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师的宠爱
在蓝夕拖着夕兰竭力的摆脱磷的纠缠时,殊不知,磷一直都在后面苦苦的追赶他们离去的脚印,这些日子以来,磷都是在这冰冷的圣水湖里度过,为的只是不想让蓝夕发现他的存在,本想就这么悄悄的陪着他们度过三十载,可每看见蓝夕对夕兰露出那迷倒众生的媚笑时,他的心就一次比一次的疼……
为了爱情放弃一切的男人,有几何?而蓝夕却碰到了两个,不知这是她的荣幸,还是她的悲伤?人之情,情之殇。劫数还是命中注定?谁能说的清楚,谁又能道出所有?
“夕……她怎么样了?”跟进小石屋的蓝夕,探了探石床上的红衣女子,满脸担忧的向一旁站定凝思的夕兰问道。
“还好……像是被钝器所伤,并无大碍,稍作休息即可……”深究的看了眼床上的女子,奇怪,既是被钝器所伤,又是被谁弄到了这极寒之地?难不成自己跑来,又自己所伤?
“那……她怎么还不醒啊?”清澈眼眸中担忧的颜色更加重了些许。
“兴许还没到时候吧……”夕兰的脸,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这个女人来的太过让人愕然,看来,这以后,须得谨慎些才好。
“哦……”看着夕那凝重的脸,他该不会早就认识这个女人吧?要不然,他这般强装淡漠又是为何?想着。蓝夕的心思也加重了些。
“蓝,先去我的屋休息吧,看来,今晚,你是睡不好了……”看了看窄窄的石床,总不能让他这个大男人陪着这个女人睡吧……
“恩……好吧……”这么着急把她支走,他就这么想和这个红衣女子独处?满心委屈的转身朝夕的屋子走去,眼角含满了泪……
夕兰哪里没有看出她的这点小心事?这一路走来,蓝夕的恐惧,蓝夕的疼,他都一一看在眼里,只是不愿挑明而已。从蓝夕一直都不愿和他做夫妻这一点上,他就知道这后面肯定有人在作梗,既然,这一回弄个女人出来,目的无非就是想挑拨他和蓝夕的关系而已……
既然,那个躲在暗处人想看场好戏,那就遂了他的愿便是,打蛇便要打它的七寸命脉,何况也就一个女人而已,只要不伤害蓝夕,他做些什么又有何妨……
想着,夕兰的眼第一次,露出了危险的精光,闪烁着凛寒地光芒……
夜,似漆。风,似冰。而夕,此时却似吸血的幽灵,透出的寒让闻者生畏,畏者生泪……
趁着月在湖水中折出的光辉,抱着红衣女子的兰夕,犹如鬼魅般在黑夜中遁行,朝山外疾去……
靠门所依的蓝夕看着远处的夕兰愚见消失的黑影,心如刀绞,她的夕就这么跟别人跑了?心不甘啊……就因自己不能跟他同房,他就这般的把她抛弃,另投新欢,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走人吗?
理了理混乱不已的思绪,脱下的裘衣如丝般滑落。纵身跃进圣湖之中,也许,只有在水中时,她方才觉得世间万物是安全的,可靠的。
苏了苏紧致的腰肢,展了展裹起的思绪。一个急翻身,本想甩掉脑中一切的不开心,却不想,睁眼看见的确是麟那疼惜的脸庞。
“你……你……”被惊吓的只剩语无伦次的蓝夕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般,茫然无措。
“蓝……你躲的我好苦……”满脸凄苦之色的麟摆动着早已不再金黄的尾鳍,游到蓝夕身前,眼波含涟的看着蓝夕。
“你怎么在这儿?”定了定神的蓝夕,压住内心的不安冷声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眨了眨充满温情的眼,勾了勾含笑的脸。语含暧昧道。这是他等了许久的时刻,怎不让他心生澎湃?
“可……可是,你……你不是应该待在海里,做……做你的族王吗?怎么会……来这里?”蓝夕语塞道。
“如果,我告诉你说,我一直都跟着你们,你信吗?如果我告诉你,这一路走来,我一直都在陪着你,你愿意相信吗?”麟激动的握着蓝夕的双臂,愤愤的欲想把她拥入怀中,细细诉说,他这一路走来为她承受的种种。可是,他能吗?她是他的妻,然而,她的心却从未装下他过,他是她的夫,然而,她却从未对他温柔的笑过。
最终,她是他的强求,他是她的过客……
“我不管你想干什么,也不想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睛里。”蓝夕侧过脸去,不再看麟的含情默默。
“你说不想看见就能不看见吗?”甩开握着蓝夕双肩的手,摆鳍离得蓝夕远了些。
“你想怎么样?”睨了睨满脸厉色的麟,突然想起当初他为她中上“引种”的场景来,那时的痛楚还历历在目。
“不想怎么样,只是让你看清楚,你爱的是个怎样的人而已……”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魅惑。
“我爱的是怎样的人,需要你来帮我看清吗?”厌恶的也朝后挪了挪……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清醒,最爱你的人是我,是我族王……麟……”说完,愤恨的看了眼蓝夕,转身朝圣湖的最深处游去,那里才有让他清醒的冰冷……
“不管我爱的是怎样的人,我爱的只是他而已……”看着麟那逐渐远去的身影,蓝夕不禁出声轻喃。
“我知道……但是,我很期待……如果没有了他,你会爱上我吗?”不得不说,水中精灵就是水中精灵,那么轻的声音,居然都没有逃过麟的耳。麟,顿了顿游动的身躯,抬头看了看水外的圆月,都说月圆人团圆,而他却是月圆人不全。
冷风肆虐的山道间,夕兰抱着红衣女子,借着若有若无的月光在山道间徘徊前行。
突然夕兰怀中女子,在冷风的刺激下,逐渐的清醒过来,睁开了许久都未曾睁开的眼。看了看正抱着自己艰难前行的夕兰,那俊美的脸,那凌角分明的五官,看的这个情窦初开的女子,心花怒放的如露水般透亮,如朝阳般的充满了希望。
“你是?”羞红的脸往一边侧去,话语含糖的轻轻问道。自己怎么么会在这个男人怀中的疑问也无暇顾及了。
女人天生就是为情而生,却也最终会为情而殉。没有情的女人不完美,有了情的女人却又显得太过自卑。女人啊!为了男人可以生,为了男人可以死。却从未想过,如果没了男人,自己一样会活的精彩,活的自在,活的有自我价值。
“你应该先告诉我,你是谁才对!”夕兰冷冷的看了眼怀中正含羞不已得红衣女子,倏地把她搁在了地上,既然人都已近醒了,还费那力抱她干嘛!
“我……我……”突地这么冷淡对她,还真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别在那里吞吐不清了,你到底是谁?如实说来。又如何会来这天山脚下?”负手,根本不屑再看红衣女子一眼。
“我本是离这不远的天山教教主之女……红萦,白日里也不知怎的,在后山游玩之时却似乎被什么笨重之物砸中,醒来时看见阁下正抱着……所以……”本就羞红的小脸,更显得娇红不已。
“所以……就认为是在下把你砸伤的?”
“不不不,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
“别我了,是哪里人就回哪里去吧!这个地方不适合你这种千金小姐待的……”说着,就准备往来时的路走去。
“阁下……可……不可以送我回去?”看了看这四处的乌黑,红音小心翼翼的问,心却在点点的疼。他就这般狠心?把她独自一人搁在这荒郊野岭。
想想也是,这乌黑的夜里,她独身女子一人,却也欠了妥当。
“还请阁下,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您把小女子送回家中可否?”这个当口,也只能低三下四的求他了。
“好,在下就再送你一程……”转过身来,语气仍旧冻死人的冰冷。
“那小女子在此谢过……神主会保佑您,您会得到好报的……”双手合十,微微了行了一个天山教的答客礼……
“那……走吧!”绕过红萦朝前走去。
摇了摇头,看来,真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了。
银月当空,黑夜如钟。
一白一红,两分身影。
一前一后,不离不聚。
各有各的心事,也各有各的牵挂。
谁也不搅扰谁,任由漫漫黑夜露出鱼肚白来。
“你家还有多远?”走到疲软的夕兰,转过身来看了看身后同样满脸疲惫不堪的红萦,不耐烦的问道。
“快……快……到了……”指了指不远处的高大城楼,两眼一闭,一头栽倒在了赶紧过来接住的夕兰怀里。本就有伤在身的红萦能撑到这个时刻才倒下,已算大幸了……
“这可如何是好?”自己该如何把这般模样的教主之女交与所谓天山教主之手,说与自己毫无干系的话,别人能信他吗?夕兰看了看怀中再度晕死过去的红萦,心中万般无奈的掂量道。
“这不是我们的教姑……红萦吗?”一个短袍长裤的小娄娄跑过来看了看看夕兰怀中昏睡的红萦,诧异的嚷道。引来数名看守城楼的教徒前来围观……
“教姑?”这天山教的封称还真挺特别的。夕兰在心中好生激荡了一把,自己抱着的居然是人家的“教姑”。
“大胆!你是何人?怎能这般无礼?”一名年纪稍大的天山教徒对着夕兰冷言嚷道。天山教的教规中有写到:凡是天山教徒,均不能跟无识之人有肌肤相触,教姑更甚。
“不知在下有何等无礼?”自己把天山教姑送回,还成无礼之举了?
“放下她!”那个年纪稍大的教徒再度嚷道。
“好……”转手预想把昏睡中的红萦搁在那个一直嚷个不停的教徒手中,吓得其连连后退。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我们也是碰不得教姑的……”
“那你让我放哪儿?总不能放地上吧?”看了看污垢不堪的地面,想想还是算了,别脏了人家教姑的身子。
“给我吧!”闻讯赶到城门的“天山教主”红契……也就是红萦的爹,看着夕兰怀中的红萦,心疼不已道。找了她一宿,却不想被一个陌生男子抱在怀中。在天山教中,只有教姑的夫君才有这个资格。
“教主洪福……”看到教主亲自出门迎接教姑,天山教徒皆已下跪拜礼,只剩下夕兰还抱着红萦傻傻的站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嗯……都起身吧……”定眼看着夕兰怀中的红萦,语气稍作平静的免礼道。
“您是?”看着面前这位面目刚毅,身子健硕硬朗的花白老头。心下生疑,这红萦的爹爹长的也太老了些吧!
“本教主就是你怀中所抱女子的爹爹……”摸了摸已然雪白的胡须,两眼闪烁道。
“哦?”还是有些疑惑……
“怎么?不像?”勾唇,浅笑。这年轻人怎的看也不像个恶人嘛,倒很懂得明辨是非。
“像不像的,在下也没那么多的气力去关心了,在下只是想把令爱送回,仅此而已。”
“哦?”就这么简单?难道他就不想对此事做些解释?提些什么要求?
“不用这般疑惑,红萦是被别人扔在了天山脚下,在下碰巧遇到,就按原路送回而已……”此时,也只能这般胡言,方能脱身而去了。
“果真如此的话,你也要随老夫回教一去,万一红萦醒来,提到你,我这个做爹爹该如何作答呢?”勾了勾皱纹成波的眼角,他也该为自己的宝贝女儿挑一个“东床快婿”了,当然也是为自己的教主之为的继承作打算了,他确实老了。
“可……在下有事在身,不方便做些停顿吧?”这个时候,他只想着脱身……
“哎……再忙也不急在这一时嘛!来来来……”说着接过夕兰手中的红萦,那身手怎的看也不想是个进入花甲之年的人。离去之际朝周边站着的天山教徒示意让其带人今城。转身自顾自的朝城中走去……
留下夕兰一人,看着周遭的气势汹汹,心下悔恨啊,自己怎么遭了这糟老头的当了呢?他一个人怎能和一群人做对抗?更何况还有一城的人在做着后应。想着还是乖乖的跟着众人朝着城中走去,好男儿能屈能伸,不就是去给天山教做回客吗?夕兰一边走着,一边自己安慰着。
一室的红纱,一室的飘摇。风轻轻荡起床榻上的幔纱,也顺带的佛起了沉睡中红萦额角的碎发。飞舞却不凌乱,飘洒却不张狂。
室外,一俊美非常的黑衣男子,正与守门的天山教徒理论:“为何不让本坛主进去看教姑?”黑衣男子看着俩不让他进门的“夜叉门神”,没好气的冷语问道。
“教主交代,任何闲杂人等都不得入内!”
“本坛主是闲杂人等?”
“这个……要教主说了才算!”
“今日,本坛主非得要进去呢?”
“那小的们就只能得罪了……”竖起战枪,指向黑衣男子,一副大敌当前的样子。
“好好好……今日本坛主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闲杂人等“!”说着,取出腰间所缠软剑,持剑以对。
“此乃教中重地!何人在此喧哗?”一锦衣长衫老者向喧闹的三人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