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你写的剑意了,对剑道的理解十分深刻和独特,说实话,同龄人里在剑意上没有人能胜过你,甚至行剑教中的几位长老也对你赞叹不绝,但是你实在太偏执了,放任你这样下去以后可能会成为这个世界的威胁。”于天清没有一上来就出手,反而是对杨吏芒昨天的事情评价了一番。
“前辈好意杨某心领了,但是我还不是行剑教的弟子,没有理由被指指点点,前辈还是赶快拿剑吧,不用灵力我怕前辈第一回合都撑不过。”杨吏芒精神集中得可怕,一直保持着出剑的姿势,完全没打算听进于天清的话。
于天清摇了摇头,打算等以后杨吏芒入了行剑教再慢慢纠正他,然后从神袋里拿出了一把普通的铁剑开始考核。
“前辈,你还是换你自己常用的佩剑比较好,这样的铁剑估计我一击就能让它断掉。”
“夸了你几句口气越来越大了,记住,对自己实力盲目的自信迟早会吃大亏的。”
“如果一个剑士连自己手中的剑都不相信那还有什么使用它的必要,我要是你的话,就算面对一个三岁孩童我也会拼全力出招。”话音刚落,杨吏芒快步冲到于天清两步距离处,一击“逢山开道”毫不留情的劈出,于天清没有想到他会毫无试探直接出招,连忙用铁剑格挡。神奇的是,如此气势磅礴的一招缺未发生半点响动,于天清手里的铁剑跟豆腐一样直接被劈成两半,断掉的剑刃被杨吏芒伸手接住,没有飞出去误伤到人。杨吏芒扔下剑刃,转头回到了原先的位置,“前辈,给你时间换剑,记得换把结实一点的。”
于天清震惊了,虽然他是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硬接了杨吏芒这一招,但是以他的境界实力来说,就算没有用灵力也不应该会出现这么不堪的情况,不过最让他震惊的不主要是这个,而是杨吏芒对剑的运用居然能到这种地步。他明显能感觉到到杨吏芒这一剑有开山劈石之势,但是他却完全没有感觉到一点力传到他手上,现场的场地也完好无损(和某个动用剑技就会毁坏环境的家伙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也就是说杨吏芒把所有的力都控制在了切断铁剑的那一点上,无半点泄露,或者是微乎其微几乎察觉不到。
于天清原本只是欣赏杨吏芒的剑意,现在看来,他的剑技才是最可怕的,可以说光凭用剑的水平,整个行剑教就没几个能做到。于天清也算同届弟子中资质尖端的一个,但是在剑术上不管是剑意还是剑技都被一个小辈超越之后,他感觉到十分不甘。这里是行剑教,每一个教内的弟子在剑道上都有自己的骄傲,虽然知道对方更优秀但还是不甘心。
“你说的对,我的确太久没有正视过自己手中的剑了,你很优秀,不,还不够,你就是天生的剑士。”于天清从神袋里拿出了他已经几百年没用过的专属佩剑,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的,但绝对得锋利坚固,一看就是好剑。而从这把剑上的痕迹可以看出,过去肯定也是征战无数,但是那些痕迹已经被打磨修补得几乎看不见了,它从一个杀敌的武器变成了一个装饰品一般,“希望你以后的路真的如你现在所想的一样吧。”
杨吏芒看于天清终于打算毫无保留的动真格了,又更加集中了自己的精神,集中到这个考核台以外的声音一点都听不到,但是比试台上的声响,就算是衣服之间细微的摩擦也听得清清楚楚。
于天清先出招了,再没有刚才的从容,都开始不顾辈分得优先出手。不愧是行剑教里比较有名的弟子,奇特的步伐让人摸不着他下一秒的落点,一有机会就毫不犹豫地出剑攻击弱点,加上行剑教在七大门派中攻击性是最强的,各种剑术招式教内都有收藏。短短一刻钟,于天清使出的剑招就不下三十种。
杨吏芒虽然每次接招都仿佛很惊险,而且几次都差点击中,甚至衣服已经被划破了,周围的弟子都觉得于考官是被气疯了,这个人要完蛋了。只有刘影知道,杨吏芒到现在没使用任何一招剑技,也没有使用什么步伐招式,缺始终只在三步半径的位置不停接招,每次到第四步就算是于天清的绝技都打不退半步。
于天清也发现了,越是这样他就越急躁,他感觉打着打着,自己心中某个本就被说的松动的东西在开始逐渐崩塌,他开始在杨吏芒退完三步后使用各种行剑教里的绝世剑技,开始盲目得想打出第四步,甚至都有想动用灵力的打算了。
“遇水架桥。”终于在某个时刻,杨吏芒用出了破芒剑法的第十八式招数,虽然在旁人眼里仿佛只是普通的格挡,但是台上的于天清突然变得毫无战意,手中的剑像老死过去的鸟儿一样坠落到地上,陪着他这么多年的佩剑也在这一刻和他的主人一般断裂,从此一位行剑教的尖端弟子隐退山林,永不拿剑。
“到现在也没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我几次和他决斗碰到的遇水架桥也没有什么奇异之处,虽然的确防御无懈可击,我从来就没有破解过,但是也没有发生和于前辈相似的事情,我也去问过于前辈,但是每次提起这件事他就会陷入回忆,怎么叫也叫不醒。”单财听完刘影说的杨城主的过去,十分后悔当初怎么轻易和这么一个怪物下了赌注,真想扇当时的自己两巴掌。
当然震惊的不止单财,杨欲澄听到前面还没什么,毕竟和自己的父亲生活了这么多年,会发生什么他都能猜得七七八八,但是听到刘影说的父亲使出的“遇水架桥”,他宕机了,开始回忆起过去学习破芒剑法时杨吏芒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态表情,他确信自己学到的“遇水架桥”也就是单纯的,接近完美的防御技,为什么光动用这招就能让一个大门派的优秀弟子在一瞬间失去战意和对剑的信仰,虽然有所猜测可能问题出在那三步,但还是感到不寒而栗。杨欲澄觉得自己的父亲除了是个剑术,更像是一个巫师。
“那后来呢,为什么杨城主没有加入行剑教?”
“他都能用破芒剑法了还不知道吗,他早就拜了“破觉”为师,只是来踢馆子的,比赛一结束就被他师傅神不知鬼不觉得带走了。”刘影说到这里第一次显露出生气的情绪。
“也难怪一个从古传下来的七大门派会改了老祖宗留下的考核流程,绝世弟子没收到还被废掉了一个很有希望当上长老的人才,行剑教的掌门如今能忍住没有下来拍死杨城主还真不错。”单财随口打趣缓解下气氛,
“要不是二十城和七大门派的规章制约,别说掌门了,当时行剑教的太上长老都强行出关全世界寻找追杀他”刘影的这句话让单财始料未及,没想到当时居然发展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当时不仅是于前辈,还有几位教里准备重点培养的天才弟子,甚至还有两位长老,他们或许是看了那场比试听了那番话,或许是看到了杨吏芒所写的剑意,纷纷离开行剑教,有的也选择了隐退,有的变成散仙开始游历世界,还有的到处参加门派之间的斗争最后战死沙场,虽然少两个长老问题不是很大,但是那几位天才人物的资质可是迟早能到至少合魂期的,从那以后七大门派的弟子比试,行剑教从常年第一第二变成一直垫底,直到我这一代才开始好转。”
原本以为专修剑道的人内心都十分坚强锋利,没想到却比一般人的内心都脆弱,不愧是引导剑技的第一人啊,在人心把握上可谓是研究的十分透彻了,单财开始怀疑当时自己打得赌该不会也是杨城主所希望的吧,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看来得提前开始想办法怎么逃脱了。单财看了杨欲澄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杨欲澄完全没注意到单财,他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在不知不觉中落入了自己父亲的“圈套”之中,自己的人生规划甚至是反叛,这些都是被算好的吗?
在场的同龄人里,也就木邱没心没肺地听了一半就睡着了,最后是被刘影前辈直接扛走的,杨欲澄也像行尸走肉一般,再没说一句话,回到客栈直接进自己房间休息去了。单财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小钟铃早就睡了,还好提前安排小二给她送餐,不然她又要跟以前一样去偷东西吃了。
“小唐,你有见识过这种类型的人吗?”
“我从诞生就一直在弈坎世界和彼族的分界处,就连住的时间最长的琼碧阁我也就认识不超过十个人,怎么可能见识过。”小唐停顿了几秒,“要不那还是去琼碧阁吧,虽然这么早走后门进大门派对你的前景很不好,但这次好像真的遇到大麻烦了,以杨吏芒的资质,他起码能到炼器锻灵期,你得等个二十万年他陨落了才能逃脱,除了七大门派没人能保你了。”
单财听了小唐的话陷入了沉默,虽然他一开始也想加入一个大门派,吃喝不愁,舒舒服服地修炼,完成小唐的任务然后找个仙侣享受地过完这辈子,但也许是商人的基因在作怪,能安逸的时候他反而想出去闯荡,看来前世的贱骨头今世也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