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来宾初入周家陵墓展会时,江若心便把装有窃听装置的活动纪念徽章发到了每个人手上,叶星凡出现在大屏幕上,纯粹是便于最新的超仿真电脑合成技术。
至于为何能够揪出谁是面具人,其实很简单。
但凡是和叶星凡关系较为密切且有利益关系的人,一定都会知道他目前真昏迷在医院里,一直昏迷的人突然出现,即便是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秘密,也会第一时间亲自或找人确认,即使不第一时间确认,江若心原先的计划是,密切关注每一个离开会场后去确认叶星凡情况的人。
幸运的是,有一个人马上就给自己的属下打了电话,去确认叶星凡是否真的已苏醒。
他就是许建宁。
叶天行认真观察过每一个名单上的人,许建宁是丘山生物研究所的负责人,生物学及医学博士,现年仅50多岁却老得像80多岁,满头白发且半身不遂,到场时坐着轮椅。
这样一个人,会是面具人吗?
叶天行有些疑惑,想到江若心的叮嘱,不要轻易就在会场上生事端,他当下要做的,是锁定目标,追踪调查。
周无言望着陷入沉思愁眉不展的叶天行,小心翼翼地问道:
“天行哥哥,你……怎么了?”
叶天行被这一喊,才回过神来,四处张望,看许建宁是否还在会场。
他已经离开了!
叶天行简单地对周无言说了一句“今天谢谢你,帮了我大忙了,改天再作报答”便冲出门去,出去的时候正好与周少鸣擦肩而过。
周无言伸长脖子在后面喊道:“改天是哪天呀?说个具体日期啊!”
只瞥见了一眼叶天行的周少鸣神情有些奇怪,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
“他是谁?”周少鸣问周无言。
“他?你说天行哥哥吗?”
“什么?!”
周少鸣的脸色霎时变得十分难看,沉着声音向周无言确认:“天行?叶天行?”
“是呀,爸你认识吗?”
“小陈,小李,把大小姐绑起来,关到房间里,不经我的允许不准出门!”
周少鸣的脸沉得像黑云一般,额头眉眼皱成一团,像有巨大的灾难就要降临,任由周无言如何挣扎喊叫,他也不为所动。
叶天行追出酒店,却不见许建宁的去向,只得回去找凌江商量,因为出了这个酒店,这些有钱有势的人,就不是叶天行能够近得了身的了,且经过这一次,若真是面具人,定会更加戒备,想要再引他出来,恐怕也是不大可能了。
凌江家里有财有势,既然锁定的人物,接下来的事,应该可以靠一靠他。
然而凌江却告诉叶天行,他整日里并不参与父亲的交际和事务,对政商圈并不熟悉。
无奈,叶天行又去找了江若心。
江若心却道:
“一码归一码,我说过,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给我的筹码也只够我帮你这一件事。接下来的事,该你自己解决,除非,我找错了人,你可以再来找我。“
叶天行还是不甘心:
“如果我再跟你作交换呢?“
江若心冷笑一声:
“你怎么这么看得起自己?我对你的兴趣也只够我帮你这一件,何况,我现在还没在你身上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听江若心说这一番,叶天行泄了气,也深深意识到自己的无能,每走一步,都得依赖着别人。。
“还有什么办法呢?“叶天行问自己,”索性想办法直接杀到许建宁面前,死气白话直接问个清楚!“
有了这样的决心,叶天行又去找了白莫年,打算问出许建宁的住址。
关于面具人,叶天行之前对白莫年全部隐瞒了,这一次他和盘托出。
既然有了目标,顺藤摸瓜、破釜沉舟查下去总比被动地任人宰割好,最主要的是,已经打了草惊了蛇,外婆的安危存亡,已经等不了了。
白莫年之前对江若心的计划并不知情,看到白星凡的影像自然是信以为真,赶紧跑回医院去看个究竟,没曾想回到医院看到的还是躲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白星凡。
正巧叶天行赶来跟他说了关于面具人的一切,他也说出了自己的一些秘密:
“你说的这个面具人,可能和我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关。“
“什么案子?“
叶天行知道他在查案所以蛰伏在美男酒吧里,但并不知道是什么案子,如今他又说可能和面具人有关,他更感疑惑。
“最近丘山市内出现了两个离奇死亡的人,他们身上的经络都变成了黑色。“
“经络变成黑色?听着怎么这么熟悉。“
叶天行脑子里闪过各种信息。
“深深!”他喊了一下。
白莫年接了他的茬:“是的,深深说过他的恩人手上经络是黑色的。说不定也跟我调查的案子有关,我一直潜伏在美男酒吧,一是因为两个离奇死亡的人生前去过那里。二也是看深深是否能找到她所说的那个人。经过法医的解剖认定,离奇死掉的两个人都感染了一种不知名的细菌,这种细菌是一种全球医学界都未曾记载过的细菌,它随着人体死亡即刻死亡,无从查起。“
叶天行听得目瞪口呆:
“深深说自己的恩人双手经络也是黑色,会是他们中的一个吗?”
“不是,年龄对不上,深深说的是20年前的事,推断过来,她的恩人至少40多岁,那两个人,才20出头。但我敢肯定,她说的那个人也跟这个案子有关。”
“那这些跟面具人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说面具人有可能跟许建宁有关系,那就有关系。许建宁是全国近20年来最著名的生物博士,我们查“细菌案”时几度寻求他的帮助他都避而不见,这很奇怪。他25年前就是这方面的专家,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瘫痪了,转到了其它领域。”
白莫年讲了一大串之后,又用略带惊悚地语气低声说道:
“你知道最恐怖的是什么吗?”
叶天行懵懵地摇头。
“最恐怖的是,这两个人并不是直接死亡,而是短时间内突然变得力大无穷、不知疲困、性情发狂,噬血成魔,像野兽一样猎杀生物,包括人。在我们抓捕到他们之后,他们在监狱里狂暴了三天,才精疲力竭而死。”
叶天行听得头皮发麻,不敢相信:“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我们都没听说过,你不会是吓我玩儿的吧。”
白莫年神情笃定:“你们不知道的事多了,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岁月静好,都是我们这些人在帮你们卖命罢了。我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你,是因为我认为你跟这件事可能有什么莫大的关联,说不定你就是我破案的关键。“
“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直觉。”
叶天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年头警察破案只能靠直觉了吗。”
“当所有方法都不奏效的时候,直觉,往往是最靠得住的。”
“所以,你会帮我咯?”
“我们互相帮助。”
就这样,白莫年和叶天行达成了联盟,决定携手破案,秘密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
再说周无言,她父亲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她自从被绑进房里断断续续哭了七八个小时才慢慢接受事实。此时的她双手被捆在了一起,双脚也捆在了一起,不能行走,但还能蹦跳,她的手机被没收了,房间的门窗也锁死了,门口还有两个守门的保镖。她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而且是听到叶天行的名字之后才这么生气?
莫名其妙就被软禁了,周无言越想越伤心,越想越生气。
得想个办法出去!
“小哥哥,小哥哥你们在吗?”
周无言跳到房门后,贴着门框冲门外喊到。
门框外的人根本不理会她,她继续喊道:
“小哥哥,你们不应我我就在这里喊到你们烦。小哥哥~~小哥哥~~~~”
“大小姐,您别白费力气了,我们,可以戴上耳机……”
周无言得意的一笑,总算搭腔了!
“小哥哥,我内急,你快放我出去方便一下。“
“大小姐,您撒谎能不能实是求是一下,您房里有卫生间。“
哎呀!竟然不上当。
“但是我手被捆住了呀。小哥哥。”
“大小姐,您桌上有水果刀,要不,您自己想想办法?老爷说了,您诡计多端让我们无论您说什么都不准打开门,请您不要为难小的们了,求您了。“
“哎呀!你们这届小保镖智商还挺高,嘴皮子还挺溜。“
周无言无奈了,用嘴巴咬住水果刀的刀柄千辛万苦割断了绑在手上的绳子。
手脚轻松后,周无言转溜着眼珠子四下寻找突破口。
窗子从外面加了锁,天花板上没有通风道,厕所的排气扇都是内置的……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怎么办才好?周无言来回踱步冥思苦想,最后躺到床上抓狂不已。
夜里,叶天行和凌江正在别墅的泳池里游泳。
“我觉得你越来越神秘了。“凌江没头脑地蹦出了这一句。
“怎么这么说?“叶天行游上岸,坐在岸边望着他。
“比如你找顾练,找周无言,找白莫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没告诉我。“凌江也游上了岸,坐到他旁边。
“你想知道吗?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别,这样一说倒好像我逼迫了你似的。“
“你生气啦?“
“才没有!“
“那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真的不需要!“
“我看你是真的生气了,我现在就告诉你。“
“你要真想说早就说了!不会等我问了才说。“
“我怕你知道得太多反而对你不利。“
叶天行看凌江似乎是生气了,想到凌江对自己掏心掏肺的,最主要的是掏钱从不含糊,而自己却瞒着他很多事,也觉得对不起他,但也确实担心他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像游轮上的情形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凌江似乎看出叶天行的为难,突然拍了一下他的后背,灿烂地笑道:“我逗你玩儿的!其实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自己的事还烦着呢,我才懒得再去帮你烦恼你的事。”
叶天行感激地看着凌江,却见他挤眉弄眼地在向他使眼色。
顺着他的眼色,叶天行把眼光投向水面,有一个长长的人影正从他们身后越靠越近。
凌江又向叶天行使了个眼色,叶天行点了点头。
等到黑影到了他们身后伸出手时,两人同时一左一右往旁边一倒,黑影直接“扑通”一声扎进了泳池里。
“救命~~~”
一个女人的声音,还挺熟悉。
凌江借着昏暗的灯光定睛一看,大叫一声:
“是周无言!”
叶天行赶紧跳进河里,把她救了上来。
周无言平躺在岸边,吐出一口又一口的水,嘴里虚弱地说着什么。
叶天行凑过去听,凌江焦急地问:
“她怎么会突然在这,她说什么啊?”
叶天行嘴唇抽搐了一下:“她说小龙虾、狮子头、鹅掌、鲍饺……”
凌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吃完一大桌子菜后,周无言才有了说话的力气。
凌江好奇地问:“我家大门有严备的防盗系统,你是怎么进来的。“
“很严备吗?我直接走进来的啊?“
“不可能,我家大门采用的是最先进的红外线加高端声磁系统……”
“你快别吹了,门都是开着的,阿猫阿狗想进来都进来了,我还看见个流浪汉在你前院那躺着呢。”
“什么?!”
凌江赶紧向大门外跑去。
叶天行对周无言的突然到访也一脸疑惑,而且还是蓬头垢面、饥寒交迫的样子。
“你怎么会来这里?”叶天行问。
“我爸把我软禁了,我逃跑啦,我心里就想着你,所以就来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不知道啊,我知道凌江在这里,想来问他你在哪里,没想到你们同居了啊。”
“你可别乱说,我是借住在他这里。”
“说,你总是拒绝我是不是因为他。”
叶天行无言以对,这小妮子什么奇怪的脑回路。
“你爸为什么软禁你?”
“因为你。”
“因为我?为什么?”
“我不知道,他问我你叫什么名字,我说你叫叶天行,他就六亲不认了。“
“我才第一次见他……“
“不知道,反正你得对我负责。“
又是这样不可理喻的事情,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怎么全世界的人好像都和他有过节,而他根本就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叶天行内心有无数的问号,看着眼前好像吃了不少苦头的周无言,他又心生几分内疚: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绝食啊,绝了两天呢!等到我爸亲自来看我的时候,我就……“
“你就怎么样?“
“我就……“
还没说完,周无言的眼皮就往下掉了:
“我两天没合眼了,等我有力气了再和你说。“
说完这一句,她就倒在桌上睡着了。
看着迅速入睡的周无言,叶天行先是无语,接着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他找来湿纸巾给她擦了擦嘴,把她抱上了楼,再拿了被子到一楼沙发上,准备在沙发上过夜。
凌江这时候才跑回来,叉着腰气喘吁吁地说:
“该死的奸商,说得这个防盗系统多么的高级,竟然一个老鼠就给攻破了。“
“老鼠?“
“对啊,老鼠把信号线给咬断了!“
叶天行抿嘴笑了笑,眼神恳切地望着他说:
“明天你和我去办一件事吧。“
凌江看他的眼神,感觉事情重大,木木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