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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越光宝河

电视台附近的一家高档日本料理店里,手机信息提示音把柳眉从回忆中惊醒。

看到唐澜发过来的信息,柳眉刹那间转悲为喜。唐澜还是对她有信心,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又能怎么样。柳眉关上手机,她已经把唐澜伤的够深了,她不想回头了。

上了十几分钟的厕所,刘洋痞里痞气的出来了。只见他眼神涣散,走路东倒西歪,鼻子下居然还挂着两条青色的鼻涕。

刘洋颤抖的扶着桌子坐下,看着面前一脸迷醉的刘洋,柳眉心里说不出的厌恶。“这就是自己的命吗?”

刘洋拿了餐巾纸擦掉鼻涕,看着面无表情的柳眉,一拍桌子骂道:“哭丧着脸干什么,家里死人了,快给小爷笑一个!”

四周的人都把目光投到这边,看到流里流气的刘洋都是暗自摇头,为对面仙女一样的柳眉感到不值。柳眉感受到四周鄙夷的目光,不想刘洋再闹下去,给了他一个违心的笑脸。

“这才对嘛,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了,以后少给我摆臭脸……”刘洋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响了,看了电话号码,他马上跑的餐厅外面接电话去了。

回来时他脸色很不好看,“柳眉,我有点事要回家一趟,待会吃完饭你自己先回去。今晚8点,还是前天那家酒店那间房,记得准时到穿的性感一点,知道吗?”和他呆一分钟都感觉是度日如年的柳眉,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刘洋走了,柳眉无力的靠在椅子上,逃的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刘洋把住了她的命门,以唐澜的前程作为要挟,她这样柔弱的女孩子根本无力反抗,只能默默忍受这凄惨的命运。

另一边,唐澜担心自责的坐在采编车里。没有得到柳眉的回迅,他现在心中无比烦闷,说起来,要是自己没让柳眉去见那个禽兽,就不会发生那种事情。

归根结底,自己才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柳眉说到底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想着柳眉的美好,唐澜为自己之前刀子般的言语感到后悔。

“柳眉现在一定已经伤透心了,不然不会不理我的。”唐澜心里想着,手机有短讯传来,不是柳眉的而是惠子的。

“澜子,老方说你被派去报道灾情了?”

“嗯,我现在就在路上,马上就要到新闻现场了。”唐澜还在想着柳眉的事情,简单的回道。

“听人说你刚才又和人在广电大厅打起来了,你刚吃完亏怎么还是不长记性啊!”徐惠接着责问道。

唐澜本来心情糟糕透顶,看到徐惠为之前的事责问自己,用冷冰冰文字的回道:“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你不用关心,马上就要到新闻现场,再聊吧!”

正在演播室准备的徐惠看到唐澜的回复,心里气急,“我这不是担心他吗?他怎么能这样,就不能成熟一点吗?”

徐惠一阵伤神,不禁对昨天的决定感到一丝彷徨。自己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女人了,怎么还是会像小姑娘一样被爱情冲昏头脑,上一段谈婚论嫁的感情,已经把自己伤的够深了。看来等唐澜回来两个人还是得好好谈谈,最好先冷静一段时间……

唐澜坐在车里脑袋一片混乱,他心里郁结,只感觉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车子在东海著名的跨江大桥上停了下来,唐澜拉好雨衣拉链,带上雨伞和麦克风,冒着大雨来到大桥栏杆旁。

看着面积比平时大了好几倍的江面,汹涌的江水已经快要涌过江堤。江中心,号称百年不淹的江中小岛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桥下,一个直径超过百米的漩涡在不断旋转,所有船只都已经禁航了。

唐澜看到这种景象,知道一场特大洪灾即将来临,再没有心思想别的东西,只想把这个新闻快点传达给千万市民,让他们为即将到来的洪灾做好准备!

对面演播车里摄影师给唐澜打了个手势。唐澜一手撑着伞,一手拿着有线迈克风。

耳机里传来了徐惠清澈的声音,“各位观众朋友,连日的大暴雨使长江水位告急,现在请看本台记者为我们现场报道。唐澜,你好,下面就把镜头交给你了。”

唐澜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徐惠,各位观众朋友下午好,我的位置是在长江大桥上。通过我们的镜头能看到,江心的小岛现在已经被洪水淹没,长江水位已经高过了警戒线。目前我们的军队和武警战士已经到达现场随时待命……”

东海市千万民众此时都守在电视机前看着唐澜对洪水的报导。柳眉在家里看着唐澜顶着风雨,竭力嘶喊报导灾情的样子,心中的愧疚更深了。

就在此时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一道巨大的闪电出现在电视的直播画面中。电视画面里,唐澜的身体一僵,电视画面就此中断。

整个东海市被尖叫声淹没,长江大桥上,唐澜僵硬的身体一下倾倒翻过栏杆,接着一头栽进了滚滚的江水中,瞬间卷入了江中巨大的漩涡里,没了踪影…

直播间里信号直接中断,徐惠身体颤抖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看的很清楚,那道闪电击中了大桥,唐澜恐怕凶多吉少了。

不久现场工作人员哭着打来电话,“澜哥掉进江里了,现场还有几个工作人员触电身亡!”

得知这一消息,电视台里气氛一下沉重起来。徐惠在直播间里抱头痛哭,没想到自己刚刚开始的新恋情就这样结束了。想起之前和唐澜最后的对话,她就无比憎恨自己的控制欲。

“徐姐,有你的电话!”徐惠助理走过来轻声说道。徐惠擦干眼泪,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手机,一看是柳眉,她气的马上挂断电话。

不一会柳眉又打了过来,徐惠一咬牙接通电话,不等柳眉开口,马上厉声喝道:“你还敢打电话过来,唐澜掉江里啦他没了……没了,你这坏女人开心了,这都是你害的…你害的!”徐惠骂完柳眉还不解气,一把把手机摔了一个粉碎!

电话另一端的柳眉,听完徐惠声嘶力竭的责骂,手机从耳边缓缓滑落。嘴里喃喃道:“掉江里…没了…这不可能…不可能的…”

失魂落魄的柳眉冲出公寓,路上都是积水堵满了汽车。柳眉脱下高跟鞋,提起雪白的裙摆就奔跑起来,她的目标是长江大桥,她要去找唐澜…

难以想象是何种力量支持着她冒着漫天风雨跑到长江大桥,到了现场她却连桥都上不去,武警战士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同志,唐澜…唐澜还好吗?”柳眉抓住一个武警战士气喘吁吁的问道。

“呃,这位小姐,你是他家属吗?”

柳眉点点头道:“我是她妹妹,能不能告诉我他目前的情况!”

“唉,唐澜同志掉到江里了,现在水流太急,我们的救生艇根本无法展开救援,他恐怕是凶多吉少,还请您节哀!”

柳眉听到这个消息,看着波涛汹涌的江面,脸色苍白如纸。

“唐小姐,这么大的雨你还是先回去吧,一有你哥哥的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看着柳眉在雨中摇摇欲坠的身体,武警担心的劝道。

“小张快安排一辆车,送唐小姐回家。”

柳眉不知道怎么回的家,她感觉自己的天塌了,唐澜没了她的魂也没了。

手机接到一条讯息,“小宝贝,你的老情人好像被雷劈了,别太伤心,记得今晚8点我们的约会!”

“刘洋!你会不得好死的!”柳眉胸口不断起伏,双手紧握,锋利的指甲陷进手掌中。

晚上8点,柳眉一身雪白的连衣裙,一脸精致的妆容来到了昨晚那间酒店套房前。紧了紧手中的黑色手袋,柳眉推门而入。

套房浴室里刘洋泡在一个玫瑰浴缸里,浴缸四周放满了情趣蜡烛。刘洋手中举着一杯红酒,嘴里哼着下流的小调。

听到开门声刘洋大声喊道:“小宝贝,是你来了吗?直接来浴室看看我为你准备的浪漫鸳鸯浴!”

只有蜡烛的浴室显得有些昏暗,一身雪白连衣裙的柳眉背着手,脸色带着诡异的微笑,如同仙子下凡般美丽动人!

刘洋一时看呆了,身体某个部位顿时一片火热。呼吸急促道:“小宝贝,还等什么,快脱了衣服到水里来!”

“可以,不过你得先闭上眼睛,人家会害羞的!”柳眉红着脸一脸娇羞道。

“好的,好的小宝贝都依你!”刘洋闭上眼一脸淫笑道,他在心里盘算着,等柳眉脱的差不多,就睁眼给她来个突然袭击。

这时他感到一阵香风袭来,脖子一凉,睁开眼就看到柳眉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右手拿着一把染血的水果刀,脸上洋溢着快意的微笑。

刘洋一手捂住喷血的脖子,一手指着柳眉想要说什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呵呵,杀人和杀鸡也没什么区别,这样杀你是便宜你了…”柳眉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刘洋闭上眼缓缓的沉入浴缸,鲜红的血液和新鲜的玫瑰花瓣混合在一起,显得更加妖艳美丽……

东海的特大暴雨下午4点多就停了,整个东海都松了一口气。只不过东海卫视的一篇讣告,又给东海市民一记重击,唐澜为了报道水情牺牲了,他们每天打开电视都能看到的主持人,就这样离开了。

天色一黑,许多市民自发聚集起来,或点蜡烛或放孔明灯以此来祭奠唐澜。

晚上9点钟,复仇成功的柳眉走上了长江大桥。在唐澜落水的地方,柳眉迎着江风,眼角带着泪痕。

柳眉看着市区里的点点烛光,自语道:“澜哥,那个该死的混蛋已经下地狱了,东海人没有忘记你。我的手上已经沾了鲜血,现在我最对不起的就是生我养我的父母,但是他们教过我,做人最重要的是知恩图报,我想他们会原谅我这个不孝的女儿的。遗书我已经写好了,我马上下来陪你,这样你永远也别想甩掉我了…”

柳眉脸上含着笑,越过栏杆,展开双手跳下了大桥。没有丝毫水花,柳眉和唐澜一样,直接被江中巨大的漩涡卷走。不一会漩涡渐渐停止直至消失,长江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和千百年来一样平静的流淌着,这世间再没有唐澜和柳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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