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更深了,“雨眠,你以为白冰销毁了那些照片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吗?你做梦!”说着她不紧不慢的端起了一杯红酒,轻轻地啜了一口说:“她也做梦。”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突然感到很疲惫,但我不能表现出来。
她笑着朝我走来,笑容里充满目空一切的自信和张扬,她把手中的那杯红酒缓缓地将我从头浇到尾,动作优雅得像是做着一件极为有格调的事。
我没有躲。我不能躲。
她想要我难堪,躲避只会激起她更多的怨恨。
她看着狼狈的我,终于露出她本有的恶毒笑容。
“雨眠,我就喜欢看你这个样子。明明无能为力却总是故作坚强。真是狼狈极了。”
“你确定在你眼里此时的我不是冰姐,而是季雨眠?”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的光芒黯淡了一下。
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她上前用高跟鞋踢中了我的小腿,我痛得跌坐在地上,却依旧看着她的眼睛。
“冰姐可不会自己动手,更不会这么鲁莽。”我笑着,“你永远也比不上她。”
“谁希望像她。”她隐忍着怒气,冷冷地说,“一个被人骗的家破人亡的女人,一个到死也没有实施报复的懦弱女人,一个患有严重抑郁症的傻女人……谁愿意像她?”我是这样想为冰姐申辩。
“那是她有情有义,不像你!还有,冰姐之所以抑郁症会加剧,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我想自己的脸一定涨红了,我是这样想为冰姐申辩。
她看着我,眼神像一支利剑,“这是她欠我的!!!”她不再隐忍,怒吼着。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说话这么大声。她和冰姐比,实在是差太远。
“欠你什么?不就是十五年的牢狱吗?冰姐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我毫不客气地说。
她笑了起来,不是巧作逢迎的笑,不是志得意满的笑,不是恶毒的笑,而是一种哀伤欲绝的笑,千娇百媚,也凄凉哀转。
“大局?”她笑得愈发厉害了,“什么叫大局?她本是可以不必让我坐牢,她也可以在牢里为我打通关系,让我不必受那么多苦,他也可以早早的把我从牢里救走的……但她什么都没有做,完全任我自生自灭,那些年我受了多少苦,有谁知道!!!”
我看着眼前的她,手脚一时有些冰凉。这是另一个vivid,歇斯底里的vivid。
“那年我才十七岁,花一般的年纪。”她抚摸着自己的脸,“当我看见镜子里的我一天天老下去却无能为力的时候;当我在牢里像野草一样任人欺凌的时候;当我成天成夜不敢睡觉的时候;当我面临着污迹斑斑的阴暗牢房的时候,我就告诉我自己:若能出去,定让她受十倍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