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来,主要是想找宸隐和宸颐。”宋夫人从手提包里拿出两份合约书,文件最上方写着公司的名字。
“妈,您这是?”宋宸颐接过一份文件,内容像是邀请函,诚邀宋宸颐先生至我公司担任设计总监,生效日期是后年。
“毕业后,到公司来,宸隐做设计部经理,宸颐做设计总监。”宋夫人把合约书放在宋宸隐手里。
“我…没有这个打算,谢谢妈。”宋宸隐看着手里的纸,咬了咬唇,拒绝了母亲的邀请。
“为什么?你是我儿子,我这样做可以给你更好的未来,我…我刚回家就看到你这个样子,儿子,你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吗?你不应该拒绝我,你…”宋夫人站起身,情绪开始激动。
“妈…妈,我…我签,我签,啊。”宋宸颐扶住宋夫人的身体把她拉到沙发上,拿过桌上的笔签了自己的名字,可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妈,既然哥不愿意就不要勉强了。”
“毕业之后生效,不得违约,如违约,须违约金二十万,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还有,公司我们并不是全权负责。”
“妈,您怎么不早点说,哥,你陪我一起好不好。”宋宸颐蹲下身拉住宋宸隐的手,眼里是期待又像是无奈。
“宸颐,我…我不想再给你负担。”宋宸隐心里清楚,如果自己签下了合约书,宋宸颐定会为自己负那二十万的债。
“哥,哪有什么负担,你不签才是我的负担。”
“我…我真的没办法。”宋宸隐闭上眼睛,他哪里想的到之后的事,可终抵不过宋夫人口里的字句。
“宸樱,你的未来,我们也会帮你规划。”
“啊…好,谢谢爸妈。”
管家把饭菜端上餐桌,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只有宋宸隐一人不在场,推着轮椅进了卫生间,流水声很大,掩盖了微弱的叹息声,明明还想爱着这个世界,可是生活毫不留情地给了重重的一击,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不舍,那份合约也终究会签署,想到这里,想到即将离去,宋宸隐紧紧地握起拳头。
“宸隐,你在里面做什么?这样就想逃避吗?”宋夫人放下筷子,默默地把放在桌面上的合同收进文件夹里,流水声戛然而止。
“妈,对不起,我…”宋宸隐推开门。
“宋夫人,让宸隐在考虑考虑吧,两年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管家开了口,左手拿着的玻璃瓶里放着药片,右手拿着一杯温水,走到宋宸隐身边,轻轻地递到手上。
宋宸隐接过后却慢慢地松开手,玻璃瓶碎了,药片散落一地,水也洒了,阳光折射在玻璃片的棱角上,心也揪起来了,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错愕,之前的宋宸隐绝对不会做出这番举措。
“哥,没事吧?”宋宸颐站起身,拾起地上的碎片,却被一只手拦住,宋宸隐定了定心神,推开宋宸颐的手,弯下腰一点一点的把玻璃片拾起,紧咬着后槽牙,眼神里透着一丝不甘,手渗出了鲜红的血液,只是在衣衫上随意地擦了擦,抬起头又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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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今天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房间里很暗,一楼的房间窗帘能透窗外的光,宋宸颐侧过身,宋宸隐背对着他,那束光刚好落在宋宸隐的身体上,慢慢扩散。
“我没事。”过了很久,宋宸颐已经放下心快睡着了,半睡半醒时听到宋宸隐说‘宸颐,我有点不舒服。’,马上就清醒了,条件反射的掀开被子坐起身。
宋宸隐撑着身体俯在床边,浴衣的束带起身时被压住散开,露出胸口到左腹好看的线条,眼前的陈设都在晃动,胃里总感觉有什么要涌出来,反复了几次才平复。
“哥,你哪里不舒服?我去拿药。”
“不…不用了,现在没事了。”慢慢躺下身,胃里的东西又返到喉咙,趴在床边全吐了。
宋宸颐打开床头柜上的灯,到浴室拿了毛巾帮宋宸隐擦了嘴角,用抹布清了地板,淋净了手后倒了两杯温水。
“还会不舒服吗?”
“不会了,宸颐,谢谢你。”额头已经渗出了薄汗,连扬起嘴角的动作都显得牵强。
“哥,其实我…”宋宸颐帮宋宸隐盖好被子,夜半的月光落下,想说的话又一次欲言又止。
“嗯?”宋宸隐打开灯,双手努力撑起身子半靠在床头,那束光很刺眼,宋宸颐想伸手关掉,却被宋宸隐轻轻地推开,那束光让宋宸颐看清自己脸上的表情透着些难耐,头昏目眩已经让宋宸隐彻底接近昏厥,视线也模糊了。
“真的没事吗?”宋宸颐下床坐在宋宸隐的床边,戴上宋宸隐的眼镜才看的比较清楚房间里的一切。
平时宋宸颐不爱佩戴眼镜,实在没有对策才会摘下宋宸隐的眼镜戴着,金丝边的眼镜宋宸颐确实难以驾驭,少了哥哥的儒雅和温润,倒也多了些稳重和乐天。
宋宸隐静静地看着宋宸颐,嘴角向上撇了撇,努力扯出一副让人不在意的样子,已经泛红的侧颜掩不住难耐,纤细的手指摩挲着那枚和弟弟妹妹一样的镂空着霄花的银色指环,慢慢的倒在宋宸颐身上,等谁安静的到来。
“哥,嘶,你好烫,好痛~”宋宸颐慌忙中把柜子上放着的书碰到地上,砸到了脚,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险些让宋宸隐摔到地上,赶紧用手搂住,一只手摘下眼镜放在打开的抽屉里,一只手死死的搂住,小心的横抱起放在自己的床上,帮宋宸隐系好浴衣的衣带,搭上被子,又从衣柜里拽了件薄外套胡乱披在自己身上。
宋宸颐几乎彻夜未眠,一次又一次的跑去厨房换冰袋,不知道来来回回跑了几趟,冰袋不胜高温,没过多久就融化,宋宸隐紧闭着双眼,不知道是否睡着,眉头紧皱着,呼吸声忽缓忽急,宋宸颐从黑夜陪到天蒙蒙亮才倒在宋宸隐身边,手却一直拿着冰袋靠在宋宸隐额上,醒来时,看见躺着的人儿还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