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忧惊讶,他没想到女人发起疯来比男人还可怕。
爱无忧脑子清醒得很,才不会跟她一起疯,更何况此时的向阳山庄已是灯火通明,这绝对是可怕的。
爱无忧怕的当然不是灯,他怕的是人。
两个人,一黑衣,一白衣。
两杆枪,一银色,一黑色。
两张脸,一张如黑碳,一张如白纸。
两团卷发,一白发,一黑发。
黑白双枪,杀人无常,黑脸、黑衣.白发.拿着银枪的叫李书文,白脸、白衣.黑发.拿着黑铁枪的叫李书成。
‘黑白双杀’纵横江湖十余载,没想到竟已做了向阳山庄的保镖,这是爱无忧没想到的。
眼看两人向这边追来,爱无忧哪敢再戏耍,遂闪转腾挪,瞧准机会,一个飞身跃下屋顶,隐入房廊里,立时,箭步如飞,左拐右拐,甩开了花雨轩,片刻间,已到城墙脚下。
城门守卫已憨憨熟睡,爱无忧左右四顾,见无人追来,轻轻一笑,脚尖点地,弹射上了城墙,却不料,一只大手从右边伸了过来。
爱无忧没有闪躲,硬让这只手拉着蹲了下去。
“干什么?”爱无忧知道是田文正,才有如此一问。
“救你!”田文正小声回答,但语气和表情好像很担心爱无忧会死似的。
“我还没死!”爱无忧甩开田文正那只大手,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万一呢?”田文正很认真的指指爱无忧后面。
爱无忧回头一瞧,不远处,两条人影一白一黑,一个在屋顶,一个在地上,正四处寻找。
爱无忧回头质问:“难道你怕他们?”
田文正摇摇头,又点点头,一副很担心的样说:“你钱还没还我!”
听到这一句,爱无忧没差点笑出来,他安慰道:“放心,任务一完成就有五百两白银,一准还你!”
“我还没杀花向阳,你哪来的任务?”田文正问道。
“你不杀那二十七个人,也许我就有任务了!”爱无忧当然要反驳。
“不是杀错了吗?”田文正提醒爱无忧之前发生的事。
“所以还不了钱,是因为你的原因,怨不得我!”爱无忧装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说道。
“他们死了,我一样是可以帮他们杀人的,所以你的任务还在,”田文正并不是因为杀手的信用才如此说,他只提醒爱无忧要还钱。
“好吧!那就骑馿看唱本,走着瞧!”爱无忧笑道。
这似乎隠含语带双关。
“我就知道早晚还是上你的当!”田文正一副苦瓜脸的样子,甚是难看。
“别那么小气,钱乃身外之物!”这句话爱无忧好像说过好几次。
“可是,没钱一无是处!”田文正说得并不是不无道理。
“喝酒、品菜、跟美女聊天,此乃人生三大美事!不要被铜臭味所俘虏!”爱无忧总想把自己的三大爱好灌输给田文正。
田文正瞪了一眼爱无忧,说道:“你说的哪一样不是要花钱的?你刚才是不是去调戏美女了?”
“说得那么难听,生更半夜的,哪来那么多的美女,我是去探路!”其实爱无忧两件事都有,但他是不会都承认地。
“那你怎么会被人追?”田文正又问道。
“艺不如人被发现了!”爱无忧觉得这解释是非常恰当的。
“那我怎么听到有女人骂‘淫贼’呢?”田文正半信半疑,但还是问了一句。
“你都能杀错人,我就不能被人误会吗?”爱无忧也瞪回一眼田文正。
田文正看了一眼城里,默不作声。
“喂!你不相信我说的话?”爱无忧逼视着田文正问道。
“相信!”田文正站起来顺着城墙就走。
爱无忧也瞧了一眼不远的房顶,才跳起来追上田文正问道:“相信为什么不说话?”
“口渴!”田文正答道。
爱无忧眼睛一亮,问道:“你要去喝酒?”
“当然!”田文正轻轻一跃下了城墙。
“什么时候杀花向阳?”爱无忧紧跟着也下了城墙。
“暂时杀不了!”田文正向着最亮的一栋楼房走去。
“你打不过花向阳?”爱无忧不太相信,再说杀手都是伺机而动一招毙命的,只要武功不是太悬殊,这都不是问题。
“不知道,不过我看见‘惊雷剑’雷猛了!”田文正说道。
听到此人的名字,爱无忧不禁眉头一皱,喃喃道:“据传他是华山派剑法最好的,连华山派掌门都不如他!”
“所以我要喝酒!”杀不了就暂时不杀,杀不了就喝喝酒,田文正也不完全是不会享受的人。
“你真的要去那里喝花酒?”爱无忧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么晚灯还亮着,又有女人的娇笑声的地方,爱无忧当然知道是城里最大的怡红院。
“难道还有别的事可干吗?”田文正反问道。
“你什么时候学会花钱的?”能让田文正花钱去享乐,那简直比妓女从良还难,爱无忧又怎么会轻易的相信。
“就刚才学会的!”怡红院已近在眼前,田文正两条腿都已迈进了大门。
“我不相信!”爱无忧虽然不信,但一时半会却找不出别的解释来,反正有酒喝,哪能落后,他紧跟着也进了怡红院。
两人刚进厅里,老鸨子甚是眼尖,两只又白又嫩的大肥手撑住椅子的两边站起,娇喋喋招呼:“唉——哟!哪阵香风把两位大爷吹来?……楼上的姑娘们!出来迎客啊!”
傾刻间,从房里走出三个二十多岁花枝招展的女人,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挥舞着丝娟,参差不齐的媚笑道:“爷——!为何这么晚才来?快上来啊!”
田文正手一摆,冷声道:“鸨母!姑娘就免了,给我一个临街道清净点的房间就可以,好酒好菜尽管上就是了!”
老鸨子听见田文正说不要姑娘,心里就老大不高兴,暗骂道:“两个人能吃得了多少?叫几个姑娘陪着吃,才吃得多吗!莫不是穷鬼一个?”
老鸨子心里想着,眼珠一转,已有了主意,呵呵笑道:“大爷!这……这房间是有,就是贵……贵点,您看.......?”
田文正哪会不明白什么意思,掏出一锭二十两的银子,冷哼一声:“够了吧?”
“哎!哎!够了!有多!有多!大爷请上楼!”
见到那么大一块银子,老鸨子笑得眼都眯起来,撒开嗓子喊:“姑娘们!两位爷喜欢清静,都回屋吧!”
几个姑娘嘟嘟囔囔的进了各自的房间,也不知她们骂点什么,反正不会是好话。
田文正根本就不介意,他只是跟在老鸨子后面上楼。
爱无忧更不介意,他不但不介意,而且还很老实,直到进了房间,他的手都没有摸任何一个女人的特殊部位。
田文正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向底下那条静悄悄的街道望去,淡淡的问:“你怎么不叫个姑娘?”
“没钱!”其实爱无忧身上还有五两银子,在杨柳酒家剩下的。
“我请!”田文正说道。
“这不重要!”爱无忧也朝窗下望了望。
“为什么?”田文正还是头一次见爱无忧拒绝别人请客的,这让他觉得很意外。
爱无忧凝视这条街道的远方,不紧不慢的说道:“你是来杀人的,不是来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