哈欠嘟着嘴,表示不满起来。

走在校园里,我和晓妮各怀心事,没有说话,“展秋,晓妮。”林木木在跑步看到了我们,他穿着一套黑白相间的运动服,头发上粘着几滴汗水,朝着我们跑了过来。

我愣愣的看着他,晓妮拍了拍我的头,我回过神来,“啊?”

“想什么呢你,木木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餐?”晓妮奇怪的看着我问道。

“哦,不用了,我不饿。我先回教室了。”我没有看木木,对晓妮说完就转身走掉了,留下了一脸茫然的林木木。

那一刻,我是心虚的,我多么希望昨晚的我是真的醉了,真的不知道这个事情,可惜没有,我清楚的听到他的告白,感受到他的亲吻,又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我拿出英语课本,开始背起英语单词,林木木经过窗户,“展秋,这给你。”我看着他买给我的牛奶和面包,我迟迟不敢接过,“怎么了你?”林木木疑惑的看着我。

“没事,不用了,我不饿。”

“喝了那么多酒,肯定很不舒服吧,头痛不痛?”林木木说完,伸手要摸我的头,我下意识的躲闪一边,他显然一愣,没有说话,“那你喝个牛奶吧,空腹不好。”木木说完就转身回教室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呼”了一口气,发现韦雨露歪着头看我,“怎么回事?”

“啊,没有啊。”我拿着牛奶默默的插好管。

“林木木对你真的没得说的,我真的觉得他喜欢你。”韦雨露凑近我的耳朵说道,我突然呛了一下,“咳咳,别乱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是有道理的。”韦雨露说完了继续背起课本来。

我看着牛奶,明白到,不管是当初的潘晓妮,又或者是现在的林木木,他们喜欢一个人,选择拼命的对那个人好,旁边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当事人却不知,就算知道了,却仍然保持沉默,到底是喜欢的那个人太执着?还是装睡的那个人太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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