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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在轻淡的语气中流露真正的感情——新加坡艾禺论

艾禺,女,新加坡作家协会副会长,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研究会副秘书、世界海外华文女作家会员,创作体裁以微型小说和儿童文学为主,作品包括:《困鸟》(短篇小说)、《风云再起》(微型小说)、《艾禺微型小说》、《妈妈的玻璃鞋》(儿童小说)和《镜子里的秘密》(儿童小说)等。主编作品:《逍遥曲》、《城市的记忆》,《城市的足音》,新加坡作家协会刊物《新华文学》编委。《艾禺微型小说》曾获“2006年读吧新加坡”全民阅读书籍。多次在文学创作比赛中获奖。曾任新传媒华文戏剧组故事策划/编审/编剧,写过的电视剧超过70余部,现为驻校作家和自由撰稿人。

一、创作题材来自生活、报章和书本阅读,很多作品都以探讨亲情为主,如老人问题、年轻一代与父母的代沟问题,这些都是现社会普遍存在而又普遍被忽略,或是刻意被遗忘的问题。

到底是人情太冷漠,还是时代发展太快?有很大的空间,值得作家们去探索。其中《最后一束康乃馨》和《送汤》都曾被热烈转载过。

《最后一束康乃馨》以女儿接管妈妈花店后开始想有一番作为,认为妈妈过去的管理方式太老土,甚至不是很愿去帮妈妈完成“任务”,直到看见一个盲眼人而打翻自己的全盘想法,“转变”是因为良心未泯,人情味的触动由一代传到下一代,终于有所醒悟。

《送汤》以爸爸为女儿送汤展开,写出现代年轻人瞧不起自己的父母,为追求自由宁愿搬出来住,但又继续希望能从父亲那里得到庇护,一旦对方不能满足自己的欲望,便一厢情愿认为错在对方,从不寻找真正的“真相”。“代沟”的存在是理所当然吗?血浓于水的亲情其实都在大家心底,只是你我没有去在意罢了!

二、构思巧妙,切入点选得好,达到了曲径通幽之艺术效果。

《黑色情趣》中的丈夫晚上九点回到家门口,把门锁探入匙口,轻易旋开了,顺势一推,一股黑暗就在门的背后向他扑将而来,他冷然一惊,抽出的脚步缩了回来,从未有的不祥感觉顿时麻痹了全身。倒置的沙发,碎满一地的花瓶,让人翻弄过的摆设,还有妻,口里塞着布,被反绑在椅角上,正睁大着眼睛朝他望着。面对此情此景,不仅丈夫惊慌失措,读者也紧张不已。结尾,妻子才道出实情:“我最近看了一本杂志,里面说想增加家庭的情趣,有很多种的方法,我就挑了其中的一种方式试着……怎么样?你觉得刺激吗?”原来,这一切都是她亲自策划导演的!

中国中央电视台女主持人张越说过:“一个女人应该有自己的事业。如果没有自己的事业,起码要有自己的事情;如果没有自己的事情,就会把丈夫当做自己的事情,那就真的会有事情发生。”《黑色情趣》中的妻子,没有自己的事业,那没关系。她可在家相夫教子,一家人和和美美,也等于是她的事业。也可以有自己的事情,做家务之后,看看书,逛逛街,与人聊聊天……,家庭生活同样丰富多彩,人生同样有意义。可是,她没有这样做,而是把丈夫当做自己的事情,上演了一出自编自导自演的闹剧。尽管是虚惊一场,却埋下了悲剧的种子,遇到合适的土壤、气候、条件,就会生根开花结果,后果是她始料不及的。

正面描写夫妻之间矛盾冲突的微型小说汗牛充栋,要想写出新意,是有很大难度的。艾禺很聪明,写夫妻关系,反其道而行之,曲径通幽,达到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艺术效果。

三、语言想象力丰富,富有张力,给人耳目一新之感。

“当他从房东太太的手里接到她的来信,他的心就随着信的内容飞舞了。”(《男人心》)“心……飞舞”,妙语。

“感情是不是也会象试管里的液体一样,终要落个虚无飘渺呢。”(《男人心》)“感情……虚无飘渺”,想象力丰富。艾禺运用语言的成功,给我们新的启示:美的语言的获得,有时也要靠丰富的想象力。

“午后,从被烫成铁板的餐厅回来。”(《嗷,我不能轻轻叹着》)“烫成铁板的餐厅”,让读者记在心中,联想许多。

“难道说,感情就是那般任性的吗?”(《凤凰》)“感情……任性”,不仅将感情拟人化,更是赋于感情以灵魂与生命,将抽象的感情写得具体化。

“布幔掀了开来,一股积久的汗酸味弥漫空间,一个男人佝偻着背,廋谷嶙峋的,一脸无血色的苍白,映在残旧的镜子里就象如死尸的脸谱,缓缓从胸前拿下了一大块毛巾,脱下了四寸高的靴子,终于站了起来,而向着二人张开了嘴,露出一排洞,头上早已秃成一个地中海。”(《釉彩孔雀》)“用洞、地中海”还原他的本来面目,非常传神,让人过目不忘。(载中国作家网2011年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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