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永山
1947年2月,中共上海分局发出对外县工作的指示。指示指出:普遍开展游击战争的条件已经成熟,要求外县党组织在新的形势和有利条件下,应采取积极的方针,抓住时机。争取速度打开局面,建立敌后第二战场,发扬游击战争并建立坚强的敌后堡垒。
据此精神,中共慈镇县特派员赵士炘委派沈宏康赴上海,召回北撤后隐蔽在上海的部分骨干,我和施阿林等同志接到命令后即从上海返回四明山,先到鄞西郑阿昌家中,当时四明工委委员、组织部长兼宣传部长陈爱中同志也在阿昌家。沈宏康介绍了我们的政治情况后,陈爱中高兴地说:四明增添了力量。傍晚,我们由陈爱中带领上了四明山,夜里隐蔽在竹丝岚“公馆”,四明工委副书记陈布衣到“公馆”来看我们,并召开了会议,他叫“公馆”的同志讲讲在山上坚持斗争的经验,也叫我们谈谈在农村和上海隐蔽斗争的情况。陈布衣告诉大家:山上坚持和城市隐蔽斗争都是艰苦的,现在大家汇合在一起,我们就有办法打开局面。当时有一个“关系”送来宁波《时事公报》,报上登载着国民党军队要在四明山地区发动“大清剿”,陈布衣和陈爱中商量,为避开敌人清剿,人员分为两部分,陈布衣带几位同志进入四明山区,陈爱中带金声和我们7人翻山越岭撤到四明山外围平原地区活动。临行前,陈爱中发给我一支汪造快慢机,王阿能一支步枪,施阿林两颗手榴弹。
一天夜里,陈爱中、金声等鄞慈县5位同志和我们慈镇县同志到姚江旁一个庵中住宿,陈爱中对我说:“阿山,你对慈镇地区情况、地形熟悉,明天就要你带路了。”我带他们路到了十字路祖师庵和赵士炘、沈宏康汇合,第二天晚上决定到金沙庵去。我们在黄杨岙金沙庵住下后,爱中、士炘、宏康三人研究了一个方案:窖湖乡有个自卫队,10余人,有10多支枪,他们没有防备,我们突然袭击容易成功。同时3位领导又派人去侦察,最后决定,到窖湖乡公所去缴枪和惩治乡公所总干事沈大毛,因为沈大毛在我军北撤后,侵吞了我军留下的大批物资,还迫害施阿林全家,是个罪大恶极的人。
3月11日晚,我们一行12人,踏着微弱的月光,从金沙庵下来,悄悄前进,每个人胸中都激荡着兴奋之情。晚8时许,我们接近了窖湖乡公所,分成两个组,我带一组去缴敌人的枪;施阿林带几个人去捉沈大毛。乡公所自卫队认为三五支队早已北撤去山东,不会有情况发生,根本无所防范。因此,一部分队员住在乡公所,一部分队员在外游荡。我们到达乡公所,自卫队哨兵喊口令,查问我们是什么人?我们回答是老百姓,一面迅速接近哨兵,把哨兵的枪缴了下来,并告诉他我们是三五支队,叫他老老实实带我们到里面去缴枪。哨兵起初还想抗拒,说他不会带路,也不知道枪放在什么地方。我们说:那就只好拿你开刀了。哨兵一听心慌了,连连说:我带路,我带路。我们令他叫开乡公所的大门后,利索地把自卫队员关在一间房子里,缴到了长枪12支,短枪两支,子弹300余发,手榴弹20余颗。施阿林也抓住了沈大毛。沈知道对三五支队做了坏事,犯了罪,吓得冷汗像黄豆般从额头上流下来,连忙叫:“阿林哥,阿山哥,饶了我吧!”我们说:“沈大毛你认为我们三五支队不会回来了吗?你把我们北撤时留下来的军用物资、布匹、缝衣机等等全都侵吞,你搜捕我们地下党员、民兵、干部家属,刑讯逼供,勒索钱财,今天,我们就要向你清算。”这时候我们还捉来了乡队副戎富惠,又缴到了1支短枪。大家押着两个坏蛋到马家凉亭,“呯、呯”两枪,把他们解决了,并在凉亭里张贴了布告,公布了他们的罪行。当夜,我们翻过桃花岭,到十字路村里祖师庵住下。
在祖师庵中,陈、赵、沈三位领导研究决定组建“慈镇县武工队”,陈爱中代表四明工委宣布慈镇县武工队正式成立,沈宏康任县武工队队长。这次窖湖缴枪成功,打击了敌人,牵制了四明山敌人的清剿,扩大了政治影响,让群众知道我们三五支队又回来了。
慈镇县武工队,从无到有,从小到大,1947年5月下旬已发展到30人左右。还输送了一些同志到四明山。不久四明山主力武装渡过姚江,县武工队配合主力连续战斗、缴枪,在斗争中扩建成县大队,为恢复、发展慈镇县游击根据地作出了应有的贡献。
(选自《解放战争时期宁波地区革命史料丛书》第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