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那间黑漆漆的屋子,感觉师傅好像还在背后看着我,其实挺舍不得师傅的,这不就是没事找事嘛,我什么都没干,凭什么这样说我,去去吧,反正已经辞职了,不再去想这些了,现在最应该琢磨的是回家怎么跟老娘交代,虽说这件事不怪我吧,可这份工作是老娘辛辛苦苦给找来的,现在说不干就不干了,我现在是痛快了,不过接下来的肯定又是一阵暴风骤雨,算了吧,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如我现在就直接和老娘说了呢,反正已经既成事实了,逃避也没用,再说这事我也占理啊,本来我就没错,先回家给老娘打电话吧。
回到家里,我第一时间拿起电话给老娘拨了过去。
“妈,我刘展,您现在忙嘛,我和您说点事。”
“怎么了,儿子,说吧。”
“我辞职了。”
“怎么回事啊,怎么又不干了,行了,回家再说吧。”
挂掉电话后,我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又回想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觉得这事确实是不怪自己,于是开始静静的等着老娘下班,同时盘算着该如何解释。
“儿子,我回来了,怎么回事啊,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这才干了几天啊,说说怎么回事。”
老娘下班回家后,直接就问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我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等待着老娘的批判,可老妈的反应并不是我相像的那样,甚至一点要发怒的感觉都没有,只是平静的对我说:“这就是你辞职的理由?
“对啊。”
“那你觉得你自身有问题嘛?”
“我认为没有,这就是他们在给我泼脏水,我和翟姐根本就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说我破坏人家感情呢,而且都不问我当时什么情况,直接就说我,我接受不了,我觉得她就是看我不顺眼。”
“你就没想过别的?”
“还有什么别的啊,事情不就是明摆的,就是看我别扭,诬陷我,还把人家翟姐捎进去了。”
“儿子,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啊。”
“您说。”
“首先你说你和那个翟姐去水上公园看白哥,应该就是翟姐和白哥订好了对吧,那我问你为什么都订好了那个白哥不在,如果是你的话,约会时间地点发生变动是不是应该联系对方?
“要是我的话肯定会啊,您的意思是?“
“先别急着下结论,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说你和你那个同事是晚上去公园找的人,那当时你在周围看见别人了嘛?”
“没有,周围没有别的人,反正我是没看见。”
“对啊,你也说了,你没看到别人,那应该就是没有人,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有人,你也说了那天晚上公园挺黑的,而且你们领导年纪又大,你能肯定她在看见你的情况下就能肯定是你嘛,你自己想想。”
“那您的意思就是我被同事和领导合起伙来耍了呗。”
“可以这样说,但你想过人家和你又没仇没怨的,人家为什么耍你嘛,,而且我敢肯定就是你们领导绝对想到了和你这样说你会选择辞职。”
“我还真没往那方面想,就像您说的,我和她们没仇没怨的,她们为什么要算计我呢?”
“我琢磨着这里面有几种可能,一是你做了让人家讨厌的事了,二是你占了别人的位置了,三是你平常表现不好,不上进,领导觉得你烂泥扶不上墙,留你在那也没什么意思,可是又碍于别人的面子,不好意思直接开除你,所以找了一个借口让你自己走,你认为你属于哪一种?”
“这我哪知道啊,我还是觉得她们冤枉了我。”
“那我这样和你说吧,我觉得应该是第二种或者第三种,因为你是街道推荐进去的,可能当时信用社确实缺人,又没有合适的人补进来,所以你等于是钻了个空子就进去了,后来又有合适的人选了,就得找人腾地方,偏巧就选中你了,再有你是我儿子我还不了解你,干任何事都是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没事总耍个小聪明,没一点稳当劲,所以我觉得第二种和第三种都有可能,其实你的很多事我和你爸都知道,只不过你没出什么大格,我们就没管你,就说你在门口摆摊租录像带,你以为我们天天上班,你在我们不在家的时候出去我们就不知道,可是你想过没有,咱家在这住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有很多我们认识的人你都不认识,人家当好话就把这件事告诉我们了,当时我们看你毕业后也没个事干,好不容易和小朋友在一块有个事情做,就没理你,后来你们的摊位被砸了,你也没再出去,当时我和你爸想着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也没再提,再后来是因为怕你和他们混下去早晚会出事,才给你找的陈姨的歌舞厅,咱再说你在歌舞厅的事,当时看你天天晚出早归的,你以为我们不心疼嘛?你倒好,成天和那些小服务员不清不楚的,还让马晓波去陈姨那卖酒,你说陈姨能不生气吗,人家陈姨和我说,你让人家怎么想我们,现在又弄出信用社这一出,你说该怎么办,当初你刚毕业的时候,我和你爸想过让你去他们单位干,可后来一想,还是放弃了,一是因为你的性格我和你爸太了解了,让你过去,还不够给你爸丢脸的呢,而且你脾气又不好,再在厂里惹点什么祸出来,让你爸在单位怎么干,人家在背后怎么说你爸,其实这件事归根结底错误在我,是我惯的你,小时候你想要什么只要家里条件允许我就会给你买,导致你从小到大就不知道珍惜,很多事都是这样,咱接下来还是说你做过的这些事,当初你们几个摆摊,不管什么天气,除了下雨你们出不了摊,每天你们不都是在坚持,你说那段时间你们辛苦不辛苦,累不累,可是你从来都没说过不干,直到你们的摊位被砸,那时候我和你爸挺高兴的,觉得儿子长大了,懂事了,再到后来你去陈姨那上班,刚开始我还觉得你表现不错,可慢慢就又开始走下坡路,那次马晓波去歌舞厅找陈姨卖酒,事后陈姨说你几句,你是不是就想过不干了,也就是那些女孩劝你你才坚持下来的,这些你都不和我们说,这次倒好,你一犯脾气说不干就不干了,谁劝都不听,扭头就走,挺潇洒是吧,我觉得这说明一个问题,你自己能想到嘛?”
“我能想到什么,我觉得我就是个倒霉蛋,在陈姨那,是我交友不慎,我都不知道马晓波会去找我,结果陈姨还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弄我一身不是,信用社这回就算我太冲动吧,可也不完全都是我的原因啊。”
“你看,你就是这样,把所有错误都推到别人身上,自己一点错没有,你不觉得你这样挺幼稚的嘛,如果你没有问题,别人也犯不着针对你啊,而且你还自私,你自己找的活你就特别认头干,相反我给你找的活你一点都不珍惜,可是我和你爸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啊,不可能永远都能给你找到活啊,所以你这次下来,我们也不管你了,你自己去找,也许你自己找的活更适合你,更值得珍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