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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韦珪的知遇之恩

转眼快到元宵佳节,武媚娘不禁神伤:“不觉穿越到这里已经半年多了。不知道老爸老妈今年的元宵佳节怎么过的?是不是跟往常一样,吃汤圆,放孔明灯,看元宵晚会呢?还是对月流泪,祈祷我早日回去?”武媚娘坐在桌前双手托着下巴,神态黯然。

“见过武才人。”也不知柳玥霞什么时候进来的。

武媚娘回过神道:“有事吗?”无事不登三宝殿,柳玥霞与她并无往来,如无例外是不会上门来找她的。

“后日元宵节,贵妃娘娘巳时三刻在御花园设宴。还请武才人早点出席。”柳玥霞回道。待武媚娘点头后,才告辞离开。

往年的元宵节都是由文德皇后主持设宴,自文德皇后逝世后,便由韦贵妃接管一切。韦贵妃虽无凤袍在身,却已大权在握,三千妃嫔更是以她马首是瞻。

这日,韦贵妃一身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头戴水晶紫晶玉凤钗,十足气派。

“娘娘今日好漂亮!”一名侍婢讨好道。

韦贵妃一听这话,面色骤变,不等发作,只听一人喝道:“娘娘岂止今日才漂亮?好个不会说话的东西,还不快下去!”韦贵妃抬头见柳玥霞跨门进来。

“还不滚下去?”韦贵妃冷眼看向那侍婢一眼,那侍婢战战兢兢地告退了。

“哀家叫你安排的事,可办妥当了?”韦贵妃问道。

“娘娘请放心,”柳玥霞低声道:“奴婢昨晚已悄悄在席才人茶水中下了迷药,她底下的四名侍婢也被迷晕了。其他的才人亦早不与她亲近。如今席娟孤军作战,腹背受敌,睡到日上三竿也断不会有人叫醒她。”柳玥霞扬起嘴角,呵呵地冷笑着。

“很好!”韦贵妃点头向柳钥霞道,“自你入宫便跟随哀家,再没有第二个人比你更了解哀家的心意。文德皇后去世,哀家本已大权在握,皇后之位更是唾手可得。只是皇上突然召进宫来九个才人,哀家觉得事有蹊跷,迫不得已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调你去掖庭宫。只是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几句肺腑之言,听得柳玥霞热泪盈眶。她摇头道:“娘娘对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已将性命交托给娘娘。替娘娘办事,是奴婢之福分,怎么会委屈?”

原来当年柳玥霞入宫,不过是韦贵妃寝宫中的一名小小的宫婢,做着一些打杂的事情。宫中资深的姑姑见她年轻貌美,不免心中妒忌。心中妒忌,便难免对她的一言一行看不入眼,于是这些姑姑常有意刁难她。或叫她下雨天提篮去採花,或叫她烈日里将花盆移往隐暗处等等无关痛痒又煞费体力劳力的活。

长此下来,七尺男儿尚且体力不支,何况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体力不支,不免病倒。一病倒,那些姑姑又将“装病偷懒”的罪名编派给她。或罚她不许吃饭,或罚她跪地一天,或罚她洗尽寝宫所有衣物。

一次,柳玥霞一天颗米不沾,还被罚洗衣,早已头晕眼花。进宫前,她一直憧憬这有朝一日被皇上看中,封为妃子。可进宫后,她才发现现实与理想相差甚远。妃子不好当,连宫女亦做得这么辛苦。柳玥霞禁不住掉下泪来。

不!她一定要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只有上不去的天,没有过不了的河。她柳玥霞不会这么容易屈服的!柳玥霞咬着牙,拼命地洗着衣服:终有一天,她要这些人给她柳玥霞洗衣倒茶,卑躬屈膝!

“哗”地一声,衣服被扯破了!

柳玥霞大吃一惊。这件衣服她认得,是皇上赏赐给韦贵妃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柳玥霞也只是远远地见韦贵妃穿过一次。

柳钥霞大惊失色,这下还不被活活打死?她惊惶万分,突然见这衣服上的花纹,于是灵机一动,待衣服晒干后偷偷拿回去,在裂口处用红线巧妙的绣了一朵娇艳无比的牡丹,才将裂口修补好。

本来柳玥霞手工细致,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可偏偏这件衣服是皇上赏赐给韦贵妃的物品之中,韦贵妃最喜爱的。韦贵妃将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换上,预计出席文德皇后的寿宴,发现多了一朵牡丹,大怒:“哪个狗奴才如此胆大,敢在哀家的衣服上动手脚?”

众人为求自保,便将柳玥霞推出来顶罪。

柳玥霞跪在韦贵妃跟前,早已吓得四肢颤抖。

“说!为何要在哀家的衣服上绣朵牡丹?”韦贵妃一脸不悦,一副势要将柳玥霞碎尸万断的模样。

“奴......奴婢不是有意......有意......”柳玥霞已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

“你且说个所以然来,否则哀家让你一句遗言都不留!”韦贵妃厉声喝道。

“其实奴婢洗衣时,不小心将娘娘的衣服扯破。情急之下,只好绣了朵牡丹,掩饰过去。奴婢自知绣功拙略,触怒娘娘,求娘娘恕罪!”反正一死,她豁出去了。

“哦?”韦贵妃反复察看,才见果然有一道裂痕:“你倒是很机灵,手工亦是很巧,只可惜运气差了点。倘若是其他衣物,哀家随便处罚你便完了,只是这件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是皇上赏赐给哀家的众多物件中哀家最喜欢的。你说,哀家会不会饶了你?”韦贵妃话毕,眼神又尖锐许多,煞是让人觉得可怕。

“那要看娘娘心中何想了。”

韦贵妃不解地问:“此话怎讲?”

柳玥霞见有转机,只得硬着头皮道:“这件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是皇上赏赐给娘娘的,无论是质地、刺绣皆是一流。只可惜,百蝶穿花,万中无一。如今奴婢替娘娘绣上一朵金牡丹,此花娇艳注目,远不是万花可比。虽身在万花之中,却能被人一眼所注目,并为之惊艳。百花争妍,为此花独领风骚,不正如娘娘你吗?”几句话便道中韦贵妃心事。

韦贵妃反问:“此话要是传到皇后娘娘的耳朵里,你可知道后果?”

柳玥霞见韦贵妃眼中怒会已消,于是硬着头皮道:“奴婢是娘娘底下的人,自然只认娘娘这一个主子。况且皇后娘娘不过一称位罢了,历代比比皆是,孰知将来不会是贵妃娘娘您?倘若如此,那我如今不过是提早让皇后娘娘知道罢了。若娘娘要治奴婢的罪,奴婢也惟有受领了。”

一席话说得韦贵妃心花怒放,方才一团怒火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韦贵妃见柳玥霞这般聪明机警,又如此能揣摸自己的心意,且对自己赤胆忠心,便将她留在身边。

从此柳玥霞摇身成为韦贵妃跟前的红人。往日得罪她的姑姑们或被她折磨或被她罚去浣衣局,其他奴婢亦争先恐后地巴结柳玥霞。可谓一飞冲天!

她二人主仆多年,交情自然不是其他主仆关系可比。妃嫔斗争中,柳玥霞一路替韦贵妃扫平不少障碍,才有韦贵妃今日的地位,韦贵妃岂有不重视她的道理。而韦贵妃对柳玥霞恩同再造,柳钥霞自然甘心为她卖命。

而如今韦贵妃忌讳席娟的美貌自觉是一心腹大患,恨不得将她处之而后快。韦贵妃苦思冥想后终于想出了一条毒计,于是在元宵节前晚命柳玥霞在席娟和她四名宫婢的茶水中下了迷药……

究竟韦贵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她的奸计又能否得逞呢?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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