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二中,一个个学生被夜自习整整齐齐地码在教室里,有一两个班级背书的声音传出来,让夜色里的校园显得更加空旷寂静,又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饿得太久不能突然猛吃,简溢就在食堂买了杯粥,边走边小口地吸溜着。
路灯懒懒地撒下昏黄的光,周遭的花草行道树配合着打着盹。
见四下无人,简溢长长地舒口气伸个懒腰,步伐逐渐放肆起来。
夜风凉丝丝,肚子暖融融。这是穿回来以后少有惬意,她一时竟不想再回到那个让人糟心的初二三班。
于是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在二中校园里晃悠。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体育馆。
从外面的窗户看去,里面灯火通明,似乎还能听到鞋子摩擦地板的嘎吱声。
简溢想起,自己最近一次来体育馆,还是上个月让她班俩排球课上垫球不错的男生跟自己组队的时候。可惜不但队没组成,自己还上了热搜,害的她到现在都没敢再去体育馆玩。
但都已经快过去半个月了,她寻思在场的人应该早忘了自己长啥样,这会又没什么事做,于是就把空纸杯往垃圾箱里一投,推门进了馆。
果不其然,不大的体育馆里,橙色的男女两个排球场地人影绰绰,看衣服好像都是二中校队的男女排成员。
原来校队的成员可以不上夜自习来玩球啊,真羡慕。简溢感慨一番,在休息区挑了个既能看球又不会被球弹到的地方坐下,视线落到球场:
女排场地上,网两边各站六个女生,清一色的大高个,有两三个简溢之前来打球的时候一起玩过,剩下的都面生,像是二中高中部的。
网中间记分牌的地方站了个瘦高精壮的男人,四月初微凉的天,却穿着无袖球服和大裤衩,脖子上挂个口哨,不时皱着眉头大声地训斥场上某个倒霉队员——
是个临时充当了裁判的暴脾气教练。
掠过这些人,简溢津津有味地看起了她们的练习赛。
“砰——”
又一声干脆利落的巨响,算一算这已经是蓝队服那边的主攻手第三次钉地板了,并且角度刁钻,次次针对前后排之间的腰线。
红队似乎有些招架不住。
训斥声再次响起:“说了多少遍了后排防守正对着扣球手接!你到底有没有看球啊!”
穿红色队服反复被骂的那个女孩弱弱道:“知道了。”
“砰——”
又一个球钉在了同样的位置。
……
简溢看看红队的站位和防守,暗自琢磨着如果是自己在防守位该如何处理对手的腰线球,却冷不丁被一个吼声打断:
“喂!那边坐着的那个女生!过来!”
声音来自于暴脾气教练。简溢四下看看,确定他指的是自己后走了过去。
“会打球吗?”教练满脸的怒气不耐烦地问,仿佛她要是说不会下一秒就会被他掐死。
简溢于是很从心地答:“会……”
这个字的音节甚至都还没发完就又听暴脾气吼道:
“李思雨你给我下来!站这好好看看王青云是朝哪扣的!”暴脾气冲红队后排防守的一个女孩吼完,又扭头没好气地对简溢说:“你!去补上她的位置!”
简溢无语,但看到那个刚刚被骂过N次的叫李思雨的女孩大气都不敢喘地走下来,也不敢再说什么,乖乖补了上去。
路过另一个防守后排的女孩时,那女孩冲她挑挑眉,笑得明明白白:“简溢。”
是之前跟她一块打过球的女孩,听他们叫她璐璐。……嗯没错目睹了她在体育馆的伟绩。
简溢面露尴尬,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过去。只好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跟她击个掌,快步跑到一号位,降低重心准备接球。
对面发球被前排漂亮地接起,璐璐趁二传组织进攻的功夫凑近了简溢提醒道:
“王青云很擅长打斜线,你稍稍往腰线站些,应该应付的来。”
简溢点头往前一小步,盯着对面从二传手里弹出来的球,上升到最高点时扣球手一跃而起,同时手掌分毫不差地包住球大力甩了下来——
腰线……不对,落点比腰线还要靠前,但前面的人明显没有要动的意思。
往前冲一下似乎还能接到……于是简溢飞身扑了过去——球重重地砸到腕骨上又嗖的一下弹起朝球网飞去,差一点就接不到了。
四周的人皆是一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们队里王牌的扣球居然被这个其貌不扬的初中生接起来。
红队二传倒是镇定又尽职,拼力把简溢接起的近网球救起来还组织了一次进攻——
球在蓝队场上落地,被对面主攻手卡死的这轮终于过去了。
简溢却还趴在地上没动。
……别问,问就是胸疼。
她现在极度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得罪过那个叫王青云的女生。哪有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下狠手扣的?她是不清楚自己的实力还是认定了简溢是个耐打的?
缓了一会感觉好了些,简溢没听璐璐的话下去坐板凳,而是轮转了位置继续打——
刚刚那个球已经完全激起了她的斗志,她等着主攻位呢,她要跟刚才那个主攻手正面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