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无邪展露过身上的疤痕之后，我曾经想象过无数次这卫道真龙该有多猛，毕竟风无邪是谁？公认的修炼界第一人，就连魔佛浊世这种强到爆炸的人，也屈居其下，只有那未曾见过的天算天机子，才能和他相提并论。
但是我发现这卫道真龙不是猛而是萌，不过二十厘米长静静的趴在石桌上看着我手中的茶杯，那只独眼充满着渴望。好奇之下，我将手里的茶杯递了过去。那卫道真龙欢快的叫了一声，俯下头颅欢快的喝着茶杯中的茶水一副享受的模样。
伽蓝看着卫道真龙，用手揪了揪卫道真龙的尾巴声音中带着一丝童稚，“小龙，你愿不愿意帮帮这位施主？”
卫道真龙抬起头，很是坚定的甩了甩头。
这头白眼龙还我的茶水来！
伽蓝戳了一下卫道真龙的脑袋，露出责备的神色：“你可是吃了别人的东西诶。”
那卫道真龙一愣，顿时长着嘴巴好似在呕吐的样子。这动作让我差点笑出声来。卫道真龙发现怎么吐也吐不出喝下去的茶水，颓丧的打蜡着脑袋实在是太萌了。
伽蓝笑道：“小龙，这位施主有困难所以我们要帮助她，刚才施主攀登佛路的时候，你不是还说施主太幸苦了吗？”
我惊讶的看着伽蓝，问道：“你能和，和它交流？”
伽蓝微微点头说道：“世间万物都有他的思想，我用心聆听就能感受他们的想法。”
“好神奇的方法。”我感叹道，不愧是排名修炼界第四的佛子，能感受万物思维，光是这点相信就算是风无邪魔佛这些大能也做不到吧。
卫道真龙听了佛子的话后，虽然颓丧却依旧很是坚定的摇着头。佛子眨了眨眼说道：“施主身上虽然有你讨厌的气息，但这气息并不是施主本人的。帮助施主积攒公德，也可以帮助你让你的修为早日恢复。”
讨厌的气息？难不成是风无邪？对了，要是说有一个卫道真龙讨厌的东西估计就是风无邪了，那家伙毕竟曾经夺了卫道真龙一只眼睛。我有些紧张，不知道卫道真龙会不会答应。
天空之上，真龙虚影消散。卫道真龙看着佛子独眼中露出一丝担忧。伽蓝点了点头，用手摸着卫道真龙的龙角轻声道：“不用担心我，先去帮助有需要的人。”随后佛子看向我，眼睛闪动着异样的光芒。“施主，卫道真龙可以帮助施主。但是希望施主答应小僧一个条件。”
“佛子请说。”我点头答应，不管是什么要求只要能让卫道真龙帮助我救助玥琪，那么都不算是要求。
伽蓝叹了一声，小脸上第一次出现严谨的神色：“小僧希望，若是日后有人妄图毁灭整个修炼界，希望施主能够站出来阻止对方。”
“毁灭修炼界？风无邪吗？”我惊讶道。
伽蓝摇了摇头，眼神定定的看着我，轻声道：“有些事情不能说破，施主未来要提防最为亲近的人。”说完，伽蓝低声冲着卫道真龙一阵呢喃，声音很小我听不清，但是却从卫道真龙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人性的惊讶。我不知道伽蓝和卫道真龙说了什么，但是这句话过后卫道真龙变化为一道光影嵌入了我的右臂当中。
正想说话，伽蓝却是看着我笑道：“施主，接下来就让我一会鬼子吧。”
“我该怎么做？”我知道佛子准备帮我渡化孩子的邪力了。
伽蓝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闭上双眼。就在闭眼一刻，伽蓝突然出手，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一点金色灵光飞出。顿时我的意识陷入了虚无。
……
黑暗的世界，因为一点金光降临瞬间形成光与暗的对立。黑暗中一道纤细的身影盘坐在地，望着从天而降的金光发出声声冷笑。
“终于来了吗？恭迎佛子，降临黑暗的世界。”
金色灵光散去，露出一名不过七八岁的孩童穿着灰色僧袍，为黑暗带来一丝光明。落地瞬间，佛光显现金色莲台托出孩童，顿时光芒占据半壁黑暗世界。佛子伽蓝！
“藏于黑暗之中，如何看得清自己呢？”此刻的伽蓝，脸上没有了一丝微笑。小脸上圣气彰显，手捏佛指对视着黑暗中的身影。
“我生于黑暗，自黑暗中长大。我就是黑暗啊！”四方空间震动，黑暗中的身影森冷一笑露出一副瘦小身躯，古铜色的皮肤双眸间尽是虚无，唯有深邃的黑色。
伽蓝身上佛气浩荡而出，平定四方不安躁动，看着黑暗中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鬼子，摇了摇头：“你是人，不是黑暗。人有心有情，绝非黑暗。”
“嘿嘿，可我不想当人啊。”自黑暗中传出的冷笑，无一丝往日的童真，“你说讲的心，情都是人最大的弱点。我不需要弱点，自然不需要心、情也就不需要当人。”
“你需要，因为你是人。”
“那你所讲的心、情又是什么？”光暗无声对峙，丝毫不放松。
伽蓝眼中一片平静，轻轻开口：“明辨是非之心，喜怒哀惧之情。”
黑暗中轻轻一笑：“可你说的都是人，我是鬼子啊。”
伽蓝不假思索语气肯定，“你由人生，自当是人，这是事实。”
“既然是事实，你又何必强调我是人呢？”鬼子口中一丝疑问。“人这个名词，很重要吗？”
“人总是容易迷失。”伽蓝点头道：“迷失自我、自性、自心。”
鬼子：“迷失又如何？沉沦在黑暗的世界，是不是？这样不好吗？”
伽蓝摇头道：“黑暗非是一切，难道你要永远活在黑暗当中吗？白日之下的大千世界，缤纷绚丽。而黑暗只有黑暗。”
“为什么黑暗不是一切？”鬼子一挥手半壁黑暗动摇向着光明侵略而去，“我主宰所有，主宰黑暗，在黑暗中我就是一切。”
“三千世界，你又能主宰多少？”面对黑暗侵略，佛子伽蓝紧守一方仍凭黑暗压境，却如海中礁石不动不摇。“眼所视，耳所闻，鼻所嗅，口所尝、心所感。有多少？”
“你说有多少，就有多少。”
伽蓝一笑佛力自身透发，金色莲台绽放大千光华圣耀驱退黑暗，“我说，唯有黑暗而已。”
“但是。”黑暗被佛光压回，鬼子不怒不惧轻声道：“有黑才有白。有黑暗才有光明，我拥有黑暗也等同拥有光明。我与你本就是对立而存。”
“我不自黑暗出。”伽蓝语一落，心引佛光反克黑暗世界。“我自佛塔而来。”
“佛？又是我感兴趣的话题。”鬼子盘腿而坐，力量引动黑暗。
伽蓝轻轻闭上双眼，光明越发强盛。二者分庭抗礼形成僵局。
躁动过后，又是平静。
鬼子轻笑：“实力不差。你的佛是什么？”
伽蓝睁开双眼，有着一丝疑惑，随后答道：“佛是所有，佛什么都不是。”
“那么佛就是你的一切了。”鬼子微微点头：“如同我的黑暗一样，很有意思。”
伽蓝：“非也，事无绝对也无一切。”
鬼子：“既然非是一切，佛何用？”
“佛不再用。佛是我心，我心即佛。”伽蓝目光紧紧盯视着，黑暗中的鬼子身上气息越见强大。“任心自在即成佛。”
“嗯？嘻嘻。”鬼子伸手指向伽蓝：“任心自在即成佛。我在黑暗中我是佛，佛是我有何不同？”
“你有心吗？”伽蓝问道。
“我不需要心，不过……”鬼子笑道：“我却有心，有心就有佛所以你也可以再次与我修佛。”
“但是你都能做到，一切戒门、定门、慧门、一切神通变化皆悉自具足，不离本心吗？”伽蓝再问道。
“心念具足就可以了吗？”鬼子哼道：“那何者是佛，何者是心？”
“非心不问佛，问佛不非心。”
鬼子：“所以你说佛是心，我的心念不足所以我的心无佛吗？”鬼子反问道。
“每一个人心中皆有佛。”
鬼子：“你心中有佛，我心中有佛。那么你我有何不同。”
“但佛心，你并没有。”伽蓝说道。
鬼子讥笑：“你心有佛，我心也有佛。为什么你说我无佛心？”
伽蓝双手合十：“心有佛，非佛在心也。”
“嗯？没关系。”鬼子讽刺道：“反正我不需要佛。”
“那此论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鬼子看着伽蓝笑问道：“你不需要黑暗嘛？只有光明没有黑暗你心中的三千婆娑世界，也会毁于一旦。”
伽蓝：“黎明前的黑暗，虽然是必须，但是光明终究会到来。”
鬼子点头：“对嘛，对嘛。我是必须存在的，有黑暗才有光明，反之你留在此地我也可以见到光明。也就是自然自理。”
“局限的黑暗，局限的光明不是全部。”佛子伽蓝轻轻走下莲台。
“但是你我两人合作，我们就能创造永远的光明与黑暗。”鬼子的声音变了一个样，如果此刻我——郭灵汐还清醒着，定然可以发现这声音的主人。
是风无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