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绫在他心里可谓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所以他不能失去她。
他要是不松手,白绫必然死在九姑娘手上,他就算松开九姑娘,对方也不会立刻放了白绫。
但是他大骂过后,毫不犹豫地松手了。
九姑娘胸口的空洞快速愈合,她身后的几个将臣后代刷地挡到她面前,大汗猛地一脚将白泱踢得倒飞出去。
他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痛楚,从地上爬起来,对着人群后的九姑娘央求道:“不要伤害她!”
九姑娘另外一只手掐着白绫的脖子往后拖了拖,因为她身材矮小很多,所以此时的白绫几乎是跪在地上。“让他们立刻住手,不然别怪本姑娘不客气。”
白泱忙点头,“好,好”随后大吼道:“都给我住手!”
话音刚落,四周混战的人停了下来,把目光集中到了战场中央。
无涯等九个新人此刻已经只剩下他和另外一个男人,就在上一秒他们刚刚看到和自己一起转化的一个女孩子被对方撕裂。
此刻,无涯正双手箍住那人的脑袋,另一个男人抱着那人的双脚。
听到场中央有人叫停,他们迟疑半秒,二人一起用力将那个人扯成了两节,扔在地上,才停下来警戒着四周。
场上确实有人冲得太快,杀了对方的人,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两是可以停下来的。
旁边有赢勾族人看不下去,正欲扑上来,被白泱厉声喝止。
此刻场上已经只剩下五十来人,赢勾族人仍然占据绝对的优势。
白泱冷静下来,“九姑娘,说说你的条件吧!”
九姑娘抓住白绫心脏的手捏了捏,“还别说,挺滑溜。”
白绫疼得嘴唇都咬破了,无助地扭头看着白泱。
白泱怒火中烧,“别欺人太甚了。”
九姑娘也怕狗急跳墙,她也就是适当出一下气,正经道:“你立刻带着你的人离开,白绫我就先留作人质,等我家主人恢复过来,我自会放她回去!”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白泱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显得诚恳,“你放了她,我们立刻,马上离开!”
九姑娘柳眉微皱,“既然你不相信我,那你是想看到她死了?”
她看着迟疑的白泱,补充威胁道:“你们若现在不离开,等叶垣哥哥到了,我让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叶垣?”白泱心里一惊,叶垣可是出了名的护短,而且和九姑娘关系要好,简直跟亲兄妹一样,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差点杀了九姑娘,只怕就算自己现在离开,白绫也绝对活不了。
他看了看痛苦的白绫,双眼忽然变得血红,“绫儿,对不起了,既然救不了你,我也不独活。”
九姑娘吓了一跳,她本想用叶垣来威胁白泱离开,却忘了叶垣的名声这一茬,适得其反。
毕竟自己刚刚受了伤,不是白泱的对手,
“你可想清楚了!”
说着她手上用劲,白绫发出惨厉的叫声,只要她手上一用力,就能结束这个陪了他几千年的女人的生命,血浓于水,她再赌最后一把。
白泱看着白绫脸上两行血泪,暴怒地大吼:“死吧!我杀了你们,再去杀了叶垣,杀光你们所有人。”
说着猛地弹跳起来,双手直取站在最前方大汗的头颅。
九姑娘后退半步,横竖一死,她正要捏爆白绫的心脏,然后和白泱拼个你死我活。
“我看你们真的是活腻了!”
一个空灵沧桑的声音响起,像是耳语,却又空旷地回响在上空,竟然分不清是从何而来。
随着声浪的回荡,在场除白家兄妹外的赢勾族人的身体爆裂开来,在院子里绽放出一朵朵血花。
院子里瞬间就只身剩下二十来个人。
跳到半空的白泱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飞出去,整个身体撞进了墙里,七窍流血,一阵心悸。
“将臣?”
九姑娘心头大喜,将白绫扔到地上,并没有杀了她,既然主人一开始没有杀他们二人自有他的理由。
就见地下室方向,那男人披着一件长袍睡衣走了出来。
随着他走到近前,除了九姑娘,和黛滢,仲伯等几个三代以外,其他后代都不自觉的半跪到地上,深深地低下了头。
这并不是公司的规矩,而是后代对于真主绝对臣服无法改变的天生压迫。
他来到九姑娘身前,轻抚她满是血迹的头发,“受委屈了!”
她一个劲的摇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白泱摇摇晃晃地挣扎着从墙上的大坑里落下来,跪到地上,颤抖着求饶,
“尸王恕罪!”
男人冷哼一声,“你罪不可恕,留你二人贱命回去告诉赢勾,如今这人间还是我将臣为大,他残魂想拔主为尊,先问问我这身主答不答应!滚吧。”
“是…是,小人一…一定转达。”白泱说着颤抖地走到白绫旁边,扶起她消失在了院子里!
“这话,同样是对藏头露尾的各位说的!”
他说完转身往回走,踩着地上的血泊,在大厅里留下一串长长的血脚印。
九姑娘对黛滢道:“黛姐姐你做一下善后工作。”
她也知道暗处也还有人座上观,但是将臣出手,对方必然不敢轻举妄动了,说完转身跟了上去。
黛滢看着这几乎只剩下残垣断壁,被鲜血染红的院子,虽说自己经历过的战斗不少,但是发生在这里,把这个院子破坏成这样还是第一次!
无涯看着这满地的尸体,特别是看到那几具虽不认识却熟悉的面孔,心里很不爽滋味。
如果没有亲身体会,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世界比他生存的世界要残酷得太多太多……
黛滢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你就会习惯的!”
随后对大汗道:“你带人把这里清理一下,我太累了,得休息一下。”
她受白泱那一脚断了好几匹肋骨,若不是将臣出手,她已经死在那三个黑袍人的手下了。
九姑娘跟进地下室,看着他滑落的睡衣下,一道道裂痕越来越宽,冒出的黑气越来越浓郁,担忧地叫道:“主人。”
他回过头来,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六千多年的孩子,溺爱地笑了笑:“天命如此,这次可能没个千八百年恢复不了了!”
“您竟也信命了吗?”
九姑娘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前这个男人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崇拜仰望的对象,可是他竟然也说出这种话了,看样子这次战斗对他的打击真的不小。
男人无奈地笑了笑,走进血池躺了下去。
盘坐在地下室角落的仲伯在将臣躺下去后,止不住的喷出一口精血,倒在了地上。
九姑娘忙上去扶起他,看着虚弱的仲伯,这才明白刚才是他以自己为祭,才支撑着将臣醒过来。
“辛苦了,我带您上去休息!”
仲伯累得话都不想说,只是遗憾自己这个仪式还是支撑不了多久。
好在将臣的消息传出,只要他们做好保密工作,短时间内没有人再敢这样乱来。
在云贵边境的老公路上,一辆中型卡车不紧不慢地行驶着,高速公路通了以后,这老路上几乎没什么车辆了。
开车的是两个男人,瘦一点的小胡子点了两支烟,分一根放到司机的嘴里,说:“这次得要价高点儿,我看得出来,这具可不是一般的那种货色,所以就是要个两倍三倍,我觉得他们也会出。”
开车微胖的男人点点头,“而且这路费,油费,哪一样不要钱呐。”
他说着打了个哈欠,“你来开一下吧,我他娘的开一晚上了。”
小胡子点点头,“顺便撒泡尿先。”
胖男人将车停到路边,二人下了车,站到车厢侧面小便,看着天空泛起的鱼肚白,重岩叠嶂山峦美得就像是一幅画。
男人感叹道:“咱两干这行,风风雨雨,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是啊,一晃……”
小胡子只感觉后脊发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后掠了过去。
二人对视一眼,水都没抖地提上裤子,回头一看,发现原本锁好的车厢,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