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猝不及防的响动在当下显得异常的怪异。警察和春雨齐刷刷的看向门口。这时一个熟悉的脸孔呈现在眼前,原来是洛英,不知道她待在门口多久了。还没等春雨开口,“你这是有客人在啊,我方便在这里吗?”
“呃,没什么的,我们就是随便聊聊,现在要了解的也大概了解了,之后肯定还是需要经常过来的。”警察微笑的说着,似乎对刚刚的打断并不介意。春雨还没有从刚刚的激动情绪中挣脱出来,没有插话。“我现在走了,你们有什么事说吧。”说完男警察径直地走出了门。
“警察,是不是查到什么线索啦,你也别着急。”会错意的洛英充当着安慰的角色向春雨走进用肩膀靠了靠。
‘“没什么,就是常规的问询。你怎么突然来了?”缓缓的将鼻腔内的气体排出,春雨对洛英的不约而至感到诧异。
“哦,我就是在路上看到了你母亲,不知道她急匆匆地去干什么,就想过来看看你。”
“谢谢,我刚刚在做饭,没啥事的放心吧。”春雨挤出微笑回着话。
春雨故作镇定的看着客厅中央高高悬挂的时钟,对这个不速之客并没有什么忠肠好互诉。那个警察看来知道的远远超过了自己的估计,如果真的是已经查到了自己,希望他能秘密的带走她或者找个其他的借口带走她,别让已经心力憔悴的母亲知晓,这是春雨唯一的祈求,这种结局春雨曾经设想过无数次,就像在迷雾中举步维艰的摸索着,这时有一个声音响起,告诉你呆在原地或者往迷雾最厚重处前行,无所谓这个结局是好是坏,只要是个结局就好。
“你是不是还打算经历一次上一次的事情啊,在我还没有发火前,你最好乖点别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男孩的母亲向坐在杂货铺过道拿着笔试图记录下什么的男孩说道。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向外奔跑,只留下“我出去送货,马上回来”和妇人在原地。他早已经适应了如今这藏躲的生活,无论现实多么的残酷,梦想是值得的。不知道天马行空的思绪在脑海中腾飞了多久,待他停住脚步的时候,他发现已经到了他第一次带女孩来的那个地方了,熟悉而陌生的风迎面扑来,轻柔的拂过他的脸颊,不知道她还好吗?最近显然警察越来越频繁的光临她的住所,长时间的跟随已经成为他每日必做的事项,以至于尽管是在繁华的闹市,他还是能够以较快的速度捕捉到女孩的身影,他只求如果有一天女孩发现他的时候,不把他当做坏人,尽管他的行为特别的让人感到奇怪。
放学后一个半小时的等待,并没有让男孩发现春雨形单影只的身影,难道她今天没有上学?会是什么原因呢,会是因为那个男人的事吗,还是她有男朋友了呢,男孩陷入了沉思之中。有一种邪恶的念头在他的心间一闪而过,不过她好,就是最好的结局。
春雨躺在床上盯着头顶上的灯具散发出的光亮,将视线凝固,母亲在这个时间回来了吗,春雨侧着身子向靠近门口的方向倾身过去,试图听到母亲琐碎的清洗东西的声响,今天简直静的出奇,以前夜里还有小孩的哭喊声、老人的咳嗽声,现在一点也听不见了,好像被这漫漫长夜悄无声息的吞下了一样,伴随着这种声音春雨不安的入睡了,今天她太疲惫了,那些过往如同冲破闸门的洪流一瞬间将她的世界颠倒,天旋地转。
“妈,我是不是快要迟到了啊。”春雨迅速的穿着衣服,还是未雨绸缪比较好,今天就不用再找衣服去试穿搭配了,只要洗漱下,吃上母亲做的热腾腾的饭菜就可以出门啦。春雨开心的下楼,可楼下还是一如昨日的样貌,未清洗的杯子和碗筷甚至是掉到地上的纸巾折角都是同一个朝向。她没有回来,她会干什么呢,会不会是......春雨讨厌这种失控的感受。电话声响起,打断了春雨的思绪,“你妈妈进抢救室了,你快来医院。”听到电话那头焦虑的声音,春雨的心咯噔一下,匆忙的洗漱了一下奔向了医院,与此同时,一个身影默默离去。
“您好,我妈现在怎么样了。”春雨气喘吁吁的向小文问道。
“她从二楼跌落下来,全身都是血,目前医生正在尽全力抢救。”
“这是怎么一回事?”春雨低着头,从喉咙深处发声问道。
“我也是碰巧遇见的,你也知道我们最近在调查你父亲的案子。今天是在调查潘俊俊先生的女友的时候,进到小区里发现你妈妈从楼上跌落下来躺在地上,她还把一个塑料袋给我了。”她将手中包裹着某些东西的黑色塑料袋朝春雨扬了扬。她小心翼翼的回答,似乎以为给那个男人换了一个客观的名称就可以将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拉开些。
“是华贸小区?”“对啊。”女警察一边解开塑料袋一边回应着春雨。
首先映入小文眼帘的是一盒已经遍布褶皱的晕车药和一封信,原来这是一封自首信,交代了她是为什么突然想杀死潘俊俊,怎么杀死他的,又是怎么找到人和她一起布置这个现场的,所有的事情她的女儿都不知情,原本今天来就是想一起杀死他的情人来一泄多年的愤懑。
明明很多说法都存在漏洞,从事刑侦工作的任何人看到这样一封信都可以快速的辨认出来,可为什么有些细节,只有真正的杀人者才知道的细节,她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是因为看到警察并没有要停止调查的意思,怕连累到女儿身上吗,可是这个时间也太突然了吧,正好是顾队提出女孩不在场证明不合理之处的时候,这才第二天,就发生了这种事。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现在这么糟糕的事情发生,到底是什么事呢。想到这,小文皱起了眉头,看到倚着墙边落寞低着头的春雨,她有点不忍心继续问下去,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很足够摧毁一个人强大的心理防线。
“怎么样了,现在。”顾队带着文卫和队里的兄弟走向抢救室。
“还在抢救,目前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怎么搞成这样的啊。”
“我也是中途进场的,至于全程发生了什么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她母亲给了我这个。”
“是什么?”顾队没有打算从小文手上拿过来的意思。
“认罪书,”小文走向顾队故意压低了音量。
“怎么可能呢,我母亲不是凶手,你们怎么可以听她一面之词呢?”春雨听到认罪书这三个字情绪激动了起来,大声的质问站在面前的顾队一行人。
“可是在信中描述到的一些细节的确是只有真正的凶手才知道的啊,”小文反驳道,想看这个坚毅的女孩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答复。
“是我,因为是我,所以她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