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
皇后想到邵修霖和叶白霜在御花园看见的那个和她身形相似的女子，几乎连他们都错认了，想必那人就是渭帝确定她必死无疑后，准备的替代她的女人。
“可有看清楚那女子的面容？”
皇后发问，太监沉思了一会儿，努力回忆起当时的情形。
“并未，她穿着红色披风，一晃神的功夫，就没见影了。”
闻言，整个丹凤宫内殿都沉默了起来，天子脚下，竟有人对一国之母行刺，可见在这守卫森严的后宫，也不太平，此刻正暗潮汹涌。
不过片刻，丹凤宫外就有许多人闻声赶来，说是为了救火，实则是各自宫里的人来看热闹。
即便德妃和荣妃都在闭门思过，他们的耳目也不少。
“娘娘，这该如何是好？”
鸢儿听到丹凤宫外的响动，不由皱起了眉头，若是有人察觉皇后病重是假，又在深宫遇刺，那就更没人把皇后，没人把丹凤宫放在眼里了。
能在宫里动手的，除去那位，还真没有别人。
“告诉他们，本宫已经睡下了，不过是个宫女打翻了烛台，可别扰了本宫清净。”
皇后一个眼神，鸢儿便瞬间会意，转身出去应付去了。
丹凤宫人少，在场的都是皇后的心腹，而门外等着来救火的人，指不定是来刺探消息的，眼下他们可不能轻举妄动。
好不容易等丹凤宫门外安生一些，皇后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到了天蒙蒙白，刚合上眼，渭帝便来了。
宫女简单的修饰一番，皇后一夜未眠，更显憔悴和苍老。
“皇后不必起身，朕今晨才听闻昨夜丹凤宫失火，你可有事？”
这一次，躺在床上的皇后都不用刻意的去装出无力感，她无力的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犹如即将枯干的蜡烛。
“害陛下为臣妾忧心了。”
坐在床边，看过皇后的情况，渭帝又说了几句关怀的话，赐了许多珍奇的药材，留下几个侍卫留守丹凤宫，便去上早朝了。
丹凤宫里的人被渭帝重视，自然是高兴的，一时间帝后情深又成了后宫的一番佳话，可只有皇后知道，这背后的狠毒。
渭帝身体有疾，成了朝臣立储的理由和依据，一上朝就开始争论不休，各家群臣就差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了。
渭帝实在忍无可忍，把所有立储的奏折扔在群臣之中，怒斥道：“立储立储，你们一个二个都巴不得朕早点死是不是？”
说罢，渭帝袖子一挥就走了，徒留满朝文武在殿内大眼瞪小眼，胡公公只好宣布退朝。
“胡公公请留步。”兵部左侍郎上前两步，“公公是陛下一一身边人，知道的自然比我这旁人清楚，不知近来陛下一一身体可好些了？”
眼下荣妃德妃被罚，皇后卧床病重，后宫无人，几个皇子也蠢蠢欲动，兵部左侍郎难免要为今后做打算。
他把一块质地极好的翠青玉佩塞到胡公公手里，像是把今后整个家族的荣宠地位都交给在了这个太监手上。
服侍渭帝多年，胡公公岂会连应付这些大臣的功夫都没有，他仅仅只是一瞥，把玉佩重新放回兵部左侍郎手里。
从龙之功，不是谁都有那个运气的，还要看当今陛下怎么想。
“陛下乃是天子，龙体自然安康。”
在胡公公这里问不出话来，兵部左侍郎只好就此作罢。
下朝以后，胡公公径直去了御书房，这是渭帝多年以来的习性。
刚到御书房门口，胡公公的小徒弟就端着茶盏出来，一脸为难样。
想来是因为他没常在御上跟前伺候着，还不了解渭帝的习性。
“今日有雨，适宜休眠小憩，喝茶观雨，给陛下泡一壶绿茶吧。”
胡公公交代后，小徒弟便豁然开朗，但看到御书房关上的门，又转头问道：“里面除了圣上可还有别人？”
小徒弟摇摇头，胡公公款步到门口，始终没有进去，就在门外侯着，以便主子吩咐。
“朕看过皇后的情况，已然是时日无多，今晚务必要把丹凤宫的人，换成朕的人，切不可再失手！”
渭帝的声音不大不小，胡公公在门外恰好能够听清。
这番话细细想来，胡公公才恍然大悟，昨晚丹凤宫才不是失火，而是遇刺。
而能够在这深宫中来去自由的杀手，背后只有一股势力。
皇后八皇子同国公府一脉交好，想到这里，胡公公把耳朵贴上了门。
“那陛下想如何处置皇后？”
“念及多年夫妻旧情，给她一个痛快吧。”
所谓伴君如伴虎，胡公公在渭帝身边多年，却始终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的发妻痛下杀手。
“替皇后谢过陛下恩典！”
为了不被人察觉，胡公公忙往御书房相反的方向走，而小徒弟端着新泡好的茶盏，刚想唤他，就被他堵住了嘴。
“你去圣上跟前伺候着吧，就说咱家被朝上的大臣们缠住了，切记咱家平日里教你的那些忌讳，否则咱家也保不住你！”
小徒弟听后连连点头，战战兢兢的端着茶盏推开了御书房的门。
此刻，御书房内，除去正在处理政务的渭帝以外，再没看到旁人。
绿茶的清香从茶壶中溢出，倒入杯盏的温度也是刚刚好，放下手里的奏折和笔墨，渭帝才留意到，为他添茶的人，是雪妃。
后宫女子不准涉政，是一直以来的规矩，而雪妃能去御书房内伺候着，是前所未有的殊荣，是当今后宫的唯一特例。
“朕倒还说是谁这般了解朕的心意，原来是爱妃这朵解语花。”
雪妃忙低头行了个福礼，看向一旁伺候的小太监，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只是去把自己带来的食盒，放在御书房内的桌上。
“今日小雨，最是缠绵，臣妾怕陛下感染风寒，特意做了点热的，给陛下暖暖身子。”
孙若莲把食盒里面热气腾腾的雪梨甜羹断在渭帝面前，伺候他喝下。
“还是你最体贴朕，爱妃有喜欢的东西尽管开口，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月亮，朕也要给你摘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