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昏昏沉沉,头痛的厉害,嘴是麻木无觉的,口渴、饥饿、疼痛,每一样都挑战着她的极限。
面具男像个疯子一样抽打着前面的这个男人,眼前的这个男人,姗姗是认识的,不仅认识他,身后的每一个人她都认识!
那三个绑走姗姗的男人;
那个来商场闹事的前男友张峰;
还有那个开宝马的现任男友海哥;
以及其它若干个前前男友。
除了面具男正在抽打的海哥,其他的人无一例外都在沉睡着。
他们的手脚绑着,横七竖八地或躺或靠,姿势不一样但是有一个共同点,都是紧闭双眼,一声不吭!
死了吗?
姗姗浑身抽搐着,屁股坐在的地上脏污不堪,此时又多了一滩水渍。
平时张扬跋扈的海哥哭天抢地的骂着:
“妈了个XX,等老子.....哎哟......不要让老子活着出去,否则......哎哟,你妈的......”
面具男仿佛不知疲倦,手中的长鞭一下一下挥舞着,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抽着。
海哥的身上一条条先是衣服抽开一道道,转眼就成了破布片,一身的腱子肉,可真真的成了“五花肉”。
红的、白的都开了口。
“大哥,求你了,别打了!啊....哥、爹、祖宗,饶了我吧!”
海哥不得不认怂,这个面具男看来不是个好惹的人!
“啊。。。。。”
姗姗这边却发出了尖叫声,因为一回头她看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近在咫尺,
安安静静地坐在她的身后。
一张精致漂亮的公主范的藤椅,上面坐着一个打扮精致美丽的公主布偶,蕾丝层层叠叠,非常讲究,白色的长筒袜,黑色的皮鞋,亮晶晶的大眼睛有着星辰大海,粉粉的小嘴,嘴角上扬,双手重叠放于膝间,正意犹未尽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这个布娃娃不是别人,
正是姗姗的闺蜜失踪好几天的丁萌萌。
.........
爷叔打开猫窝后面的隐形门,里面有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很窄很暗,看不到楼梯的尽头。
爷叔犹豫着要不要下去
这里每一处地方爷叔都去过,
唯独这个地方
“喵呜”一声细微的猫叫让爷叔下定了决心!
猫妈妈估计就在里面觅食,
现在的爷叔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了,为了萌萌他什么都可以付出。
爷叔手里正拿着巡逻时用的手电筒。
打开后一柱亮光,他缓缓下了楼梯......
楼梯不长就到了头,右拐一条长长的通道
爷叔缓缓走着,手电很亮
到了尽头又是右拐一条通道
通道的样子一模一样,四周的墙壁很平整像是才建工完毕投入使用的。
“这里是干什么的呢?”
爷叔很纳闷,这样一条地下通道,如果开建,他不可能不知道啊,而且这么新,明显才修建好的,爷叔从来不知道车库里有这样的工程。
就这样七拐八拐,爷叔走到一处和前面不一样的地方,那里的通道略宽,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几扇门。
爷叔站在门前,几扇门样子一样,几乎没有区别。
爷叔站在第一扇门前,推开了门。
门里绿树成荫,满眼开阔的绿色,这是个熟悉的地方,爷叔嘴角抖动,他记得,这是他的家乡。
高高低低的山峰远近排列,自己的家就在其中一座的山下,家乡多好啊,真正的纯绿色家园,吃的是没有饲料添加剂的蔬菜蛋奶,住的是原生态的木屋草棚,呼吸的是大自然的天然氧吧。
他看见了:
他的女儿就在院子里转着圈,穿的是那件白色泡泡袖的白纱裙,转起来大大的下摆也像孔雀开屏,美的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天使,白纱裙是爷叔给女儿的礼物,清脆的笑声传过天际,动听无比。
砖房门口,斜倚着一个中年妇女,手里拿着一把瓜子,边嗑着瓜子边微笑地看着转着圈的女儿,
爷叔呆住了,好久没见到她了,她,是爷叔梦里最想见到的爱人,陪伴了他二十多年,自从女儿死去再也没有见过她,因为爷叔不敢回家,不敢面对她,也不敢让她知道自己在哪里,今天,在这里却如此清楚地看见了她。
还有那院子的藤蔓,四周散落的树叶,还有门口的那把小木凳,清晰真实。
爷叔眼眶湿了,他好想哭!
妻子的眼神慢慢看向了爷叔,嘴角上扬的弧线慢慢下垂,眼神也变得冰冷,直勾勾的地看着他;
女儿也停止了旋转,看向门口,女儿的脸由一朵饱满的小花变成了干枯的树皮,黑眼圈里都是泪水........
对不起,女儿,我没能陪着你度过最后的时光,
对不起,爱人,我没能陪着你走过最痛苦的年华,这些日子你一定很难熬吧,
不过,别急,等着我,我很快就来找你们!
他坚定地关上了门,关上了门里那称得上幸福的一切,这些画面在脑子里就好!仅仅这样就好!
爷叔知道自己的大脑此时已不属于自己,因为他会经常这样,什么事都会变得不由自主,自己也变得神经兮兮。
开第二扇门吧!
里面空无一人,爷叔走了进去,到处都是管道,只可以听见或水流或蒸汽从管道里缓缓经过的声音,这是一座废弃的仓库,爷叔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就准备出去。
这时他发现来的路上有一个东西,他伸手捡了起来,
是一个有着两只猫耳朵装饰的眼镜!
颜色深蓝色,很低调,除了有两只猫耳朵,几乎没有其他装饰。
“这副眼镜我不是放在了值班室里了吗?”
爷叔想不起来了,这是萌萌丢失那天掉在地上的眼镜,爷叔捡回来放在了值班室的桌子上,这会怎么到了这里?
爷叔拿起眼镜抬起头,无意的一瞥,心中一惊,往后退了一步!
不知道什么时候,前面本空无一物,而现在,前面有一个藤椅。
藤椅上放着一个布娃娃,长长的头发,粉白的脸庞,那一双可以藏纳星辰大海的大眼睛,正冲着爷叔微笑。
爷叔想拿起布娃娃,又怕搞脏了它,手缩了回来。
而正前面多了一男一女,正在争吵!
爷叔本能地迅速蹲下身,躲在了藤椅的后面,双手紧紧抓住藤椅的扶手,其实,空旷的库房,躲在藤椅后面,根本就无济无事。
但是他们仿佛看不见爷叔,自顾自的争吵着:
女的爷叔认识,那是姗姗。
“我告诉你,我的事情你少管,你他妈的是我的什么?管东管西,老子这一辈子就没让人管过,管过我的人都去死了!”
男人身材健壮,蛮横地喊着。
姗姗也不甘示弱:
“即然你要我帮你,帮了你,你就要给我回报,然后把屁股擦干净,不要让警察来查!”
“回报?”男人的手指指在姗姗的鼻尖处,“那辆跑车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姗姗一字一句说“那辆跑车是你让我把萌萌骗出来的回报!我应得的!”
爷叔一惊,从他们嘴里的“萌萌”二字触动了爷叔的神经。
“骗她出来,是你出的主意!”男人无赖地摊开双手。
“我只是把她带到了这里而已,我海哥说过,想玩谁就玩谁!”
爷叔连忙四处看去,四下除了姗姗、海哥就没有第三个人了!
“我可不想为了一辆车进监狱、被枪毙!”姗姗喊着:
“你们到底把姗姗怎么样了?”
“你们说只是叫来她来玩一下,没说要把她怎么样啊,我骗她下来,以为你们只是和她开玩笑,你们把她绑走了,警察问我,她妈问我,经理问我,就连那个臭保安也来问我,他们已经怀疑我了,你赶紧放她走!”
姗姗激动而生气地说:“你真的相信那个神棍的话?”
爷叔的拳手紧紧攥着,浑身发抖。
而此时,
海哥沉默了片刻,头抬起时,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黑洞洞的眼睛迷离、那里面竟然还有温柔,远远地看向爷叔这边:
“姗姗,我从来过没有这样感觉!”
海哥语气缓慢,充满了回味和渴望。
“她可以这么美好!”然后缓缓走向爷叔这边。
姗姗惊讶地看着海哥,“海哥,你,你怎么了?”
“原来,是真的,让纯净的灵魂放入布偶的身体里,就可以让我忘记一切!”海哥边走边说。
“我从没想过会对一个布偶如此迷恋!”
每一步走的这么坚定和缓慢,眼睛里的黑瞳越来越大,直到放射到整个眼球,都是全黑的眼睛,如同两个黑色的洞一般,痴痴地看着藤椅上的布娃娃缓缓走来。
姗姗声音开始发抖:“海….海哥,你….你们听信了那个神棍的话,把….把萌萌杀了?”
姗姗带着哭腔说:“然后按他说的把…..眼睛….放进了布娃娃的….”她说不下去了。
爷叔脑袋像被一声惊雷击中,耳朵听不见了,眼睛前面一片白茫茫,蹲不住了,就要瘫倒在地上。
这时,
一只手抓住了爷叔扶在藤椅上的手,冰凉刺骨的手指紧紧抓住爷叔的手,给了他力量,扶住了他以至于没有栽倒。
这只手指细长,光洁无毛孔,虽然有弹性但是决不是皮肤那样,那是一双橡胶的手。
爷叔眼睛顺着向手指的上方看去,
是那个放在藤椅上的布娃娃!
她穿着层层白色蕾丝,花边精美,她变大了,大的和正常人一样高矮,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无边无垠的宇宙,丝绒布做的脸庞粉红细腻,金丝棉的填充让她柔软而治愈;
她低着头,温柔地看着爷叔,嘴角上扬,一只手抓住爷叔的手,另一只手的食指竖起放在嘴边做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爷叔像被人定住了一样,震惊、痛苦、绝望和不可置信!
她是他的萌萌,虽然她现在俨然一幅布娃娃的样子!
可是,绝对不用怀疑!
她是萌萌,那个可爱、温柔、善良的丁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