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霜意外的挑了挑眉。
“是，王兄早就同我说过，我们只希望塞上百姓安居乐业，大渭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参与的。在此之前，六皇子有意拉拢王兄，王兄拒绝了。而且六皇子实在不是一个明君……如果非要选择的话，塞上宁愿选择八皇子。”
湷姜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八皇子对湷姜来说终究是不一样的。更何况同邵修霖相处那么长时间，品性能力都略知一二。
比暴躁的六皇子，八皇子的确更适合那个位置，这也是湷姜的心里话。
“叶姐姐，我们塞上来大渭和亲，还不都是为了两国能和平共处，大渭有一个明君，对我们塞上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如果这次叶姐姐能帮我，湷姜可以许诺，说服王兄站在八皇子这一边。湷姜知道，叶姐姐和越国公也希望八皇子上位，不是吗？”
叶白霜很佩服湷姜的胆识，十多岁的姑娘，竟然能说出这种话。并且来京城短短几日，便看清了京中的局势，做出选择。如果湷姜是个男子，定能成为一朝贤臣。
“湷姜公主如何保证？”叶白霜指尖叩击桌面，眼中意味不明的看着湷姜。
“这是一个互利互惠的关系，叶姐姐，只要八皇子荣登大统以后，保证不攻打塞上，同塞上友好往来，通商合作，塞上现在就能成为八皇子的助力。王兄那边，湷姜自然会说服。”湷姜见叶白霜松口喜出望外，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这事，我不能轻易做决定，如果湷姜公主真心合作，还请公主先说服塞上王，届时让塞上王来同成敖谈。”叶白霜把问题抛给了湷姜。
“我明白了，叶姐姐。我会让王兄来找越国公的。”湷姜点头，跟叶白霜告别以后离开了越国公府。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叶白霜看着湷姜的背影低吟了一句诗。
成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并不意外。
“看来塞上王也是难得的聪明人。”
年轻人总是比老一辈多些魄力。
这么多年塞上同大渭的关系一直势同水火，自先皇开始，大渭以绝对兵力和实力压制了塞上，使得塞上臣服与大渭。
邦国和附属国最大的区别就是，邦国之间可以谈判，可以合作，而附属国就是一味听从。
湷姜的哥哥虽然年轻，但是成为塞上王的这几年里，励精图治，百废革兴，推行了许多新政，塞上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一个年轻的王做到这个程度可以说是非常厉害了。
不过眼下有可以让塞上更繁荣的方法，就看晔商赌不赌。
成敖和叶白霜当然十分希望塞上王能够站在他们这边，奈何湷姜回去以后迟迟没有送来消息，渭帝那边却下了一道圣旨。
“你说什么？湷姜赐婚给九皇子？”叶白霜听到这个消息难掩脸上的震惊。
渭帝疯了不成，现在已经毫不掩饰了吗？
“嗯。今早刚颁布的圣旨。”成敖一边帮叶白霜添菜一边说到。
“皇上的身体是不是……？”叶白霜眸子闪了闪，很快就想到了个中缘由。
“差不多，胡公公说皇上这两天总是咳血。雪妃那边传来的消息也差不多。”难怪渭帝现在做事情这么绝，时日无多的话，渭帝只有尽可能给九皇子铺路了。
“他这么做，难道不怕的二皇子和六皇子那边动手？”叶白霜不解的问。
“如今的局势一触即发，即使皇上不赐婚，无需多久，二皇子和六皇子也会有所行动，区别不大。”成敖摇了摇头，所以他们更要加快进程。
同二皇子六皇子相比，邵修霖登上皇位的困难更大，毕竟八皇子已经“死了”。
但是也有好处，这样的话他们在暗，敌人在明，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摩擦。
“我明白了，我猜最迟今晚，湷姜就会过来。”叶白霜和成敖对视一笑，看的吉祥如意云里雾里。
果然，晚上的时候，国公府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看来越国公这是在等本王？”晔商一路走进来，越国公灯火通明，晔商暗暗心惊。成敖此人竟然这么工于心计。
“就怕塞上王今晚不来。”成敖披着一件黑色披风站在房檐下，晔商看过去，竟然产生了有一种铺天盖地的压迫感。
来京城多日，晔商对京城各种盘根错节的势力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其中属越国公最为神秘和印象深刻。
越国公成敖西关战神，功业斐然，手握重兵，是大渭最年轻最厉害的将领，而越国公夫人叶白霜，母族是大渭根深蒂固的老牌家族陆家，饶是晔商，都十分疑惑渭帝为什么把这两人凑在了一起。难不成要一次性将国公府和陆府都处理掉？
自古以来，皇帝治理朝政，凭的就是权衡和御下。皇帝必须保证朝中各路势力维持一个诡异的平衡。
比如说六皇子，二皇子和八皇子，之前就是一个三足鼎立的局势，渭帝不可能为了一件事情，真的彻底打压哪一方势力。这样的话就失去了平衡。
但是无论越国公偏向哪一方，对其他两方来说都是一件晴天霹雳的事情。
现在越国公府表面上保持中立，似乎同任何一方都没有联系，但是叶白霜和湷姜说的一番话已经表明了越国公府的立场。
只不过晔商也疑惑，现在两人要如何将一个死去的皇子扶上那个位置。
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和好奇，晔商终于在圣旨下来以后拜访了成敖。
“塞上王请进。”成敖微微一笑并不多说。
晔商跟着成敖走进书房，进去才发现有一人已经坐在书桌前等候，晔商定睛一看竟然是叶白霜。
“塞上王，湷姜公主。”见到晔商，叶白霜笑意盈盈的起身打招呼，成敖上前拢了拢叶白霜身上的披风，扶着叶白霜坐下。
晔商微微心惊，看来这越国公和越国公夫人的感情十分好。
书房这样的机要重地，越国公都让一介女流进来。
“夫人。”收起震惊，晔商抱拳行礼，四人落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