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年眼珠子一瞪,发现很多人在看他。
就连楼里的人,都开着窗户伸出头,顶住他。
看什么看?
我特么就唱首歌,
总不能把人唱到水里吧?
别诬赖人啊我告诉你们。
但他不动没人动,好像这里人把他当成主心骨了似的。
这时候如果那个男子再指着他的鼻子叫骂,相信一定会有人出来替他说话的。
陈永年无奈道:“别看我,救人去啊。”
别管谁跳河了,咱总要救吧。
“大哥哥你不去吗?”一个小鬼发出灵魂拷问。
“......”
陈永年含泪,我去还不行吗!
有一个人去,人群就纷纷效仿,如潮涌般跟上。
“怎么回事?”
走到桥的另一端,有一个阿姨着急的在桥上跺脚,她看到陈永年,认得是刚刚唱歌的年轻人,大喜紧张地抓住陈永年道:“那个红衣服姑娘,掉进去了!刚刚还露头,现在人都没影了!”
“只有一个人?”
“只有她一个!”
陈永年有些疑惑不解,既然只是红衣服的那名女子掉下去,那是不是现场缺少一个人呢?
他左右观看。
阿姨着急的简直要着火了,“你还在看什么呢小伙子!快救人啊!总不能让我们一群老太婆老头子下去救吧?
你们还有没有爱心。”
终于,陈永年在一颗树后面看到了端倪,因为夜太黑,只能看到半身白色的衣服。
不能去求证了,
就算白衣服是那名男人,抓回来那名叫安心的女人也怕是很难活了。
人命关天。
陈永年环顾四周,当下道:“有没有人会游泳?”
众阿姨大叔们目光皆看向他,以及在场刚刚被歌声吸引来的几名年轻人。
“我不会游泳。”
“我游泳技术很差。”
几名年轻人纷纷摇头。
众人再次把目光锁定陈永年。
然后有一个黄毛年轻人,手挎着一个表情嚣张红头发的女人说道:“你不会不敢吧?刚刚听你唱歌,你不是挺勇猛的么?”
“现在怎么不敢救人去了?”
他仰着脸对身边女人说道:“这类人都是软鸭子,动嘴皮子是最没出息的!”
女人崇拜的点点头。
陈永年反问道:“你怎么不去?”
“我不会游泳啊!”黄毛说的理直气壮。
红头发女生也不屑笑着,声音锐利道:“刚刚你唱歌挺好听,再来一首呗,再来一首,我们给你五块钱打赏你。”
陈永年摇摇头:“救人要紧。”
他在想,如果没人会游泳,那就只有自己上了,本来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看样子短时间很难找到精通游泳的人。
主要这大晚上的,水凉。
万一一个抽筋,或者掉进去的那女人还能活蹦乱跳。
就完了!
红头发女人夸张笑容说道:“救人要紧?哈哈哈,每天死那么多人,怎么没见你去救啊,真当自己是超级英雄啊?超级英雄,我不听歌会死,再来两首呗。”
黄头发男子踩着陈永年夸赞自己道:“哎呀老婆,他只会动嘴皮子,真男人还要看我,你看看我这肌肉,能是这种软鸭子能比的?”
陈永年牵牵嘴角,怎么出来一趟,煞笔都让自己碰见了。
“其实我也可以不动嘴皮子。”
“不动嘴皮子?”黄毛摇头晃脑道:“那你会干啥?不会真当鸭子吧?”
“哈哈哈哈哈!”
女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我还会动手。”
陈永年说着,走上前一巴掌打在黄毛脸上,不留余力。
顿时一个五指印子就留在了黄毛脸上,他满脸震惊的抬起头,“你敢打我?”
他指着自己的脸,“你敢打我?!”
“老子杀了你!!”
“二流子,你可不要太过分!”
一位老阿姨拦在前,她早就看不过去了。
现在还要耽误好小伙去救人。
小黄毛脖子青筋凸起,咆哮道:“你叫我什么?!”
“二流子还想翻天不成?”
大妈大爷们齐心协力,目光厌恶的看向头发炸开的黄毛。
“这大晚上跳水救人,就是以命救命,你要是敢动他一个指头,我们饶不了你!对不对!”
“对!”
大妈们齐声高唱。
黄毛被吓的后退了几步。
陈永年万分无奈地摇摇头,把外套脱掉,挂在桥边,“麻烦大家帮看下衣服。”
大妈们立刻又换上笑容,形成人墙,挡在陈永年身前,让黄毛男子无法上前找他麻烦。
“哎呀一定一定!小伙子快些救人吧。”
“是啊是啊!我们在这,就这种二流子肯定不敢找事!”
黄毛要被气炸了。
明明我被打,你们还站在他那边。
有没有法律了!
“我要报警!”
“报警?”大妈灵机一动,“是你先骂人的,再乱来,我们报警把你抓起来!”
黄毛凶狠狠地咬牙切齿。
陈永年不着急,走到岸边。
多泡一会,免得还能挣扎。
他在岸边做了会热身运动。
“老子杀了你,别拦我!他敢打我,我妈都没打过我!”
黄毛在大妈的阻拦前,只能放声咆哮,他一会蹲着一会突然站起来,愤怒到嗷呜乱叫。
可大妈们就是一动不动拦在他面前,如果硬闯,还会给他暗中两巴掌。
黄毛气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们给我等着,等我叫人,别走,有本事都别走!”
“哼,有本事你就叫,你大爷大妈们,就在这等着!”
一名中年大妈张牙舞爪地说道。
另一边。
陈永年看着幽幽湖面,“那个方向?”
紧随其后的一名阿姨急忙伸手,“就那里。”
大概离有四米,在湖中央。
陈永年记住后,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进水,那名红头发年龄不大的女生偷摸过来了。
她拦在湖边,怒道:“你凭什么打我老公?你有本事打我一下试试?”
阿姨着急极了,如果不是身体缘故,她恨不得自己钻进去救人。
现在年轻人怎么了,别人救人,他们还阻拦。
她刚要发火。
“啪”一声响。
陈永年又是一巴掌打在红头发女生脸上,这名岁数不大的女生懵了。
阿姨见此怒气道:“打得好!”
他回头看向阿姨,“阿姨你也听见了,是她让我打的。”
耸耸肩道:“像这种要求啊,我这辈子都没听说过。”
然后越过女生,等湖面回归平静,一个猛子扎下去。
湖面已经没有人影,他需要在水下找寻女子身影。
岸边所有人的心跳都随着那一道入水身影而暂缓一拍。
更有甚者,双股颤抖着念诵佛经,为刚刚那名小伙子祈福。
中年人最看不得这样的场景,抹一把泪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湖面。
心中却坚定无比。
好小子,有我当年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