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他良心发现？
花凌钰失笑了一下。
良心？
他何时有过良心这种东西？
花凌钰这么纠结着，从天亮纠结到天黑，再从天黑纠结到天亮。
最后，终于顶着一对熊猫眼想出了一套可行的方案，只是还需要跟专业人士讨论一下。
二·专业人士·当家思索了一会儿，肯定道：“可以一试。”
可以是可以，但也仅仅只是可以而已。
“二当家觉得应该先从哪里着手？”花凌钰虚心请教。
“邙山。”二当家毫不迟疑地给出答案，“谭江的那伙水盗与邙山寨早有恩怨，从邙山下手，才不会打草惊蛇。”
“二当家不是说乾王爷能看穿你的套路吗？”
“军师此言差矣。”二当家笑了笑，“柳某与乾王爷只在暗中交锋过几次，尚且不知在下身份。更何况此时他在明我在暗，尚且不知对手路数，自然不会剑走偏锋。”
“借用水盗的身份除掉邙山寨，既不打草惊蛇，也可凭此周旋于各个匪势力，不论山匪还是水匪。如温水煮青蛙一般一点一点慢慢蚕食，恐怕直到最后一刻，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被灭的。”
花凌钰：“……”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不知二当家究竟是何人？”
花凌钰显然逾距了，但二当家也不气：“柳某姓柳，单名尧，字之灏。”
花凌钰：“……”神仙装傻，你永远也别想拆穿！
与此同时，黑山。
“轻语姑娘，您看这些怎么样？”大当家看着女子，胆战心惊。
这位姑娘一来黑雨寨就问他们跟邙山寨有没有联系，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说实话的好吗？
之后又因为她，黑雨寨被寻仇，死伤惨重。若非清风寨大当家出手相助，恐怕黑雨寨都已经被灭了！
他们因她受了伤，她为他们负责也是理所应当，没想到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竟然漫天要价、坐地起价，一瓶小小的药膏也要几千两黄金，简直比他们土匪还土匪！
可偏偏清风寨大当家纵着她宠着她，她干什么事都帮她撑腰，还一副花痴模样，简直是……昏君，昏君！
可偏偏这女人不仅医术好，毒术也好，还随身带着蝎子毒蛇蜘蛛等毒物，飞的爬的各种毒物都有，谁敢没事招惹她啊！
大当家只能暗自叫苦，怪自己倒霉。
“大当家若无财，便也算了，用这位姑娘来抵如何？”轻语看了眼大当家身边的姑娘，开口道。
大当家看了眼姑·清风寨大当家·娘：“……”不如何！
只是看到这位有些警告意味的神色，大当家立马把她卖了：“当然可以。”
尹霜眼睛微眯：“……”你怕不是在找死！
大当家尽力忽视身边这位能杀人的眼神，继续道：“至于黑雨寨同邙山寨的关系，恕我无法奉告。”
“是吗？”轻语淡淡道。
尹霜心思一转，问道：“不知姑娘同邙山寨有何干系？”
“送信。”轻语道，“邙山寨的信鸽被我吃了，所以我帮他们送信给一位先生。”
尹霜：“……”
大当家：“……”
先生？
两人同时想到了某个人，最后尹霜开口道：“这位先生应当在清风寨，我随姑娘走一遭。”
“嗯。”轻语轻轻应了一声，便转身下山。
赶了几天路，两人到了青山脚下，此时天已经黑了。
尹霜提议：“先去村子里休息一晚吧。”
“嗯。”轻语淡淡应了一声。
村子离青山不远，不过相距七里。她们一到村子，就被热情地迎接。
按理来说，匪寨山脚下的村落应当穷困破落、提防防外人，不应该是这种情况。
“大当家不是说过几天才回来吗，怎么今儿个就回来了？”大娘简直热情过了头，还有些嗔怪似的看了眼尹霜，“也不提前让人捎个信，好为大当家接风洗尘。”
轻语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尹霜。
这一路上，轻语就发现这位姑娘虽然自称是大当家的侍女，却才思敏捷、胆大心细，绝不是普通人，却也没想到她是大当家。
这位大当家是哪里的大当家，自然不言而喻。
只是这清风寨与村民的关系实在是出乎意料的和睦。
不，不能说是和睦，应当说是感激、是敬仰，村民发自内心地感激山匪，简直不可思议！
与之相比的，尹霜有些招架不住大娘的热情，连连推托：“大娘太夸张了，谁没事回家还要弄得这么大张旗鼓？”
大娘听着她的话，也是红了眼眶。
大当家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从小软糯可人，乖巧温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又怎么会占山为寇？
他们甚至还曲解她、误会她，让这小丫头蒙受了多大的委屈，她非但不计较，还隔三差五就差人来帮忙干农活。
村子简陋，也没个教书先生，都是些穷酸秀才，识几个大字就自以为高人一等，如果不是大当家好心，她家孩子也不可能这么有出息！
这孩子是个直心肠，以德报怨，真的是个好孩子，现在官府剿匪，也不知道他们这些普通村民保不保得下他们。
邙山。
花凌钰看着空无一人的寨子，笑着道：“柳先生，你们的人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柳尧则是蹲下身子，伸手沾了一点地上的黑土，嗅了嗅，神色凝重：“并非先见之明，而是出了意外。”
“意外？”花凌钰有些惊讶，但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小舅舅可是乾王爷，不可能事事都按照他们的推测走。
“走吧。”柳尧毫不留恋，转身就走。
“先生不找一下余部吗？”花凌钰笑着问，很是单纯无辜，却问出了一个十分犀利的问题。
这个问题一旦回答不好，可是会失了人心的！
“不需要，直接前往下一个据点。”柳尧冷漠疏离道，有些无情。
“唔……”这下轮到花凌开始麻烦了。
怎么就不按剧本来呢？真是好可惜啊～
花凌钰笑容有几分鬼畜，可当柳尧看过去的时候，依旧笑得那般纯真善良、单纯无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