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哥,你好像很久没来学校了是么?”顾念坐在墨白的大G里随口问道。
“啊?!有么?~~我自己都没发觉呢,应该是最近太忙的关系。”墨白不知怎么的,隐瞒了厄风现在住在他那的事实。
“念念,你和段澄是在一起了吧。”墨白问了个自己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嗯~”顾念还是无法大方的带着这段感情走到大众面前,每次回答的都有一些不好意思。
“呵呵~~”墨白笑道:“我们念念长大了。我还以为你会在厄风和段澄之间考虑一下呢?”
“为什么会这么问?白哥。”
“啊?!为什么呢?!因为~~~因为~~我感觉厄风对你也很好啊,而且感觉你和他也很聊得来,反而跟段澄好像没有什么共同的内容在交流,不是么?”
顾念沉默了。首先她从来没有想过厄风会和自己有什么,她思考的是墨白说的后半段。是啊,自己是喜欢段澄什么呢?好像就是那晚之后……自己才开始不经意注意到他,慢慢的整个眼里都是他。那如果没有那晚呢?现在自己和段澄会不会两样?
她对墨白说:“我和风哥之间确实很投缘,也很有共同语言,但是,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顾念将自己能肯定的答案告诉墨白。
“那……既然没有,我建议你们还是要注意一下距离,很多人,包括我,可能都会相信自己第一眼看到的,这点你最近应该也有所体会。为你自己,也考虑考虑段澄,如果你真的喜欢他的话。”墨白补充说道,他说的很诚恳,觉得自己有必要将外人看待他们的眼光告诉顾念,以免她又被人算计,恶意中伤。
“嗯,我知道你的意思,谢谢白哥。”
墨白本来想送完顾念就回去的,现在他已经习惯了自己每天回家有人等的感觉。但想到刚才自己发现的漏洞,他还是决定在武道馆睡下。
夜深。
墨白此刻站在顾念书房的书架前,看到满架子的漫画和小玩意儿,并没有发现不同。其实厄风说的没错,对于这些,他确实无感,自然也从没想过去了解一下。他顺手取下一卷犬夜叉,发现校园祭上顾念和段澄装扮的出处原来是来自这里。然后他又找到了一些海报,墨白慢慢打开其中一张,发现有些眼熟,随即便想起来,这不是动漫社的宣传海报的设计原型么。墨白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厄风做的一切好像都非常符合顾念的喜好,甚至精确到角色和画面场景。这明显不正常。他们随便在山上,碰巧遇到的人,碰巧进了国大,又碰巧迎合了顾念所有的喜好,想想就不可能。墨白收起海报将其卷好,突然发现海报背后的一角写着:“To My Love,Happy birthday”落款是“永远爱你的哥哥”。
“哥哥?”
是谁?墨白惊讶,自己生活在这里快十年,这个空间里原来还存在另一个自己不知道的人。墨白慌忙将其收好,自己又拿出几本漫画翻抖着,看是不是还能有一些新的发现。最终,他目光落在了一层书架上,这层书架和其他的不同,虽然这书房顾念现在几乎不怎么来,但是他师傅还是一如既往的经常打扫,所以整个书房甚至每一层书架,每一本书上,几乎都没有什么灰尘。但只有这一层,它既不是顶层,也不在最下面,似乎是被人刻意遗忘了一般,全是灰,以至于书上的名字都看不太清。
这层书架被放的满满当当,墨白在这层书架最右边的一侧发现有个边角露出。他小心翼翼的慢慢将其抽出,发现只是半张照片。反过来一看,上面只有2个人,顾念在前面开心的笑着,后面是师傅站着露出欣慰的笑容,桌面上还有撕毁的半个蛋糕,蛋糕上还插着“10”的生日蜡烛,看样子应该是顾念过生日。看身位,撕毁的另一半应该也同样有2个人,师傅旁边的应该就是师娘,师傅几乎不曾提起,那还有个人是谁呢?既然坐在顾念的旁边,那应该也是个小孩才对,会不会是刚刚海报上的那个“哥哥”呢?
“你在这干什么?”墨白被突然出现的质问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是站在门口的顾念。
“我~~~我~~~”墨白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半张照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顾念走过来,看到墨白手上的照片,将它插回原来的位置,拉着墨白出了书房。一口气出了院子,来到车旁。
墨白觉得有些抱歉,但又不好说出自己莫名来书房的真正原因,只能说自己睡不着,碰巧来书房转转,并不是有意撞破她的秘密。
谁知顾念有些难受的低下头,对墨白先说了抱歉。她不想让墨白误会成他们家把他当成外人的缘故才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情,只是,她和她的父亲,始终无法面对这件事,更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人提起,哪怕这个人是早已像是家人一般的墨白。
顾念缓缓向墨白道来,自己十岁前自认为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女孩,有个漂亮的妈妈,帅气会功夫的爸爸,还有个疼爱自己的哥哥,一家和睦有爱的,但是在她十岁过生日的第二天,一切都变了。当她一觉醒来,自己的妈妈带着哥哥消失不见了,没有一句解释和理由。除了他刚才看到的那半张照片,没有留下任何影像,仿佛生生要将他们从父亲和自己的生活中抹去。父亲疯狂的去寻找他们,却始终没有线索。之后的父亲格外消沉,下课之后就一直喝酒,几乎就没清醒过。直到大半年后在一个下雨天里将墨白带了回来。看到同样消沉的墨白渐渐的好转最后留了下来,父亲和她虽然都没有明说,但是彼此都知道他们已经将墨白代替了成了她消失了的哥哥,父亲再也找不回的儿子。
在顾念的记忆里,哥哥小时候经常带他去洛霞山去玩儿,那个洞就是他们两个发现的,当时在洞里妹妹吓得不敢走,硬是哥哥将她背出去的。漫画也是从小跟着哥哥一起才慢慢喜欢看的,哥哥当时说他以后一定要考进国大美院,妹妹当时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以后只要进了国大就能找到他,所以顾念才会来到这里,凭感觉选了视觉系先,后来发现不在,于是又奋力提前修学分,换个专业继续找。
顾念觉得他哥那么潇洒的人如果还在GS市,一定会去当地最红的酒吧。所以她才会去Moonbar做兼职,说是长长见识,其实也是想多一种可能找到他哥。
顾念平静的将这一切说完,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他墨白曾经熟悉的顾念而已,对什么都淡淡的。不像今年这半年遇到段澄之后,才仿佛变得生动了,自己之前问顾念的问题似乎已经找到了答案。他不禁有些心疼她,从那层书架上的灰就知道。那里是他师傅至今无法触碰的地方,另愿让灰尘让时间将其埋葬,也不能自己去打开这块尘封的地方。所以,父女两这些年形成了一种默契,谁也没有在对方面前提起。就像生命中真的没有他们一样。可想而知,这一切对于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来说,背负的实在是太沉重了。
墨白听完这一切,默默的抽完一根烟。问了一句“他叫什么名字?”
顾飔。
……
夜色里,一辆黑色的大 G在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