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行被装在麻袋里蜷着身子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些光透进来,看样子应该是到了白天。
他扭动了几下身子,试探周围是否有人看守。
没有声音,看来没人看守。叶天行赶紧喊了几声凌江:
“白眼狠,白眼狠,你在旁边吗?”
没有回应。叶天行担心他是昏迷了,又放大声音再喊:
“白眼狼?白眼狼?听到吗?”
只听“嘭“的一声,有门被踢开的声音,一串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
“你醒啦?“
一个女人拖腔拉调的声音,有点耳熟。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这么快就忘了我啊,不知道我手上这东西能不能让你想起我。“
“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女人的声音由傲慢转为凶狠,”让你吃苦头的东西!“
话刚落音,叶天行就感觉到木棒落到自己身上的疼痛,一棒又一棒,他赶紧缩成一团用四肢护住头和腹,女人越打越狠,打了20几下像是没有力气了,又开口道:
“现在你知道戏弄别人是什么下场了吧?“
戏弄?叶天行心里似乎有了数,试探地问:
“你是……周大小姐?“
又一棒落到了他的大腿上。
“是我!!“周无言恶狠狠地说。
确定是周无言,叶天行反倒没什么担忧的了,这周大小姐被他放了鸽子顶多是出几口恶气,应该不会伤他们性命。
“周大小姐,我只是因为自惭形秽不敢去见您,哪知您真的会放在心上呢?”
“废话!我周无言说一不二,你破了我的题,我就给你机会,我们周家人从来不会耍赖皮!”
“没想到周大小姐是这么豪气这么有原则的人,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现在知道得太晚了!”
周无言又一棒子往他背上打去。
叶天行赶紧哄她:
“周大小姐请息怒,您没错,我是该打,早知道您是如此言而有信,我跪也应该跪到您面前。”
“现在说好听的,太迟了!”
周无言似乎更愤怒了,又狠狠往叶天行身上打了几棒,叶天行心想罢了罢了,打到打不动为止,自己最多到医院躺几个月,这样的大小姐自己反正也是惹不起的,不管是绑架还是伤人,他叶天行走出这个门,没有证据肯定也是动不了她周大小姐一分一毫,还不如硬扛着揍让她出了气,一次还清不再相见。但是凌江是无辜的,于是叶天行又开了口:
“周小姐既然是这么有原则的人,相信也知冤有头债有主,您怎么对我我都认了,千万别伤了我兄弟。”
“哦?你很在乎你兄弟?”周无言饶有兴趣的问。
“兄弟间,当然是要讲义气的,我不想连累他。”
周无言嘴角露出了一抹邪恶地笑。
又一阵棒子落下的声音,但不是打在叶天行身上了。
凌江嗷嗷大叫起来,叶天行这才知道凌江一直就在旁边,大声喊道:
“白眼狼,我刚喊你怎么不应吗?”
“我睡着了不行吗?”
“你是猪吗?这种情况还能睡这么熟。”
“我天生睡眠好,怪我咯?!”
周无言看两人还能聊得起劲,更加恼火了,使出最大的劲儿往凌江身上打,凌江大叫不迭。
听到凌江的喊叫,叶天行不由得焦急起来:
“白眼狼你没事吧?周无言!有什么你冲我来!”
周无言大笑几声:“打他你心疼呀?你越心疼我就越打他。”
说完,又下了几棒子,叶天行真的恼了,大声嚷嚷道:
“刚才还说自己是个君子,现在怎么这么卑鄙。”
“君子?谁跟你说我是君子,人家只是个弱女子。”
周无言用娇媚的语气调笑完,又往凌江身上打几棒,凌江赶紧求饶:
“缺哥,你快别说了!”
“周无言,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叶天行越骂,周无言越打得欢,边打边呵呵呵呵大笑,凌江被虐哭了:
“缺哥,你是存心想害我呢吧。“
叶天行眼看自己好朋友被揍得噼里啪啦的,愤怒到了顶点,不知哪来的爆发力,手脚使劲往外一撑,竟把麻袋给瞬间撕裂了。他迅速爬起来扑向拿着棒子的周无言,一把抱住她往地上一倒,夺过她手中的棒子对着她的脑袋。
他的速度太快了,周无言的手下竟没反应过来,当他们再想上前时,叶天行大喝一声:
“别动!你们敢过来我砸她脑袋开花。“
周无言被叶天行压在身下,两只手被叶天行牢牢按在头顶,吓得花容失色,哭喊起来:
“你个王八蛋,你放开我。“
“让你的人放了我兄弟!“
周无言使劲扭动着,却架不住叶天行的蛮力,只好叫手下打开绑住凌江的麻袋。凌江被打得混身疼痛,弱微微地站起来跑到叶天行身边,帮助他一起挟持住周无言站起来。
叶天行左右一看,原来是个废弃的木屋,外面是深山老林,只要出门就跑,应该很容易躲避逃脱,于是他拖着周无言走向门口,让她的手下走到最远的墙脚背对着他们蹲下。
几个手下照做了。叶天行看了看周无言,说:
“周大小姐,那天失约纯属意外,今天的事……也是意外。我希望你能谅解,以后不要再纠缠,可以吗。“
“你最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否则你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周无言瞪着眼睛抬头看他,一字一顿愤愤地回答。
好美的一张脸,叶天行心里惊呼了一下。
第一次见周无言是带着面纱的,这一次叶天行才看清她的容貌,着实被惊艳到了,上一次被惊艳,还是在泳池会所里……他又想起了她。
对比起来,周无言的美透着一股稚嫩的凌厉,一看便知是任性无度的大小姐脾气,而泳池会所里的她,却是美得清冷,仿佛天上的仙子让他不敢冒犯。
“没想到,你这么美。“
叶天行有些忘情地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出这句话,把她往房里一推,迅速关门,拉着凌江逃跑去了。
而这一句“你这么美”,让周无言心中升起了异样的感觉,她的脸迅速像火一般烧起来。
叶天行拉着凌江一路逃跑,千辛万苦才回到家。
一进家门,两人就瘫倒在地上。叶天行苦笑一下,转脸问凌江:
“现在知道跟我在一起有多危险了吧,怕了吗?”
“哼~,你是不是小看我。”
凌江也把脸转过来,和叶天行对视着。
叶天行不再说话,凌江也不再说话,他们之间仿佛了有不用说的默契。
叶天行轻轻地笑了,凌江也跟着笑起来。
休息了几日之后,叶天行决定到酒吧盯着白莫年,他也姓白,肯定跟白星凡脱不了干系。
连续盯了几日,都不见白莫年有任何异常,到点就上班,凌晨打烊就下班,期间都是一心在调酒,偶尔和熟客美女调调情,从不会离开酒吧,也没有见什么奇怪的人与他交谈。
一点收获都没有,叶天行有点不甘心。
白莫年都是晚上才上班,想要知道他白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必须跟踪到他家,再在他家楼下蹲点。叶天行这样计划着,开始跟踪他。
但事情并不像他想的这么顺利,白莫年看似对他的跟踪毫不知情,但总会在某个多条大道交错的路口莫名消失,无从寻找。叶天行猜想白莫年肯定是知道有人跟踪,格外小心。
又一夜,酒吧打了烊,叶天行躲在门侧的墙边等白莫年出来取车。因为酒吧周边没有停车位,白莫年都是在远一些的商场前或地下停车场停车,位置不固定,从酒吧到取车的这一段路,叶天行都是步行跟踪。
这一次,白莫年停车的位置似乎更远了些,叶天行一路跟着他到了一个极其偏僻的小巷。到小巷拐弯处,白莫年不见了。
叶天行左右张望,再转身四处搜寻仍然不见他的踪迹。
猛然间,白莫年从叶天行头顶跳了下来,用手臂用力箍住他的脖子。
叶天行没有用手去抓他的手臂,而是迅速往下一蹲,想从下方把头直接抽出去,但白莫年显然早有防备,在他行动的瞬间就把手臂收得更紧并用力往后拖。叶天行见这招不行,反手一个猴子偷桃,一举中的。
白莫年没想到这一招,疼得放开了手捂住裆部大骂道:
“你这混蛋怎么这么卑鄙。”
叶天行邪魅一笑,回答道:“祖传的!”
说完一个正面高踢腿劈向白莫年,白莫年一只手硬挡住了叶天地的腿,另一只手打算依葫芦画瓢也来个猴子偷桃。
但你爷爷始终是你爷爷。
叶天行借着他手上的力把另一条腿也腾空起来,往他脸上踢去。
白莫年往后退了几步,叶天行踢了个空。
“功夫不错嘛。“白莫年赞许道。
“你也不是吃素的。“叶天行再度向前挑战,心想既然跟踪是跟不出什么结果来,不如直接把对方打趴,再十大酷刑逼供好了。
但白莫年果然不是吃素的,凭叶天行轻松能败十几个保镖的功夫竟打了十几分钟也没能再伤到他。
两人终于打累了,停下手来怒目对峙着。
一分钟,两分钟……
白莫年终于忍不住了:
“你跟踪了我这么久,到底想干什么?“
“你知道我踊跃你,会不知道我为什么跟踪你?“
“你是说相声的吗?整什么绕口令?“
“好,反正我豁出去了。我问你,你认不认识白星凡?“
白莫年听到白星凡的名字眉头一皱:
“你是要找白星凡?“
“这么说你认识他,还跟我在这装什么蒜!“
“认识他就是装蒜吗?你找他干什么?“
白莫年这样问,叶天行又有些糊涂了,难道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认识这个人吗。
“他绑架了我的亲人!”
白莫年惊愕地看着他,显然不太相信。
反应良久之后,白莫年低声说了句:“你跟我来。”
白莫年开着车,一路竟把叶天行带到了十方综合医院的ICU病房。里面躺着一个全身缠满绷带的人。
“他是我弟弟,两周前他突然全身是血倒在我家门口,身上全都刀伤,有几刀伤在要害上。我送他到医院急救,动了手术,就成现在这样了,医生说不知道还能不能醒。”
两周前?叶天行回忆了一下,不正是他和白星凡最后一次联系的那天吗,刀伤……难道是那个黑衣女?
黑衣女的战斗力确实很强,白星凡的身手叶天行没有领教过,如果有白莫年这个水平,应该不至于被黑衣女伤得这么重。
叶天行失望透顶,感觉事情走到了死胡同。
“那你知道白星凡的老板是谁吗?”
“不知道,虽然我们住在一起,但是很少管对方的工作,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而且我都是晚出早归,他却相反。”
叶天行双手抱臂陷入了沉思,不知道白莫年的话可不可信。如果真的互不知道对方的工作,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白星凡一伙要约在美男酒吧见面,总不可能只是照顾弟弟生意这么简单吧。
白莫年挑眉问道:“怎么,你不信?“
叶天行回答:“不信,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一伙的。“
白莫年呵呵呵冷笑了几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证件亮了出来。
刑警?!
“你说我弟弟绑架了你的亲人,你有什么证据你可以报警啊,直接报给我。“
叶天行表情错愕,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