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燕的电视剧看的也差不多了,她随意地伸直了腿想睡觉了。脚尖猛然踢到了什么好像,好像还是软软温温的。她这才发现薛直一直同她坐在那看完电视剧。
“你怎么都不吱一声啊,我都不知道你坐在那。”
薛直嫌弃地看着还是怼着他的脚丫子,摸了摸鼻尖,灿灿道,“是你太入迷了,我叫你你也不应,我就想着这剧能有多好看,于是就也坐下来瞧瞧”
“那好看吗?”
“不好看”薛直斩钉截铁地说,“而且剧情还非常狗血,主角演技都不怎么样,都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可这口型都不对,他们的震惊都只是会大眼瞪小眼,这斗牛呢??害,真不好看………”
陈丽燕跟看菜市场里的菜一样挑剔地看着这个嘴巴不停巴拉巴拉巴拉巴拉的人,真想给他表演自己的180o白眼。薛直上辈子不会是朵浪花吧,怎么巴拉巴拉个不停。
“不好看也看那么仔细,还细细做出评价,可真挑剔又无聊啊”
“不,这些我都是看到你看得目不转睛,我才抬头看几眼的,还以为多好看,不过如此嘛”
陈丽燕感觉自己快要和他剑拔驽功比试比试了,但是想到小迟,还是憋了回去。拿起一个蜜橘,细细剥起来,“那,你叫我干嘛”
空气中扬起橘子皮中含有1.9%--3.5%的精油,十分令人清爽。陈丽燕掰了一小瓣塞进了嘴里,顿时甜汁从口腔中四溢,又掰了一瓣。睁着幽黑的杏眼看着薛直。
“这不是快到你生日了嘛,我就想着约你去看你喜欢的那个画家的画展。”
“嗯哼,对吼!过两天就是我生日了诶。”陈丽燕拿起手机边看边说,“我…我过两天就38了。。。这么老了”随及就把手机反扣丢到一旁,又剥起一个蜜橘。
“38,多吉祥的数字啊,三八诶,三八妇女节诶,”颇有深意地点了点头,“吉利!”
陈丽燕怎么听都觉得薛直这是在对她出言不讳啊。眨了眨杏眼,“哦~是嘛?”,掰起一瓣橘子放入嘴里,吧唧一口,biu~橘汁直往薛直身上溅。
薛直揪起餐巾纸默默抹着,她还是这么傲娇。也罢,自己的班长大大,得宠着。
“好啊,恭敬不如从命。睡觉去了。”
“嗯,好”
………
楼上的薛迟正炫着自己的技能,接连赢了好几次,正开心着呢,莫不是因为对方太菜自己太强,接着躺赢。
陈丽燕洗完脸之后用化妆棉将脸上的水印干,然后涂抹上适量的爽肤水和晚霜,轻轻拍打着肌肤,“薛直怎么不和我顶嘴了呢”。
平常陈丽燕最见不得薛直那一副喝醉酒就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嘚瑟,于是就总是用恶狠狠地语气指责他的冏样。薛直因陈丽燕骂着骂着心里直起了一个个小疙瘩,不服气的很。于是两人都紧紧揪着对方的一点点不对穷追猛打。
薛直已经倒头睡了。
但是陈丽燕知道他根本没睡着,看着他那睫毛一颤一颤地就知道又在为工作上的事愁了。
陈丽燕放下笔直柔顺的一头黑发,躺在了薛直的身旁。两人皆背对着对方。
“我今天去小迟房间瞧了一下。他班主任给我打了几连通电话,说小迟在学校的表现越来越差了。”
陈丽燕边说边微侧了一下头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了一眼薛直的背影。
薛直缓睁眼,长长的睫毛在灯光的照射下投出宛如扇形的阴影映在卧蚕那儿。那双流露出几分叹息无奈。
陈丽燕看不见薛直的表情,只见他的背影纹丝不动。便把头转了回来。
薛直想着今天晚上的应酬时那位马领导和他们说起了自己和爱妻的故事,那个笑容不是他平常在与人打交道看到的那般虚假敷衍做作,相反是分外的甜,让人看着看着回过神来时自己也面带笑意,这快乐传染得真快啊。
薛直在被子里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缓缓开口,
“丽燕,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也多多关心小迟”
“嗯哼”
陈丽燕听着这十八个字,觉得薛直这么突然的说话有点不大对劲,平时差不多十八个小时都在工作应酬的一个人,陈丽燕一直认为薛直只是把家当做工作累了回家睡觉的地方,要不是平日里领导实在担心薛直的身体叫他早些回家休息,他估计会直接在公司盖个毯子就可以睡了,不必回家。
“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
薛直翻身看着陈丽燕,“我今天应酬的这个客户在我们谈妥方案之后给我们讲了他和他爱人的故事,我听着听着便想到了你,和小迟。我们结婚这么久了,却吵过了不少架。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也爱起酒来。酒后无德,对着你出言不逊,第二天为了自己那点‘一家之主’的地位还是跟你一句顶十句,男人总是要面子的这句话我算是知道多么肤浅了。”
“好了好了,睡觉”
薛直枕着自己的手臂,想着今天晚上马领导的话,
“姑娘是我漫漫余生里斩钉截铁的梦想。”
是啊,丽燕和小迟都是他漫漫余生里斩钉截铁的梦想啊。
既然是梦想就该好好呵护,用爱在背后往前推,就算在梦里也为此浇了水。没有不呵护不保护的道理。
想着想着,薛直眯了眯眼,入睡了。陈丽燕窝在被窝里的手捏成了小拳头,
“天地良心呐!薛直终于知道自己是个啥样了!哎呀我的老天鹅!”
睡觉睡觉,晚安。
一边的薛迟也渐进梦乡。
风微微地吹着,“夜暗方显万颗星,灯明始见一缕尘。”
这大概是个好夜吧。
次日清晨,叫醒了程暖的鸟儿又来到了薛迟的窗前,叫声清脆婉转,如被高山流水洗涤过一般,很是让人期待这一清晨。
“啊~”薛迟伸了个懒腰。“这鸟,声音很是好听呢。”薛迟起身换上校服,拉开窗帘,嘶拉一声,阳光跌地,碎成一片,静静地躺着。
薛迟迎着光,任它如何扑倒在身,“坐怀不乱”地定着看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