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远怕了,踏入修真的一百多年,他从未见过这种刀法,若非自己有禁制玉简,对方那一刀下,他定与董浩同样的下场。
想到董浩才突破筑基后期几年,心中不由露出悲伤之情。
修士,修真。
一生为了达到顶峰,强大己身。
一生凄苦,被命运折磨。
一生最终落了个白茫茫。
修士,舍身忘死。
修士,舍生亡死。
想到修士中的这句话,李思远的心如枯木腐朽一瞬间好似苍老了很多很多。
修士本就是在逆天而行,违背天道伦理。
刚才的一刻,他被对方的刀吓到了心神。
他知道,这一生恐怕都无法走出面对那一刀时的恐惧心理。
随着这个念想诞生,他的修为彻底萎靡下来,从筑基后期一下跌落到了筑基中期,这还没完,几息后,那修为再次波动,从中期又跌落到了初期巅峰,这才停了下来。
感受着体内的波动,李思远暗叹一声。
随着二人不断下落的身体,李思远看着地面上的那些尸体,一股悲凉从其心底弥漫开来。
无忧派完了,仅仅十几息时间,无忧派上千弟子就已死亡过半。
看着漫山遍野的残肢断臂,李思远闭上了双眼,他不知自己能否活着见到明天的日出,此时他彻底放弃了抵抗,选择了装死。
李思远不知道的是,在其放弃抵抗,散去自身灵力时,一道探知的灵力才从其身上被收了回去。
拔刀男子那苍老的目光看着李思远二人陨落之地,皱着眉头思索片刻。
想不到这小小无忧派内,竟也有能稍微抵挡我大成刀法之人,看其样子应该突破后期很久了。
唉,看来我这刀法的火候还是不到家,在北域都能遇到,若是出了北域…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带着疑惑自语着“我那个名额是不是应该让给其他人…”
喂,战刀,你在那傻愣愣站着干什么呢?
还不赶紧跟上?
早点完事,咱们好早点去那边,别忘了,那边才是我等应该去的战场,这天煞国修士实在是太弱太弱。
刚才已经收到消息了,天煞国其他那五个门派修士已经全部阵亡,掌门及长老全部战死,无一人逃脱,现在就差我们这里了。
还有腾兵前辈来信了,古家复出了,至于白家目前还不知道。
不错,那被称为战刀的正是拿着古朴刀鞘的男子。
战刀没有理会对方,而是反身回到了李思远的身边。
距离对方十几米处停了下来,再次仔细探查后,确定对方的确已经身亡,这才转身跟上了其他三人。
感受到战刀的离去,李思远依然一动不动躺在那里,为了将装死演的逼真一些,甚至亲手将自己胸膛部位横着划开,看起来与一丈外死去的董浩一模一样。
直到一刻钟后,见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惨叫、恐惧声早已停止,周围只剩下了寂静。
李思远偷偷睁开半只眼,见确实没了敌人注意自己后,才重新站了起来。
面色复杂的看了看无忧派住址,没有任何留恋,转身离开了,他有一条密道,是很久以前就为自己准备好的。
李思远就这样离开了,带着迷茫,也带着无家可归的落寞,离开了。
白磷目光阴沉,向着坊市方向极速飞去,他要尽快将赵菲带走。
亲眼看到董浩与李思远两位筑基后期长老陨落在自己面前,他庆幸自己没有一时脑子发热冲上去,不然对方那华丽的一刀,绝对能轻松将自己带走。
好可怕的刀芒,那蓝色刀芒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看那人的样子应该修炼也没多少年,真是可怕,若我面对他,绝对没有一招之力。
直到现在,白磷依然在回忆对方挥出那一刀时的飘逸。
没错,就是飘逸,对方挥刀那淡然的态度,怎么看都是飘逸到极点的感觉。
那轻轻的一挥…
白磷摇了摇头,紧紧攥着拳头,当我达到筑基后期时,一定要比那人强,只是不知那人的名号叫什么。
拔刀式么?
那刀式应该不止一式才对,其他的刀式想必应该更强才是。
白磷啊白磷,原来你也不过是只井底之蛙。
不过以后不会了。
白磷目露无尽光芒,这一刻他再也没有了之前突破筑基时的喜悦,有的只是无尽战意,他要成为真正的强者,甚至已经做好了打算,当自己突破筑基后期时,定要找那持着刀鞘的中年男子大战一场。
赵菲目露惊恐之色,看着窗外到处充满了鲜血的雪地,本在等着白磷归来的她,刚刚起床收拾好,就听到窗外传来了无数凄厉的叫喊声。
快跑…
啊…
啊,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
公子不要杀我,奴家愿意为你做一切…
哭泣声,叫喊声,厮杀声充斥在坊市的每一个角落。
赵菲轻轻关上被她打开的木窗,双手哆哆嗦嗦的抱着膝盖。
今天是她与白磷第一次洞房,心情格外美好的她,特意穿了一件纯白色的连体裙,这裙子极为漂亮,洁白如雪,配上她那纤细柳眉,更是凭空增添了三分柔弱清纯,裙子是她父亲几年前在凡间花费重金为其打造的。
她本想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给白磷看。
可此时她再也没有了喜悦,有的只是无尽恐惧,目光无神的看着四周,她的瞳孔里充满了无助。
白磷,你在哪?
菲儿好怕。
她不敢发出声音,她怕自己的声音会被那些杀手听到。
窗外的一切,她看的清清楚楚,她不知道那些身穿黑色长衫的人来自哪里。
但是她知道,无忧派有敌人,很久以前就有。
哈哈…
就是这里。
三哥,这里真的有个美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赵菲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猥琐粗犷的说话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赵菲大惊,连忙从储物袋拿出一把玄剑,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手里的剑发出清脆的响声。
砰…
赵菲的房门,直接被人一脚踹飞,那门顺着窗户飞到了外面,砸在对面的酒楼上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