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弥漫,一个黑色的影子慢慢走来,巨大的黑色斗篷遮盖住了一切,他缓缓开口,这就是自己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林淮答不上来,他在心里问自己,这就是自己想完成的愿望吗?
清晨,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将林淮从睡梦中叫醒,他象征式的睁开眼看了一下窗外,继而又闭上眼睛将头侧了侧换了个睡姿。
鸟儿就像公司里开晨会一般,越叫越兴奋,片刻都不停歇。林淮脑子也渐渐清醒起来,想到自己的现状,赶紧坐起身来。
幸好,这盏灯还是昨晚的样子。
楼下响起妈妈的喊声,“芯芯,起床吃饭了。不许睡懒觉!”
“嗳!”
林淮几乎是下意识的答了这么一句。他还是林淮的时候,妈妈也总是这么喊他起床吃饭。
林淮慢悠悠的起床,拖着拖鞋下楼吃饭。
刚坐在饭桌边上,妈妈刚好将鸡蛋和白米粥端上来,看了他一眼就炸毛了。
“一个姑娘家,怎么起床也不知道先洗漱,你看这头发一会该掉进碗里了。”
说完就将身上的围裙解下来,推着他上楼去。
林淮卧室里,一个古色古香的梳妆台前,林母正拿着梳子帮林淮梳着头发。
林淮也第一次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还是弯眉长眼有些方的脸,是女版自己的样子。之前常常有人说他的长相很符合东方人的审美,颇有古韵,特别是那一双细长的眼睛。林淮也特意找过那些人口中说的,典型的东方美人。
可惜他的唇不薄,有点像他的舅舅,唇很饱满。镜中人有着长长的头发,看长度大概要到背上了吧,他本来头发也是又黑又粗,只是爱出油。
“女孩子要多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能像男孩子一样疯起来没个正形。”
林母一边梳头一边看着镜中的林淮,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
“哎呦!”
林淮吃痛的喊了一声。
“你这个后脑勺上怎么长了个包。”
林母边用手轻按着找到包的位置,随即拨开头发查看。
“你在哪摔出这么大个包。”
“昨天不小心摔的,嗳,怎么现在才感觉到痛,昨天一晚上完全没有感觉。”
“过两天应该能消了,这么大个人就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爬高爬低了,身子重,摔得痛!”
林淮通过过镜子看到林母眼中的嗔怪。
“我没有。”
林淮下意识否认。
“昨天你不是说和竞妍他们去摘金银花吗?也是因为摘花摔的吧,嗳,怎么昨晚没见你拿花回来。”
“我忘了。”
“要小心点,这脸要是刮花了看你以后怎么能找得到好婆家。”
林母没有阻止他,深知阻止也是没用的,只能嘱咐他小心点,不要伤到自己。
吃过午饭,林淮正在房间里坐在书桌前吹着电扇,随手拿起了一本故事会津津有味的看着。
“芯芯,竞妍来找你玩啦。”
林母的喊声将林淮从故事中拉出来,他站伸了伸懒腰。
在他还是男生的时候,和他最好的发小其实是飞玉,一个胆小的男生,总是让林淮帮他拿主意。林淮这才意识到,昨天好像就没见到他。
“芯芯,你看我织的围脖怎么样?”
林淮正准备去楼梯口接竞妍,一转眼竞妍已经来到他面前了。
手里拿着一条蓝色的围脖,用粗粗的毛线编织而成,展开像一个一个结连起来一样。
之前,竞妍也送过他一条,是竞妍送给他做生日礼物的。
“我要是像你一样心灵手巧就好了。咦,这是什么香味,好像是金银花。”
“就你鼻子灵,昨天本来就是要摘的。后来你摔了,就忘记这个事情了。”
竞妍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把来,金色的白色的吐着长长的花蕊,香味甚是浓郁。
“刚刚听你妈说,你头摔了一个包?”
竞妍眼中微微有怒气,她的手捏着围脖柔软的线结,犹豫片刻道,“其实都是因为他哥。”
“昨天怀远没在啊?”
窗外的蝉吱吱吱的叫个不停,让人的心情都开始烦躁起来。
“她推你是因为她哥。”
电风扇的风将竞妍散着的头发吹乱,她小心拢在而后的碎发也挣脱束缚贴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她用手将碎发重新拢在耳后,神情有些不耐烦。
“我不是自己掉下来的吗?”
林淮看着竞妍认真的模样,将身子往竞妍身边靠了靠。
“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些邻居说的八卦都是什么?”
这是林淮第一次见竞妍神情严肃,腰板挺得笔直。林淮的印象里,竞妍是个没心没肺,可以披散着头发在风中奔跑,尽管跑完头发会乱的像个疯子,她也毫不在乎。在她爸严厉训斥她为什么天黑了不知道回家时,立马温顺起来,走几步就回过头对着他们扮鬼脸,好像知道他们在看她似的。
这样一个活泼乐观的女孩竟然会严肃的像他中学时那个点名同学要求背课文,背不掉就抽耳光的语文老师还要凶。
“他们都在说你和怀远的婚事。说你大概高中毕业在家待几年应该就会嫁过去了。”
“他们怎么乱说。我爸妈没答应呢。”
林淮有点看着电风扇快速旋转的叶片,渐渐浮现出怀远那张俏皮的脸,眉眼弯弯透露出几分痞气。
“其实我不如坦白跟你说,我不太喜欢他们兄妹。他们家在我们这也是有头有脸的,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芯芯,你信不信光是一个芸雪你都应付不了。”
竞妍目光深沉,拉过林淮的手,一脸担忧的看着林淮。
林淮知道竞妍所说的,幼时他们不和芸雪一起玩,芸雪总是拿出各种他们没有吃过的零食引诱他们,但凡吃过的不和她玩都被威胁要把零食赔给她。
“你看到是她推的我么?”
林淮还是不敢相信怀远的妹妹会这么对他。
“我亲眼看到的。你和她上了那颗歪脖子树,她在你前面,你不小心踩断一枝细枝,她就顺势推了你一把。”
许是看出了林淮眼中的犹疑,竞妍没有再多说,只是在临下楼之前对林淮说,“你好好考虑这件事好吗?其实我知道你对怀远有好感,但是他……”
林淮像是被看破心事的小女儿般红了脸,竞妍看了林淮一眼,下楼回家了。
蝉鸣还在继续,太阳的余晖还在散发着余热炙烤大地。林淮站在窗口看着竞妍走出他家的院子,迈着松快的步伐往家里走去。
真的是芸雪故意推的我么?
重要吗?我又不是要嫁给她。
夕阳落下像一颗宝石被镶嵌起来,林淮觉得这一刻意义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