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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小宝宝房间里的故事

小安娜的一家人除小安娜都去戏院看戏去了,家里只剩下小安娜和她的教父两个人。

“你的家里人都去看戏了,家里只剩下你和我,我们自己演戏好不好!”教父对安娜说,“如果愿意,我们马上就开始。”

“自己演戏,的确不错,但是我们什么也没有,既没有舞台,也没有道具,我们怎么演!”小安娜考虑全面地对教父说,“特别是道具,是不可缺少的,我那儿倒是有两个布娃娃,旧的那个看上去太讨厌了,我不喜欢,而那个新的,它身上那漂亮的连衣裙,我又不想把它弄脏、弄绉。”

“不必,让我们自己动手搭一个适合演戏的舞台。到书桌上拿几本书。对,在这里放一本,对,依次再放两本,对,都要斜着摆,再在另一边也摆上同样的三本书。好了,我的边幕已经做好了,现在让我们找个旧纸盒,作我们舞台的背景,对,那个旧鞋盒就可以。我们把鞋盒的底朝外放着,让里面看上去更好看一些。大家一眼便看得出,这个舞台实际上就是一个小房间!然而,现在就缺少演戏的演员了,让我们找找你的玩具箱里是否有些可以当演员的玩具,我们只要把人物安排在这个舞台上,我们这场戏就可以开演了。主角、配角这就需要两件玩具,不错,这里有一个大烟斗,还有一只漂亮的手套,这两件东西就可以充当戏中的父女了。”

“但是,这人物好像太少了吧!”小安娜提醒道,“两个人物太少了,这里还有我哥哥的旧背心,不知它能演个什么角色!”

“它看上去倒是蛮大的!”教父说,“让我想想,它能演个什么角色。那就让它演恋人吧,它的大口袋里什么也没装这倒是蛮有意思蛮符合现实的,因为所有恋人的不幸很多都是因为口袋里没有东西这个惟一的缘故。这个核桃夹子也不错,可以用它做一个长统的马靴,看看,多么合适,上面还有马刺呢!多么地道的牛仔靴!快来看看,小安娜,它还可以跳马祖卡舞!这不仅会跺脚,它还可以直起脚来走路呢,现在就让他演一个来得不是时候,且不受欢迎的求婚者,你想看悲剧还是喜剧?说白了,就是想看伤心的,还是看后大笑不止的呢?”

“当然,看后大笑不止的!我不喜欢悲伤的东西,它会让我很难受!喜剧就好多了,它让我高兴,让我愉快。教父,你能用这些演上一出喜剧吗?”

“演上一场,当然能,我能给你演上百出喜剧!”教父笑着说,“因为,世界上的喜剧很多,但目前最流行,演得最多的是根据法国戏剧改编后的喜剧。但是,这些改编后的喜剧都不合适你看,但你不用急,我们可以演上一出比那些还好的戏剧,事实上我们演的这出戏的内容同那个戏的内容基本上相似。准备好,我要摇晃我的百宝囊了!变,变变!好的,变出一张崭新的节目单吧!”

的确,教父拿出一张昨天的旧报纸,这就是他变出的节目单,他装作念上面已经写好的节目。

导演:小安娜和她的教父。

独幕家庭喜剧

剧中人物

烟斗先生饰父亲

背心先生饰情人

红手套士饰女儿

核桃夹子先生饰求婚者

“现在戏剧就要开演了!幕布向两边慢慢地打开了,然而,我们没有幕布,那就算幕布早已打开了吧。”所有的人物都登场亮相了,这个戏剧也就真正开始了。第一个说话的是烟斗先生,也就是剧中的爸爸讲话了。看得出,爸爸今天心情不太好,因为他正板着面孔,一幅严肃的样子,平时很少看见爸爸这副脸孔。

的确,爸爸的确生气了,“这些事情真是烦死了,作为这个家的主人,作为我女儿的爸爸!我有权力为这一切作出判断,核桃夹子先生怎样的一个人,上半截是上等的羊皮,下半截是钉有马刺的这种形象的人,他竟然向我女儿求婚,无稽之谈。”

“小安娜,请看看背心先生的言谈举止吧!”教父提醒地说,“背心先生该讲话了,他那特有的翻向下边的硬领,给人一种和蔼、谦虚的感觉,然而,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位置,他认为自己有权利在这种场合讲出自己的心里话。”

“我身上洁白如雪,没有一个污点!而且,有良好的质量保证,我的材料是上等真丝,并配有漂亮的铜钮扣。”

“我估计你在婚礼的那天可能保持成这样,也能保持这一天的洁白如雪。你如果让水一洗,在太阳下一晒,你不会再像那天那样干净利落!”烟斗头先生说,“然而,与你不同的是,核桃夹子先生则有着强壮的体格,也就是坚硬的躯壳,他不怕风吹雨打,也不怕日光暴晒,因为他的皮质好,坚固耐用,还能跳什么马祖卡舞,脚上的马刺还能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不仅这些,他是典型的美国西部牛仔的装束。”

“教父,他们为什么不用诗的形式表达感情!”小安娜说,“也许这样表达,这场戏剧看上去会更美!”

“用诗表达,完全可以,既然他们的观众提出用诗的形式表达感情,那么演员必须用诗来表达心中的感情。”教父对小安娜说“快看,手套小姐要讲话了,瞧她吻自己手指的模样,看上去真有种娇滴滴的感觉,难怪又有求婚者,又有恋人作伴呢!”

“‘我已是个大姑娘,

至今没有伴侣!

但是,谁也受不了这个。

开裂的皮,苍老的脸——”

——‘嗨!’——

唉!

这个‘嗨’是烟斗先生,也就是女儿的父亲发出的感叹,现在背心先生也就是情人要讲话了:

“‘美丽、大方的手套姑娘,

虽然你有高贵的西班牙血统,

但这不能阻挡你做我的妻子!

那沉睡多年的丹麦英雄霍尔格此时也为我讲起了说情的话。’”

核桃夹子先生听到这些心里非常不痛快,他快速地从外面走进来,那带马刺的双脚就像跳马祖卡舞一样,弄得地板都“咔嗒,咔嗒”直响,他对背心先生的话感到气愤,在走过来的时候把脚下的那块三边幕布都踢翻了,很显然他是气急了。

“这真是太逼真了!”小安娜看到这一切时说。

“肃静!肃静!”教父对兴奋的小安娜说,“看戏剧要不出声的轻轻鼓掌,这样的做法也符合我们的身份,才配坐在这上等的座位上,因为这样是一种有礼貌、有素质的表现,下面接着看,手套小姐要用她那美妙的歌,咏唱出她那不朽的咏叹调了。”

“我不能用言语表达我的感情,

我像只公鸡那样啼鸣:

喔喔喔——

这声音在空荡的大厅里回响!”

小安娜,注意了,整个戏剧最值得一看的场面到了!这是整出戏里最美妙,最重要的一段。快看,背心先生正一个一个解着他的铜钮扣,冒然地冲着台下的观众说话,也就是你——小安娜,显然在叫你为他喝彩。但是,你看你的戏,不要理会这些,他也就不会在意的,听到了吗,他的皮夹——绸子面料发出了沙沙的摩擦声:

“您让我往绝路上走!烟斗先生您这样做未免太残忍了吧!但是不要紧,我依然有我的办法,您千方百计地阻止我,但我也不是一个笨家伙,瞧着吧!唰的一声,他便在这里消失了!”

“小安娜,你继续看下去!”教父说,全剧中最精彩,最美妙的片段,马上就要上演,这是一段让人发笑的片段:背心先生看到周围没有别人看见,一把抓住了这个固执的老烟斗先生,把他塞进了自己那又宽又大的大口袋里,烟斗头先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老实的呆在背心先生那空荡荡的大口袋里,此时,背心先生又说话了:

现在你已被我装进了口袋,装进我最凉最大的口袋里,如果我不帮你,你永远也不会爬出我的口袋。如果你想得到我的帮助,很容易,只要您答应把你的女儿——右手手套—我一直爱的那个手套——嫁给我,那么,我会马上伸出我的左手帮你出来。

“这真是太有趣了!”小安娜看到这些时说。

老烟斗头先生在背心的口袋里听到背心的话,考虑片刻说:

“我的思绪很乱!

就像原来的思绪。

所有的快乐幸福都已不在,

我感觉到自己失去了身体的另一部分——烟秆。

唉,在过去的日子里从来没有像今天

突然间,所有的烦恼都涌上心头。

希望你帮我离开你的口袋,

我不想再在这里多呆片刻,

我允许

你娶我可爱的女儿做伴!”

“这出戏剧到此结束了吗?”小安娜急切地问。

“还没有结束!”教父说,只是核桃夹子先生的那部分戏结束了。现在,这对恋爱中的情人双双跪倒在地,他们其中的一位开始唱道:

“我敬爱的爸爸!”

另一位接着这句也唱了起来:

“现在,我要把您的头从我的口袋里取出,

让您为您可爱的女儿和尊敬您的女婿祝福!”

正像唱的那样,他们得到了烟斗头先生的祝福,他们顺利地举行了婚礼,在欢快的气氛中大家共同歌唱起来:

“美好就在现在!美好就是明天!

感谢我主的恩赐!感谢所有的厚爱!

现在,所有的故事已经讲完!”

“现在我们可以大声地鼓掌了!”教父对小安娜说,“我们鼓得他们所有的演员都来谢幕!看,连舞台上那些上等的红木家具都出来谢幕了。”

“我们今晚演的戏是不是同爸爸妈妈在戏院里看的戏一样精彩呢?”

“当然一样精彩,说不定比戏院里的戏还要精彩!”教父回答安娜说,“它又不是那么冗长,又不用花那么多的钱,而且还能煅炼我们的口才,比那要好上几十倍呢。好了,让我们休息一会吧,现在是我们喝杯茶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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