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姑娘刚刚可是错过了大殿上公孙大人的巧言善变呀。”
我就不明白了,齐毓庭我惹你了吗?青烟倒也识趣,见此,便以“即将献唱”为由,离开了。
湖边。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敢问七殿下,臣可有什么得罪过你的地方?”
他微微正身说道:“并没有,只是我平时最瞧不上道貌岸然,伪善之辈。”
一句话,说的我云里雾里的。
之后,他说了一个我听着有些自相矛盾的理由:“听闻令堂去世之后,凌芷一直被你关了起来,最后为了你的功名利禄。强迫她嫁给了六哥。”
嗯?齐毓庭,你说话的时候带脑子了吗?先不说别的,就算为了功名利禄,我也不能把她嫁给齐慕白呀,还有什么叫被迫,我明明是,好像是被迫。
凌芷?凌芷是你叫的吗?不过,你在为我打抱不平?
这一时,整的我喜一下,悲一下的,倒也不知道回什么好了。而在此事上,我还无法与他争辩什么。
我理了理官服,转身而走,值得留下一句:“殿下,眼见都未必为实,又何况是耳听的呢?”
可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他的声音,:“公孙凌云,凌芷是我此生要娶的人!”脚心不稳,突然微微一震,始料未及的,他什么时候对我“情根深种”了?
“我并不相信她是病疾而终,倘若让我知道真的是你,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他此时的话,真正的击中了我,曾几何时,我不是也这般认为哥哥的吗?
我微微停顿之后,心中多有感慨:齐毓庭,谢谢你。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是在意“我”的,真好。可是,不能再这样说我的哥哥了:“七殿下,首先感谢你对凌芷的厚爱,但是我不知殿下听谁说了这些无稽之谈。凌芷,是我妹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这世间能害他的人多了,但绝对不会是我!你我少时皆是玩伴,我是怎样的人?我对凌芷怎样?你不知?”
“呵,十数载,大人再官场待久了,未免不会生出他想。”
“哈哈哈,也对。昔日殿下你对凌芷可不是这个态度。云妃娘娘那一句让你娶凌芷的话,你都要躲起来三天不敢出去见她。而如今,她已经死了,还是以你皇嫂的身份。你跑我这里装什么情深义重呢!”
“你!”我没想到他现在如此粗鲁了,这没两句话就气死败坏的上前捉住了我的衣领,我真是,万万没想到。现在我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再也不是任我欺负两下就能哭半天的小哭包了,如今他正桎梏着我,让我无力还击。
“公孙凌云!”这四个字就是从牙里咬出来的,那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一般。
我调整了一下心态,幽幽的与他对视:“在呢,七殿下。”
半晌,他缓缓的松开了我,冷笑了一句:“哼。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什么把柄…”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再也镇定不起来了,心也开始突突的慌了起来。想想就有些后怕,他要是刚刚出手,弄死我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在危急时刻,我避免不了会报出我的身份:“齐毓庭,你真是好样的!一回来就这么逼我。”说这话时,我猛然发现我的眼里都有眼泪打转。
回去的途中,一个身影突然拦住了我,我定睛一看——青烟?
“青烟见过王妃娘娘。”
一个精光闪过,我沉住了声音质问道:“你是太子的人?”
我也不由得有些怀疑,望音阁的背后之人,难道是齐慕阳?
她则抚了抚袖,笑道:“奴婢是睿王殿下的人。”
今天是怎么了,吃惊的事一波接一波的。我这是,桃花开了?先有少时玩伴“表白”,后又有名义丈夫保护?
“殿下有几句话让我转告给您,七殿下年少便喜欢公孙家的小姐。此次回来,必回对比事耿耿于怀。殿下的意思是。”
她瞄着我。又继续说道:“让娘娘少与他来往,有什么事,等殿下回来再解决。”
就这?我轻笑着看着她:“睿王真是多虑,以齐毓庭的脑袋瓜子,我还怕他不成?”这话,充分展现了我的自信,和齐慕白的多余。
可青烟下一句话。才让我知道。谁才是“多余”的。
“不是,”她慌忙的解释着:“殿下的意思是,七殿下带兵惯了,不擅谋取套路,嘱咐您,”她又看了我一眼,才把后几个字“吐”了出来:“您,别伤了七殿下。”
我?伤了他!合着在齐慕白心里,他大智若愚,我就是精于算计之人呗。你到底看见没有,我刚刚差点被他捏死!真是流水无情!
“七殿下可不是他口中有勇无谋之人吧,今日朝堂之上,我可险些栽在他手里。”
“今日之事,却属实,但是七殿下断不能有这些歪歪肠子的。”
他没有歪歪肠子,我就有了?我有些不悦。
临走时,那青烟又加了一句,让我对齐慕白这三个字心凉:“娘娘若有什么事,可去望音阁找奴婢,安和郡主这样萃南别院中修养,切莫扰了她!”
“这也是,齐慕白说的?”
“是。”
“呵,睿王妃病疾而终,我自有国公府。”
安和郡主,在他心中的份量竟然如此之重。
回去的路上我越想越气,一个当过兵的人,怎会不会些兵法谋略,他只会光明磊落的,而我就会背后使刀子吗?
宴席之上,竟怎么看齐毓庭都不顺眼了。
此时,一直没怎么见到的子寒凑了过来,我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湘王殿下这是从何处来的,怎么整个宴会也没怎么看到你的影子?”
他有些愣住,随后凑过来一个大大的微笑:“这是谁惹了我们公孙上卿了?”
我撇着嘴,他接着道:“这不是听说青烟姑娘回来这场宴会吗,怕她人生地不熟的,作为老朋友,去照顾照顾。”
青烟?青烟刚刚不是与我在一起吗?
“刚刚七哥来了,青烟一直敬仰他,我就为她引荐一下。唉,可不能伤了美人的心呀。”
他故作无奈的看着我。我转头与他对视,桃花笑眼,柔意似水,这神情,怎么有些,怪怪的。
我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他却一把攀上我的肩,这个动作之前他也没少作,可现在我明显能感到,我有些怯。
我继续用着酸酸的语气:“呦,原来是去陪红颜了。”
青烟姑娘于他可以算得上是红颜知已了。青烟很少邀人入账,却独独每次为了他破了例外。他也自诩君子,说每次只是进帐交谈,仅此而已。
他则歪着头,嬉笑的来了一句:“好啦,我的公孙大人,下次一定先跟你说一声。”
“莫名其妙。”我反手推了他。
只是有一点。青烟说他是齐慕白的人,难不成。齐慕白是望音阁背后之人?他竟然,有这么大的势力吗?
回到府中,我看着一旁打水的秋瑟,不由得问了一句:“望音阁,是齐慕白的?”
“不是,”她回答的很干脆,手中的动作甚至都没有迟缓。
“那青烟是她的手下?”
“算是吧。”
“怎么个算是法?”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认真回应着:“殿下暂时替别人打理望音阁,青烟姑娘虽不是萃南别院中人,却是殿下当年捡回来的,很忠于殿下。”
我细问,她便与我说起青烟的经历,其实很简单,她幼时逢灾年,从死人堆里被齐慕白救了回来,由于一副好嗓子,之后便送入教坊学习音律。
只是秋瑟一直没有提示,齐慕白是为谁打理望音阁。
我听了进去,侧身扶着桌子,却不经意碰到了那把扇子。没想到秋瑟把它摆在了这里。
我闲来无聊便拿了起来,这是,紫色的扇骨?
脑海中浮现了当日禅寺中齐慕白与意空师傅的对话。轻轻打开,却发现,这扇面已经描绘好了,一树梨花压海棠?
这是在,暗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