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是谁在口出狂言?”军中无双的马术箭术,居然被人瞧不起,马沿怒火中烧。
阎荣自知又闯了祸,拿起鞭子狠抽了几下林三娃。
“马校尉息怒,这新兵刚来几天,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我回去定会狠狠责罚他。”
在全军面前落他面子,马沿哪里肯罢休,指着林三娃说道:“你出来!”
完了,阎荣知道捅了大篓子,事后肯定得治自己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受点皮肉之苦还好,要是再扣两个月的俸银,他非扒了林三娃的皮不可。
林三娃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走了两步,又呆在原地不敢动。
姚广本想拉架,一个校尉何必跟一个小兵一般见识,但他又好奇林三娃“这箭术没什么大不了”的言论,想看看他有多少能耐。
“出来!”马沿大吼了一声,更是吓得林三娃连退了几步。
阎荣见事情兜不住了,只能自认倒霉,轻声对林三娃说道:“走走走,我跟你一同出去,有什么我来担着,算我倒霉。”
在阎荣的带领下,林三娃走进了比赛场地。
“你刚刚说什么?敢再说一遍么?”马沿看着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阎荣连忙接话道:“他的意思是说比起马校尉的马术来,马校尉的箭术没什么大不了的。”随后向林三娃使了个眼色,说道:“是不是这个意思?”
马沿狠抽了阎荣一鞭,怒道:“我现在是问他,不是问你!”
阎荣捂住疼痛钻心的大腿,他比马沿入伍还早些,现在他高居校尉了,在他面前趾高气扬,阎荣心里很不服气,但也不敢造次。
“我是说.....是说这箭术没什么大不了的。”林三娃不懂人情世故,不知道阎荣为何向他使眼色,马沿问什么就回答什么,只是由于胆怯,声音很小。
马沿又狠抽了阎荣一下,指着林三娃说道:“让他声音大点,我听不到。”
阎荣“哎呀”的叫了一声,憋红了脸。
军中的兵士都在暗暗取笑,带了这么个新兵,阎荣怕是要倒霉咯。
“你声音大点。”阎荣没好气地对林三娃说道。
林三娃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但声量还是很小,面对着众多军士的围观与气势汹汹的马沿,他甚至不敢抬头与马沿对望。
马沿又抽了阎荣一鞭,说道:“他说什么!我没听见。”
这次抽的是屁股,阎荣揉着着皮肉,一脸的痛苦,欲哭无泪,这马沿不就想要回点面子吗?你林三娃倒是改口夸他啊,你怎么就这么耿直呢?我的太爷爷!
阎荣半带哭腔地对林三娃说道:“你...你声音...哎呀...声音再大点。”
林三娃被这阵势吓坏了,说的话还是那么的轻声柔语。
“他说什么!我听不到!”马沿又想抽打阎荣。
阎荣这次变聪明了,还没等马沿鞭子下来,大声喊道:“他说你箭法没什么大不了,还有一双不灵敏的耳朵,模样还长得难看!”
忍不了了!忍不了了!欺人太甚!阎荣豁出去了。
林三娃却有点无辜,后面那两句是你自己说的,关我什么事?
军士门听到阎荣这一番戏虐之言,纷纷起哄嬉笑,这阎荣的胆子也真够大的。
马沿气得脸都绿了,正要发作,却被姚广喊住了。
“小兄弟,你为何认为马校尉的箭法不值一提?”姚广也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靶子又不会动,射中有什么难的?”林三娃回答道。
军中又是一阵哄动,这小子有点狂。
姚广皱起了眉头,说道:“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箭法才算难?”
林三娃想了想,突然空中飞过一只鸽子,林三娃弯弓搭箭,动作纯熟敏捷,一气呵成,本来懦怯的眼神立马变得锋芒毕露,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鸽子已然中箭落地。
电光火石之间,看呆了众人,过了好一阵子从反应过来,随后爆发出最热烈的喝彩声。
马沿与阎荣都惊呆了,说不出话来。
这是巧合吗?这是巧合吧!
姚广露出了惊喜的脸色,但很快又收敛了进去,说道:“小兄弟箭法不错,不知道是否愿意与马校尉比较一场?”
马沿看到了这一幕,气势弱了下来。
“我....我不会骑马。”林三娃回答道。
姚广轻轻皱了一下眉头,说道:“那好吧,既然如此,这次比赛的结果便是马校尉获胜,来人把赏赐拿上台来。”
马沿虽然领了赏赐,但心中并没有多大的欢喜。
阎荣见逃过了一劫,心里大石终于放下,连忙要拉林三娃回队列。
“等一下!”姚广叫住了他。
阎荣心里“咯噔”一下,不要再闹什么幺蛾子了啊!
“小兄弟能否再演示一遍你的箭术?”姚广也不确定刚刚林三娃那一箭,是实力还是凑巧。
阎荣心里那更是没底了。
林三娃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没有飞禽掠过,说道:“现在也没有鸟燕,不知道射些什么。”林三娃内心倒没有什么波澜,他对自己的箭法还是很有信心的。
姚广想了一下,指着百步外的杨柳树,说道:“就射那根杨柳枝。”
什么?军士众皆哗然,将军是想要他百步穿杨?这也太难了,先不说百步之远,这杨柳枝随风摇摆,射中谈何容易?
阎荣心想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以下犯上的罪名。可你想罚就直接罚吧,何必要巧取这些名目?
“我给你三箭的机会,只要射中,重重有赏。”姚广对林三娃说道,也没说射不中会怎么样。
林三娃观察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太远了,我力不足,恐怕箭到不了。”
嚣张!太嚣张了!这小子不说射不中,而说力不达,分明就是托词。
“用我的弓。”姚广吩咐左右把他的弓取来。
林三娃接了过来,第一感觉就是重,比一般的弓要重许多,弓身由红漆涂抹均匀,弓弦绷得很直,却又不失韧性,稍稍拉调,弦声经久不绝,将军之弓,果然不同凡响。
姚广提醒他:“记住你只有三箭的机会,若是不中.....”姚广没有说下去,他只是想给林三娃压力,看他是否能经受强压而手脚不变形。
林三娃却说道:“只要劲道足够,我一箭就行。”
军中又是一阵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