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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免费和便宜的诱惑

强迫性囤积症患者以及有杂乱问题的非囤积者,并不只是在商店里购买东西。被赠予的东西、被丢弃的东西,或是旧货卖场里廉价出售的东西,都是他们的目标。

与买新东西相比,许多人喜欢从二手市场淘宝,或是在别人扔掉的东西里挑挑拣拣,这会给他们一种不一样的满足感。在旧货卖场或跳蚤市场里,最明显的一点就是这些东西都很便宜,所以很容易高估它们的价值。有的时候,卖主会介绍这样东西的历史———这些玻璃果酱罐原来属于一个阿姨,她小时候就失去了双亲,被陌生人抚养,所以这些罐子对于她来说具有特殊的意义。对于强迫性囤积症患者来说,他们本身就容易给物品赋予太多的情感内涵,所以这样的故事会让他们觉得物品更有吸引力。物品在旧货卖场里出售,这个事实也会提高强迫性囤积症患者购买的紧迫感———如果现在不买,我可能永远不会再有机会,因为旧货甩卖会结束,我再也没法回来了。

对于强迫性囤积症患者来说,“拯救”别人认为没用的东西,这种行为带来的个人成就感和满足感,怎么强调都不过分。许多强迫性囤积症患者可以通过想象自己做到了别人做不了的事,来获得成就感:在一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垃圾的东西中,发现一种用途或价值。强迫性囤积症患者并不是认为自己比丢掉东西的人更好,但他们有时会表现出一种夸大的倾向———相信自己可以完成别人做不到的事,比如从一无所有中创造出某种令人惊叹的东西。

认为自己在未来某个空泛的时间点,使用得到的物品,这种不切实际的感觉属于认知扭曲,它增加了强迫性囤积症患者的物品数量。许多人都会有乐观主义的想法,认为自己有能力而且一定会完成某件事,虽然这种想法与现实相去甚远。回想一下贾森,那个热衷于从旧货卖场里收集破旧装置的人;或者是特雷弗(T revor),过时的电脑部件占据了他的客厅;以及托妮,她为别人而做的手工艺项目从没有完成过,因为她把时间都花在了购物上。他们的意图都很好,但却根植于许多思维扭曲和心理陷阱上。与从一开始就不获取这些物品相比,放弃这些被弃置的、不被喜爱的物品所代表的东西(成就、创造力、慷慨),要更困难一些。他们的想法是,只要这些物品还在那里,就总是有潜在的可能性。如果你用他们的双眼来看世界,就很容易理解,为什么购买或是获取战胜了其他行为。

免费的东西会给强迫性囤积症患者和杂乱者带来更大的挑战,虽然这种挑战略有不同。不用任何代价就可以得到某样东西,特别是这样东西可能是全新而非二手的(一个样品或是促销商品),这种想法令人难以抵抗。我经常出门旅行,我承认我总是很难放弃宾馆提供的那些免费洗发露,虽然我有自己喜欢的品牌,每次需要时都会购买它们(旅行时也会带着)。我不会用这些一小瓶一小瓶的洗发露,但却感觉只有带走它们,我的钱才花得值得———不管怎样,房间是我花了钱的。我也不喜欢错过雅诗兰黛专柜的“免费礼品”期,直到他们提供免费礼品才会去购买,而这些礼品通常是一个化妆袋,里面有一些小样。我不会用这个化妆袋,但我喜欢“免费礼品”这个主意。这并不合理,但似乎又完全合理。如果一个人可以在买东西时获得免费礼品,那为什么要在没有免费礼品的时候买东西呢?对于我个人来说,如果没有足够的存放空间,我可以抵御住物品的诱惑,但对于那些杂乱或囤积的人来说,放弃免费的东西会是极大的挑战。

多萝西· 布雷宁格(Dorothy Breininger)是我参加《囤积者》节目时合作过的个人组织者之一,她也是洛杉矶的德尔菲组织中心(Delphi Center of Organization)的创始人和主任。她有一句名言:“免费可能会花费巨大代价。”她的意思是,免费的东西———一瓶瓶的洗发露、飞机上的眼罩,或是房产办公室里印着企业标志的小指甲锉,会增加你的杂乱,给你带来压力,让你付出代价。车子里、手袋里、办公室里或是家里的杂乱,都会制造出不必要的压力,因为你无法在需要的时候找到需要的东西;类似收据、账单这样的重要物品,与其他东西混在一起,如果弄丢的话会造成金钱上的损失;你还可能错过重要的事件,比如在过期一周之后才找到参加新生儿派对的邀请。当你眼中看到杂物的时候,会感觉不好,因为它提醒你还有一件杂事没做———清理,而这会引发焦虑。

不许进来!五种避免将杂乱带回家的方法

根据个人组织者多萝西 · 布雷宁格的观点,最好的办法是一开始就不要把东西带回家,除非你真的想要而且需要它们。“一旦它们到了你家,你就会在情感上依附它们,这让丢弃变得更难,即使你并不需要它们。”她这样说。我也同意。下面的五种办法,可以帮助你避免把更多的杂物带回家。

1。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免费的东西很少真的是免费的,在杂乱、无组织甚至金钱上都会让你付出很大代价。

2。有目标地购物。如果你家里很杂乱,就选择一块你能够容忍的区域,把买来的东西直接放到那里。比如,你喜欢旅游,那么下次你在古玩商店里与某样商品作斗争时,就提醒自己正在为之攒钱的那一趟旅行。你难道不愿意把钱花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度假地上,吃一顿令人难忘的晚餐吗?问问你自己,你是不是还需要另外一套蜡烛或是其他东西,它们可能弄乱你的厨房桌。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更长远的好处”———记住你的长远目标,以此来抵御冲动性购物。

3。在视线周边购物。在类似沃尔玛这样的超市、药店或是批发商里,你真正需要的东西通常放在外周的通道上。如果你需要里面的某样商品,那就进去买,不过不要在里面闲逛。

4。忠于你认定的品牌。就像多萝西所指出的,对于相似的商品,我们面临着太多的选择。如果你喜欢你的黑莓手机,那没必要因为你朋友有一台iPhone,就自己也“试一试”。你可能并不会喜欢它超过现在的手机,而且你需要学习新产品的使用方法,以及各种盒子、充电器和旅行电源适配器,它们都会增加你房屋的杂乱(如果你有非常好的理由更换,那就换吧,但是不要只是随便玩玩)。

5。把礼物送出去。你不需要仅仅因为某样东西是别人送的礼物,就一定要留着它。即使是像婚礼、毕业或是生日这样的重大事件,你也可以整理一下你收到的礼物,决定如何处理它们———保留、送出去、退回或是捐赠。多萝西说,如果你收到了一盘CD,你知道自己不会去听,那就不要把它和你其余的CD存放到一起。把它放在门边,上面贴上礼品小票,兑换成你喜欢的东西,或者尽快重新送出去。一旦它进入你家,就会与其他杂物混在一起。更好的办法是,让送礼者事先就知道你想要什么。

在实际的层面,这些免费的洗发露构成了多萝西所说的“初级不动产”,你把它们从旅行包里取出来,放到台面上,在那里它们造成了杂乱,让你更难找到一直存放在那里的东西,比如你的牙刷或洗面奶。于是你把它们挪到药品柜里,在那里它们挡住了感冒药,这样当你感冒的时候想要吃它,你需要在里面挖掘,把洗发露、眼药水和其他杂物打翻到水槽里。你渐渐变得泄气和恼怒,这些都是因为那些看上去免费的东西。很显然,这些洗发露并不是真的免费。它们给你造成压力,消耗你的精力,你本可以把精力用在更好的地方。

除此之外,就像多萝西所说,即使在金钱方面,免费的东西也很少真是免费的。她描述了下面的情境,我们很多人都能从中看到自己的缩影:假设你登记接收了三期免费的杂志。很自然地,这家公司会登记你的信用卡,虽然不会扣你的钱,除非你“决定”继续订阅。我们很少有人会主动继续订阅,我们只是忘了取消它,或者甚至忘了我们是不是要继续订阅。所以你什么都不做,杂志每期都送来,你就开始需要花钱了。如果你本来就要订阅这本杂志,那没什么问题,但很有可能你只是上了那三期“免费”杂志的钩。

因为你一开始并没有主动地想订杂志———你并没有对自己说“今天我要订阅《划船和滑雪》”,但是三期免费的杂志让你没法错过。你可能不会真的看它,于是它就变成了另一件弄乱你屋子的东西,以及另一件让你感到内疚的东西,因为你把钱浪费在不看的杂志上。这些不看的杂志变成了情绪上的杂物。你可能会想要停止订阅,但是不知道该怎样弄;可能需要在登记时记下的一串特殊编码,但你已经找不到它了。所以为了取消订阅,你花了一个多小时,拨打各种800电话,在一个电脑化的电话语音系统里输入你的信息,这让问题变得更加复杂了,因为你是通过另外一家公司的特别优惠订阅的。你开始感到紧张和愤怒。也许你放弃了,而杂志是自动续订的,所以接下来的几年里你会一直收到它。终止订阅依然在你的待办事项里,与其他你想要完成的项目和任务一起。这都是因为最初你追求某样看上去免费的东西。

多萝西还指出,即使是免费的家庭服务,也可能增加你的情绪负担和房屋杂乱。假设有人来家里,对你的供暖系统做一个“免费的”评估。很快,你就开始从这家公司收到大量的垃圾信件,有时还有电话和登门拜访,它们让你的信箱、你的电脑还有你的房子变得杂乱。如果你不向这些推销屈服(提供免费试用的公司也不会轻易放弃,因为你已经表现出了兴趣),那么你就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来删除电子邮件,把你从他们的邮件列表里取消。即使你需要这家公司提供的服务,免费的诱惑也经常会蒙蔽你的双眼,让你不能准确判断打包的服务有没有价值。

简而言之,最好避开“免费”的东西,特别是如果你有杂乱问题的话。对于那些组织度很高的人来说,他们能够作充分的研究,货比三家,所以可能能从这些免费服务中获益;但是,提供这些服务的公司,更倾向于利用那些组织能力不强的人,虽然那些人的本意可能是想好好组织的。

罗宾博士的杂乱者守则

守则1:进来一件,出去一件。如果你买了一双鞋,你应该有一双鞋准备丢弃或捐掉,以免柜子塞满了。

守则2:没有无家可归的东西。如果你考虑把某样东西带回家,你必须能为它找到存放的地方,或是用它替换别的东西。“先放在大厅了,直到我找到地方”,这不应该是你能够接受的回答。

守则3:能够知道你会在何时、怎样去使用这样东西。除了存放的地方,这件东西还需要一个使用计划。“哦,很棒,这里有卖模型陶土,太划算了!”但这不是带回家的理由。“下个周末我的侄女们过来,她们可以玩陶土!”这才是一个好理由。注意这里既有具体的日期,也有具体的计划。

守则4:活在当下。如果你买了一件新毛衣,也知道你会丢掉一件旧的,那就在把新的放进衣柜的同时,把旧的取出来。如果你把这件事拖下去,你就不太可能真的找到一件毛衣来丢弃。

守则5:不要重复。如果你已经有了一样东西,买另一件类似的东西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即使它很划算。例外是,如果你确实有针对这类东西的储藏空间,比如地下室里的清洁用品。但是,你必须要有一个清晰的计划,决定何时以及怎样用到它。

守则6:如果它需要先进行某种修理,那就不要带回来。在大多数情况下,你不会真的修理它。如果你想减少杂乱,那么任何破损或需要翻修的东西都不应进入你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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