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里出发往学校走去,迎着和煦的阳光时不时的微风迎面袭来,植物的矗立和行人匆忙的奔走相互映衬,让春雨一时又多愁善感了起来。春雨猛的摇了下头,硬是要把想法从身体里赶走似的。
“你干什么啊,你以为你是音乐家吗,你清醒点好不好,我们家是没有这种基因的。”杂货铺门口一个妇人手上拿着一大堆的纸张,身旁是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男孩,男孩大概是感受到周围人的停驻下来异样的目光,顿时将头埋的更低了。
“我告诉你,做什么事前自己要掂量下自己有几斤几两,不要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妇人又连珠炮似的谩骂出来,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春雨本想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脚步却怎么也移动不了。曾经她也是这样飞蛾扑火的向梦想奔去,可总有很多人让你怀疑自己,在梦想面前踌躇不前,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当初所坚持的东西充满光亮的东西慢慢的黯淡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曾经相似的经历让她感同身受还是她自私的想要让这个害羞的男孩去对抗自己过去所不敢对抗的,她向男孩靠近,试图通过与男孩的眼神交流给他一些力量。
“这里教育孩子呢,你们这些人都不要上班上学的吗,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妇人向逐渐聚集的人群叫嚷着并用手挥舞着驱赶人群,人群开始慢慢分散,春雨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正打算离开,突然听到男孩的声音响起:“你要干什么啊,妈”。春雨转过身来看到,随着妇人狰狞的脸和利落的动作,瞬间一张张纸成为碎片和着空气慢慢落下。
“妈,别撕了,我不看这些了还不行吗”,男孩试图去抢过那些幸存的纸张,妇人更气急败坏了起来,将未撕完的纸张全部扔到了地上,用脚大力的踩踏着,好似想将纸张踩进坚固的水泥路面里。踩完后看也不看的径直走进了铺子里。
男孩蹲在地上默默的将七零八落的碎片拾起,小心翼翼。春雨不由的拾起离脚边最近的两张碎片,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音符的记忆符号,“给你,别漏下了。”春雨蹲下来递向男孩。“谢谢你,”男孩伸出纤长的手接住,牵扯着脸部肌肉漏出了虎牙。看着他单纯的笑容,在春雨的心中升腾出了一种异样的感受,那种感受既熟悉又陌生。这时不远处学校内的铃声传来,看来早读已经结束了,只能祈求下保安大叔别太为难我,春雨轻轻的咕哝着。
“你跟我走”男孩站起身向前走去,春雨跟了上去。穿过了包子店和文具店交错的后部建筑物,让春雨不由的紧张起来,“马上就到了”男孩的声音响起,这么的恰如其分,不久学校的操场映入了眼帘,这一切就和魔法一样神奇,站在“缺口”前的春雨不禁失神笑了起来,看来这个男孩是解决了她很长一段时间的危机了,她迅速脱下了书包灵活的侧身进入了栅栏,混进了草地早读大军中。
“嘿,你怎么胆子突然这么大了啊,洛英突然的靠近让春雨着实的下了一跳。”
“没办法啊,谁让我总是卡点到呢。春雨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一脸的无奈的样子。”
“对了,你最近是不是有追求者了呀,洛英一脸八卦的扑闪着眼睛。”
‘’你从哪来听来的啊,你知道我的,我从来不关注这些事情的,有没有都无所谓”。
“哦,因为总看到有人跟着你嘛,所以问下你,也没什么,你不喜欢就不问了”,洛英小心的跳过烂泥地,向教室走去。
看来父亲死亡的新闻热度已经下来了,警察肯定还会过来的。那洛英说的那个总是跟着我的人到底是谁呢,会是警察吗还是认识的同学,那个男孩?春雨边走边想。
在课后休息时间,春雨向拐角处的厕所走去,希望这时厕所的人会少点,春雨每次都刻意的推迟2分钟为的就是避免在人数众多的排队时间去争夺这块兵家的必争之地。眺望着校园远处的景色,正当目光收回时正对上一楼搜索的目光,春雨定了定神,对着对方微微的点了点头,不知道警察是不是来验证她之前说的话的还是已经查到了什么新的线索了,会是什么呢?看来应该是没有查到什么,不然肯定也要被叫下来问话的。
“啊,你轻点好不好,”洛英温柔的呻吟传来,紧闭的大门突然被打开让所有的人都陷入了寂静,洛英潮红的脸颊淡淡的粉红还没有完全褪去,这让春雨意识到有些难为情,是不是自己打断了什么,不管了,反正来都来了。“你是找我有啥事要和我说啊,不会又是想问我追求者是谁这种莫明奇妙的问题吧”,春雨径直的走向方桌,在方桌前面坐下,突然觉察到这个狭小的空间好像连呼吸都会让人变得急促起来。
“不是的,是我想问下,那个你父亲,现在警察查到嫌疑犯了吗”,洛英试探的问着,郝善则将头低下快速的点动着手机。
“没有吧,如果真的有什么其他进展的话,应该会和我们家属说的吧。”洛英看了一眼郝善,对着春雨点了点头。
“那我想问下,你怀疑哈,你觉得可能是谁啊,你爸有什么仇人吗或者说你爸有什么人可能想从害他那获益吗”,郝善猛烈的抖了抖腿,“你以为这个是电视剧啊,要是这个这么容易判断,都不用警察了”,语气中的轻蔑和自负让春雨感到有些不舒服。
停顿的间隙,这时春雨才定神下来端详这个从未来过的房间,看来他们经常是一起住的,狭长的墙上贴着曼妙的模特的海报和西藏探险宣传的报纸,顺着墙壁看下去可以看到行李箱的东西四处散乱着,看来洛英应该是最近才来的,东西还没有收拾,目光回落,这时春雨注意到方桌上的马克杯和散落的槟榔,总感觉这个杯子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好像.....不过这种东西到处都可以买到的吧。
“反正这件事就让警察去查了,能查出来也好,不能也好,顺其自然吧。别想太多,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呢”,洛英试图去打破这个尴尬的氛围,对春雨安慰道。春雨向洛英胡扯了几句就找借口准备离开,洛英打开玄关处了鞋柜,将之前所借之物还给了春雨,看来她父母应该也多多少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与洛英对看一眼,向外走去。
在回家的路上,迎面呼啸的风让春雨不由的缩了缩脖子,顺势将身体上的衣服裹了裹紧。这次的造访让春雨注意到那鞋柜里的鞋,除开春雨的在5元店内母亲购置的旧拖鞋外,很多都是较崭新贵重的鞋子,很多英文字春雨也不认识。她尤然心生出一种担心,虽然她和洛英始终保持着一种合适的距离,充分的给对方足够的空间让对方感受到陪伴的温暖,同时不给对方任何价值判断和情感绑架,这么多年以来这种平衡关系随着时间推移维持的更轻松自然了。可最近这段时间总给春雨一种莫名的危机感,让春雨警觉起来,希望是想多了吧,至于感受的来源根据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