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手腕上将琉璃珠摘下来,递到夜殇的面前,双眼迷蒙的盯着一闪一闪的光点,心也被牵扯着,丝丝缕缕的疼痛。
他伸手接过去,握在在手心里,紧紧地,感受残留的一丝温度。
“什么时候让宫城回来?”喉咙哽咽着,多说一个字都是疼的,所以忍着,冲破阻碍发出难听的声音。
“很快。”
“什么时候?”
每次她感觉处境难堪时,都选择步步紧逼的方式,把自己承受的痛苦加紧速度放大到对方的身上,她就是这么软弱且尖锐的活着。
“你先回兰王府吧!”
她用异常坚定的口吻回应他:“若是不将宫城带回来,此刻起我便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他不说话。
她知晓自己跟不住他,他只要挥一挥衣袖,可以将她扔到千万里之外去。遂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紧紧的。
夜殇嘴巴里苦涩得如同吃了蛇胆,吐又吐不出,咽又咽不下去。“过了今晚,我将宫城带回来,你若执意跟着,只会适得其反。”
眼角的余光瞥见她缓缓松开的手,冻的通红通红的,慢慢垂了下去,被衣袖覆盖住。
她的隐忍只会让他更加的苦涩,然后一口将那蛇胆吞了下去,一直苦到心底,幽长幽长的苦涩。
他将兰叶送回到兰王府,看着她走进大门,兰夫人惊喜的神色站在门口紧紧拥抱着她,流如雨下,哭笑不得。
她转身时,他已将落寞的背影没入人流中,屋顶的白雪与坚定的阳光相遇,碰撞出刺痛的光芒,扎伤了他的背影,和她的目光。
夜殇带着琉璃珠找到重照。
“这么快就找到了,早知我就不必费这么大劲策谋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了。”
重照伸手来接琉璃珠,夜殇却缩了回去,重新握在手心里。
“何意?”重照看着他空洞的神色,猜测着他的举意。
“我们一起去,待青丝剑复启,你拿走青丝,我带走宫城和这剩下的十八颗琉璃珠。”
“宫城?我的真身,是我的。”
这具肉身是重照寻觅已久的,这些时日他一直在与宫城本来的神识磨合,日渐一日的更好的控制住他了,难道就要这么白白送回去?
“你让我做了一次选择,我也让你做一次选择。”
重照这才发现,论起小心眼和复仇,夜殇于他有过之无不及。若是他不作选择,夜殇宁可毁了玄铁也不会让他得逞。
“罢了,一个肉身,我再寻一个便可。”
夜殇与重照达成共识,两人即刻赶往皇宫。
夜幕慢慢铺天盖地,像是从天而下落下的黑幕,严严实实地盖在了大地上,天空中没有月亮,没有星光,沉寂得如同死去。
兰叶坐在窗前的梳妆台前,透过窗户看向外面黑漆漆的世界,心里沉甸甸的沉默。
小蓉一边说冷一边关上了窗户,生起了暖炉。
“家里真的暖和多了。”兰叶幽幽地开口,仿佛在跟小蓉说话,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着。
“雪化的时候特别冷呢,郡主要注意保暖啊。”
“是啊,雪化的时候真的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