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是砖石砌的大牢,苏牧是真的没法子逃出去,毕竟他不是肖申克,也没有那个时间去挖地道。
但是,换成了铁栏杆做成的笼子,苏牧可是有了逃跑的主意。
夜半三更时分,夜深人静之际。苏牧探头探脑,发现看守的士兵昏昏欲睡,摇头晃脑,于是轻声试探着喊道:“兄弟,我要尿尿,醒醒。兄弟,我要尿尿,尿尿……”
嗯哼!
没有人回应,苏牧又探头探脑,再一次查探了一下周围,果然没有人注意他,多半也是真的以为自己是自己人了吧。
开动。
苏牧脱下衣服,把衣服用尿浸湿,缠绕在两根栏杆上,用两根筷子一点点的绞。
咔嚓,咔嚓……
栏杆一点点的变弯,苏牧用头试了试,还差点,继续绞。
不过也没有多大会功夫,就绞出了足够自己出去的缝。
嘿嘿,别了。
出个这笼子,这广阔天地,必然会有我苏牧的一方立足之地。
苏牧在阴影里,小心翼翼的逃窜,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
只是,差点没把他累死,也没见逃出去……什么情况!
这逃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苏牧不知道的是,高智慧的营垒与杨素隔江对峙,足足有数百里长,真让他撒丫子跑,也得跑挺长时间,更何况躲在阴影里狗着跑呢。
哐!哐!哐!
突然之间,锣鼓喧天。
苏牧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火海,人嘶马鸣。
“敌袭!敌袭!”
很多被惊醒的士兵快速披挂,迅速冲出营帐,望着连片的火海,一时之间惊诧万分,两股战战,震惊的快要惊掉下巴。
等到苏牧反应过来,见身边有不少人都已经掉头奔逃,武器盔甲掉了一地。
苏牧也跟着一起狂奔,妈的智障才往火海里跑。
“诶,你不是那个间人吗?”
逃跑的路上,有士兵见过苏牧,好奇的问道。
“你才是贱人,看清楚喽,我是帮大都督演戏的,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出来的。”
苏牧心中一凛,脑中惊醒,自己这是在跟着高智慧的大军一起跑啊,稳住!忽悠一波先。
“哦,我就说嘛,你这怎么看都不像是隋狗。”
苏牧对于隋朝所知不多,地理知识,也因为时空不同相差悬殊,所以他挺需要一个土著向导的。
“那是,我们这是往哪跑?”
“谁知道呢,随大流吧,跟着大家一起跑,反正到时候都督会收拢残兵的。”
苏牧想要策反这人跟着自己一起跑,充当向导。
“不是,咱跟着都督多半难逃一死啊,你看看这隋狗兵锋锐利,我们的人一点抵抗都没有,这还怎么打,大都督还受伤了,那杨素那么猛,打仗那么厉害,我们再不跑就跑不了了,他们大人物打仗升官发财的,我们这穷当兵的跟着谁都是一样的,干嘛造反啊,这要是被查出来可是要诛九族的。”
“隋狗拿我们不当人啊,又是要我们迁往北地,又是要我们熟读《五教》的,不反抗不行啊。”
苏牧觉得有机可乘,先吓唬一波再说,陈述利弊。
“唉,兄弟啊,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无论隋狗怎么做,都没把我们给逼到死路上。但是造反就不一样了,要死一家全族的。我们都是烂命一条,跟着都督打疼隋狗,让他们知道我们江南百姓的厉害,不敢再肆意欺凌我们,死了也就死了。可是,这样做会连累我们的家人,想想家中的高堂老母,结发妻子,蹒跚学步的童子幼女,他们有罪吗?却要因为我们而死,兄弟,值吗?”
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时代,家人永远都是每个人心中最为柔软的地方。自己或许不怕死,视死如归,但家人却总能左右他们最后的意志。
而且这个士兵并没有太过强烈的愿望跟着高智慧造反到底,他只是随大流加入到叛军之中,现在听到苏牧这么说,却是吓得一个激灵。
这竟然还要累及家人?
“那,兄弟,你说怎么办?我可不想连累家人,我是真不知道后果这么严重啊,当初只是说当兵有肉吃,我就来了,早知道就不该贪这一口吃的。”
“还能怎么办,隋狗必胜,我们留下除了死路一条,祸及家人,没有一丁点用处。”
苏牧虎着一张脸,半是吓唬半是忽悠的说道:“逃,脱离大军,往人烟稀少的地方的跑,然后找个山头,当山大王,等到风头过去,朝廷不在追究我们的责任,再偷偷回家去跟家人团聚。”
“有道理,你跑的时候带上我吧。你脑子好使,我就跟着你了。”
这个士兵正一步步地朝着苏牧为他编织的路走。
“行,我叫苏牧,你叫啥名字?有没有认识的人,我们得再拉拢来一些人,不然到时候占山为王,啥都抢不到,没准会饿死。”
“苏大哥,俺叫牛犇,大家都喜欢叫我牛四。”
“家里排行老四吗?”
苏牧点点头,又说道:“待会儿你看到认识的人尽量拉拢过来,咱这是救他们的命。”
“不是,俺叫牛犇,名字里面有四个牛,所以叫牛四。”
牛犇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找人不难,我有一百多位同乡,就在这附近,苏大哥你等我先喊一嗓子。”
“南康的老乡嘞,听到的都过来一下。”
很快,苏牧和牛犇身边就围拢了三十多号人。
“牛四,干啥呢,都忙着跑路呢,你喊啥喊。”
牛犇道:“你先别着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苏牧苏大哥,脑瓜子可好了,他在救咱们的一家老小的命。”
“这不就是那个间人吗?”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苏牧,毫不留情的点破。
“他怎么跑了?”
苏牧往后趔趔,用手指把刀给拨开。
“咳咳,兄弟,把刀放下,你先听我说完,然后再决定杀不杀我。”
“不听,妖言惑众,谁不知道你们隋狗诡计多端。”
“三哥,你冷静一下,苏大哥真是来救我们。”
牛四把刚刚苏牧对他说过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中间有遗漏的地方,苏牧也是及时补充。
“你真不是隋狗?”
牛犇的三哥牛牪,颇有些疑惑的问道。
苏牧横眉冷对:“我如果是隋狗,就不会跟你们一起跑,而是奔对面而去。要不是看在牛四的面子上,我吃饱了撑的要带上你们,哼,小人之心,爱信不信,放我离开,我一个人不愁没处跑。”
“苏大哥息怒,小弟刚刚是在开玩笑,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牛牪也是光棍,笑嘻嘻的赔礼。
对于江湖。苏牧信奉的是张作霖的一句话,“什么是江湖,江湖是人情世故,不是打打杀杀”。
所以,苏牧并没有得理不饶人,而是该给的面子给足,该叫的哥哥叫齐,与他们打成一片。
“三哥这是什么话,我也只是一时气愤,竟然没看出这是哥哥的玩闹,乱发脾气,还望三哥见谅。”
牛牪显然是领头之人,很多事都是他和苏牧商量。
“自家兄弟,不必客气,苏兄弟,听老四刚刚说是要占山为王,这到处都是敌军咱们该怎么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