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二流山庄,万籁俱寂,偶有虫鸣,大院之中还是对弈二人。
“先生,此番饶土将乱,您以为我等该如何待之?”
“庄主客气,我本外域异族,庄主抬爱,但饶土之势实在不敢妄加推断,只是感应祖灵,吾身将无恙,厚颜自夸,有我坐镇,庄主大可安心。”
“有先生这句话就足矣,就是长生这小子......”
“长生吉人天相,庄主还是说说这后备之物准备如何。”
“精铁刀剑各万件,皆已完备,盔甲两万套,还差四百余。”
“估计这盔甲完备之日,便是大乱临门之时啊。”
“是啊,只是但愿再晚些,这太平和合......”
翌日清晨,三人骑马离了流云山庄,直奔辛饶城,自是向家兄妹与韦长生,三人三马,两剑一刀。
本要换了老马,长生看老马通灵,不舍将其放在异乡,便还是骑着,想着带回山庄,后面要换好马再做打算,而向以怜,也拿到了剑鞘,别着宝剑,身着改制猎服,倒也显得英姿飒爽。
马是好马,路本就不长,不到半日便到了京城,见三人骑马疾行而来,守城官兵大惊,正要盘问,两人不约而同亮出木牌,守卫施礼,三人也下了吗,牵着马向皇宫走去。
饶土尚无,文官亦尚武,总有文官对些世态心有不忿,骑马便向宫中上奏,此番情形多了,皇宫外便设立了专掌百官坐骑之处。
再次亮牌,管理此处的宦官牵过马儿,请三人去皇帝寝宫,由另一宦官接引。
寝宫少用来议事,但大辛先皇定下规矩,木金银三块牌子,凡有要事参见,当朝皇帝必先与其商议,再做其他。
“向爱卿,长生和怜儿,看你们匆忙,又一起前来,有何大事要让本皇知晓啊?”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江山永存。”
“你二人都是带着木牌,有何事直说,不必如此。”
“吾皇圣明,扶风皇帝之言成真,文留来使密会秀剑、凌风二庄庄主妄图谋逆,云台论剑之日临近,恐生巨变。”
年纪虽小,但只有韦长生一人贯穿始终,其先禀报也无人异议。
“哦?向爱卿?”
“吾皇圣明,秀剑山庄徐士卿曾叫我同谋,殊不知我向家忠心,微臣用计逃脱,刚好遇见韦特使,以防特使羊入虎口,便将特使带回安明城中,一番商议决定将此事禀报吾皇。”
“好个文留国,好个徐士卿,祖皇圣明,先皇恩重,看看那这些个狼子,竟是如此报恩。”
甘闻厉语气平和,却不怒自威,字句中含着帝王霸气,震得几人稍稍后退,韦长生这才想起,过去同自家庄主称兄道弟的,可不曾是个寻常皇家子弟。
“行了,知道了,向爱卿,那边可以动一动了,长生,给你大哥说,该准备的备齐咯,弄好了给流云山庄送去,吾得想想,各自散去吧。”
拜别皇帝,几人准备先去二流山庄。
韦长生初次离家,此番回来心里还是有不少想法,嫌老马上山太慢,让向良人牵着马,自己腾挪林间,往山庄奔去。
“等等我,长生,哥,你帮我也牵着!”
向以怜娇喝一声,提气追向韦长生。
推开大门,还是柳君生同纳伯下棋,此时倒也没什么气愤,只是睁大眼睛环顾四周,似乎要将一切再熟悉一遍。
“哟,长生回来了,吾皇密诏完成的如何?呀,你这还带了个媳妇回来,不错,有长进。”
“你还是闭嘴的好,纳伯,好久不见。”
“呵呵,好久不见,长生,你这一去觉得有些变化啊,这位是?”
还未开始介绍,便见一身影进了大门。
“柳大哥,好久不见。”
见到来人,再看看眼前二人,柳君生一张嬉皮面目霎时间变得复杂,苦恼,忧郁,或是其他,却不见了轻松与玩笑之色。
“你啊,你,你怎么还是自己送上去了。”
“怎么了?你话不说明白,我怎么知道来龙去脉?”
柳君生罕见的用手使劲的点了点韦长生额头,用了力气,让长生感到有些疼痛,十分不服。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柳老庄主到底在寻什么,周伯伯每天在做什么,玉童他娘去哪儿了?我本以为你是一概不知或是一概不想,谁知道你都放在心里,你不同我说同谁说?难道我始终是个外人?”
一连串的质问,一句接着一句,柳君生脸色愈发难看,甚至如同这一瞬间老了十岁。
“好了,长生,听纳伯的,别问了啊,你大哥也是有苦衷。”
“呵呵,有苦衷,有苦衷,那我呢?”
“你大哥从没把你当外人......”
“行了,先生别劝了,这几年也是辛苦长生了,是我的错,长生,过去大哥总以为你还小,现在好了,你自己知道了,那大哥也不藏着掖着了。”
说罢柳君生从怀中掏出一物,赫然也是一块木牌。
“我们二流山庄,之所以以刀入道,却还在江湖处于上游,说是皇家庇佑,没有个所以然,皇家怎么庇佑?你应该知道了,山庄为吾皇锻造兵甲,以备不时之需,至于其他事,向老弟。”
“长生,有些事儿,如今说给你也罢,怜儿也一并听着,二十余年前,江湖有些传言,虽稍有不同,却始终直指一处,细说传言,有一重宝可助剑客通明,刀客斩龙,修士成仙,凡人长生,可谁知居然连四门修士都能算计进去。”
纳伯也是知道些内情,接着向良人未说完的继续:
“长生你有所不知,你大哥天资非凡,曾问道于飞鹿书院。”
“四门之一?百籁国伏驼山,鹿鸣洞天飞鹿书院?”
“是,庄主也是在那儿认识的玉童他娘,是百籁国人,也是天资卓越之人,为了成家二人回到山庄,后有了玉童,谁知道那传言神乎其神......”
从情绪中缓过来的柳君生,认为这些事还是得由自己告诉韦长生,毕竟让这孩子生活的并不是十分自在,便拍了拍纳伯,示意自己来说,只是这一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完全不似过去的嬉笑怒骂。
“玉童他娘天赋还要强于我,有了玉童之后,在山上呆的苦闷,又恰逢流言四起,便和我爹,俩人一个为了长生一个为了斩龙,去寻那所谓重宝,那时纳伯已经来了饶土,就一直由我们两个撑着山庄。”
“最后前去无数好手,只有一个人归来,那便是家父,还未进门便昏迷不醒,油盐不进,不知为何,某天消失于屋中,所以我说,家父罹难,却不能说已经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