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落尽,皆是萧条之色。关欣独自走在冷风中,也不思虑什么,只轻轻淡淡的看着这残塘景色。
独院小筑,就是他现在的住处。
二三仆役、一二书童,再加上,堂兄时常来求教些八股文字。这一切,就是他现在生活的全部景象。
不增不减、不喜无忧,听的秋风悟道学。
关欣这段时间的心境,倒是磨炼了一番。颇有几分静如池水的味道,但是不为物喜,不为己悲却还不得,倒也是修行不够的。
至少,他还是做不到勘破红尘,天人合一的。
只是稍微精进了些许心境而已,但却也给他的气度带来了更大的进益。
用堂兄的话来说,就是感觉更帅了,更有些许仙风道骨、不落凡俗的感觉了。
如果说之前看到的还是欲,那么现在就只剩下情了。
关欣倒也不置可否,只是他更少离开独院了。
每一日,都是一壶茶,一卷书,清香一炉,配上几段藕节,听得半日竹涛。
这些就可以打发了一天,从朝霞升至夕阳落,一坐就是一天。
园中童子、仆役行走时,都不敢发出声音。
生怕气大了,惊动了仙人修行。
久而久之,独院中,仿佛少了人气,多了仙意。
入夜后,更是安静独寂。配上几丝鸦嚏,倒也实在是鬼气森森。
童子们与仆役同在一屋,入夜以后更是连门都不敢出去,就连如厕都在屋内解决。
关欣并非有意吓唬他们,只是自从除掉了红衣怪物后,他不知为何缘由,脑域急速增长。甚至可以透过精神层面,影响到了现实世界。
尤其到了晚上,力量更加强烈。他甚至几次无意中把梦境中的人与物,拉入了现实层面。
那些东西存在的时间都不长,而且也都颇为弱小,都只是些样子货。却没想,叫仆人们撞见几次,吓坏了一干仆役们。甚至于还被堂兄给撞见了一回。
自那之后,五郎公子会御鬼魂的传说,也迅速的流传了出来。
从此,关欣就更加落得了一个清净自在了。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关欣坐在塘边,半天也不曾移动。却见那池塘之中,水汽弥漫,或隐或现之间,一个拇指般大小的小人儿,真在慢慢化型。
聚集了些许月光,小人体内的银光闪闪,仿若繁星流动。渐渐地,化出了四肢末端的小手小脚。小脸蛋上也出现了五官的轮廓,就在那个小人将要成型飞跃之际。
关欣散去了力量,小人化为清水散落而去。
“此法却是成了。”一个驼背黑髯道人却在一旁赞叹不已。
关欣淡淡的道:“只是样子货罢了,算不得什么神通灵异。”
道人却是一脸艳羡之色,说道:“我自幼随师父修行,已有五甲子年月。那正一、全真、茅山、灵宝各宗也都一一探访过,符箓、内丹、外丹、御鬼、通神诸般法门也都各有涉猎。
但不要说如公子这般神通,就是如我这般长生者都不见影踪。
我也外求诸多法门,却也多是聚众散财之骗术。有些劝人向善的就已经是极高境界了,却也不显真谛。
若非因我本身有奇特之处,故而信世间真有神通,几乎都绝了向道之心。
我曾经以为人间神通,在天地断后就没有了。却不想在公子处窥见一二,真是不枉此生了。”
这驼道人自那日偷见关欣破山神后,就一直跟随关欣脚步。觅得机会后,在独院外徘徊数十日,才得到了单独见面的机会。
关欣随他来去,也不多加干涉。见他高来高去,如履平地的样子,便知他实有不凡。
用智脑探查一番,发现驼子是有彭祖星人的血统,虽然已经极为稀薄,却也可以增寿延年。加上驼道人又勤奋好学,还真叫他给捣鼓出了内力法门。再加其种族神通,已是人间有数的高人了。
关欣却也不说破他的根脚,毕竟那么稀薄的血统,已经很难算是外星人了。
那还不如让他做个人类,还可继续高人一等。
自从堂兄见异,不敢再来后。这驼道人就是这独院里面,唯一可以与关欣谈心之人。道人年岁长、见识广,江湖趣闻、朝堂隐秘、仙道法门竟然皆是有所涉猎,倒也给关欣的视野起到了极大的开拓。
关欣也回馈一些彭祖人的法门,倒也让驼道人发现一二灵验之处。也算得上相得益彰了。
今日,就是驼子提起聚灵之法,关欣尝试点化水塘之灵。反倒是一试便成,两人不由大喜。
便把院中各种物件逐一点化尝试一翻。却不想,各种物件点化出来的都大不一样。有竹中点化出来的带翼飞人,有石头点化的胖头娃娃,草丛里飞出的光女,书籍化成的老头,无一相同。有呆憨地、有机灵地、有喜静地、有好动地,全不一样。
但皆是月出而现,日出而消。诸多精怪也都虽有灵异,却无神通。
关欣稍感遗憾,驼道人却已经喜不自胜。
多少年的追求不得所见,竟然在数日之内连破数道法门。果然还是要见真人啊,不然哪里见的了真法呢?
果然还是时来运转,否极泰来。
驼道人又把收藏的几件物品拿出来。请关欣再进行点化,关欣不置可否,仔细观看了一会。
这几样宝物,倒也颇为有趣。一个葫芦,据说是葛洪用来装丹的。一个木屐,是驼道人在西藏之巅上发现的。还有一个深海珊瑚,一串狼牙项链。
“这个项链是当年铁木真心爱之物,据说有辟邪转运之效。我当年从他身边取走此物后,他就中了西夏毒箭。因而,我倒觉得颇为灵验。”驼道人说道。
关欣自己看了看项链,用智脑分析了一下。就是狼的犬齿做的,没有放射性。就连波动都什么没有异常,应该就是普通人类的手工制品。只是不凡的主人,才让驼道人以为不同,试着点化了一下,变出了一个胖胖的光腚胖子。与其他灵异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