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箐软塌塌的坐在床榻上,揉了揉眼睛,仿似真的是有几分瞌睡了。
年影立在鹤箐身旁,声音柔和:“姑娘啊,其实你若是有什么难事,是可以告诉奴婢的,你无需顾及我在禹王府中谋生之事,你只需知道,年影这一辈子,只认您一个主子”。
鹤箐不论如何,听了总是暖心的:“你们京都之人,都是这般忠心不二的吗”,鹤箐略有疑惑。
年影轻声笑了笑:“外人皆传年影只守一主是殿下的命令,可他们不知的是,殿下也曾想过成为年影那唯一的主子,只不过啊,年影这辈子,只等一人,现如今等到了,自然是得中二不二,拼死守护了”。
看着鹤箐有几分愣怔的模样,年影半蹲在地上,眸色疼惜:“姑娘啊,你今后无需害怕,也无需觉得寄人篱下,只要你愿意,年影可为姑娘寻一处府邸,携丫鬟们一同搬过去,伺候姑娘”。
鹤箐心中觉得实在是不可置信,这般自信却不带狂妄,而且她放才说只等一人,且等到了,那她究竟是谁,身份为何,目的为何。
“年影,你真的,只是禹王府中的一个侍女吗”,鹤箐牢牢的盯着年影,想要从她的眼神中辨别一丝真假。
“姑娘若是只愿安稳度日,那年影便只是一个侍女,姑娘若是想要完成心中的大业,那年影也可成为姑娘所向披靡的冲阵先锋”,年影轻轻拍了拍鹤箐叠放在腿上的手背,以示安慰:“姑娘,我知你心中疑惑万千,不过请恕年影无法为姑娘一一解释,待到时机成熟之日,姑娘会明白所有前尘往事,恩怨纠葛,至于现如今,好好休息,还有”年影略微顿了一下,思量许久后才重新开口:“鹤翎,那是姑娘自卫之术,断不可荒废了啊”。
鹤箐心中的恐惧夹杂着震惊,齐齐冲进了脑海中,她到底是谁,她为何会知道鹤翎之事,鹤翎乃是每一任鹤女的死守秘密,除过族中之人,是绝不会有旁人知道的。
鹤箐心中恐惧,因为她心中明白,鹤翎乃是世间珍宝,若是被有心之人知晓,那便是性命难保,更何谈复仇大业。
她瑟缩着身子,想着床榻里面挪了挪,颤着声音问道:“你怎的会知晓鹤翎”。
看着鹤箐眼中不曾掩盖的恐惧,年影心中涌出一抹苦涩:“姑娘啊,我之前从未和你说过,就是怕你如今的模样,可我看你这几日来从未修炼过鹤翎,心中着急,这才稍稍提了一句,你无需害怕,年影当真是不会伤害你的”。
年影言辞真挚,攥了攥鹤箐冰凉的手心:“姑娘,年影只能告诉你,这般真心待你,不过是因为那风华绝代的笺罗姑娘曾救了年影于地狱之中”。
说完此话,年影生怕将这个心思纯善的小姑娘再吓到了,便赶忙起身:“姑娘,你好好休息吧,年影便先告退了”。
看着她出了房门,映照的影子也消失之后,鹤箐紧紧提着的那一口气,终于从嗓子眼里吐了出来,她的眸角因为紧张,已经泛上了些许泪花,额头也浮上了一层冷汗。
这人究竟是谁,她的话又有几分真诚,我又能信几分,而且回想起当初齐晟告诉自己的,年影应该掌控着一只令人生畏的势力,那她为何又要屈居于一个王府中,甘心做旁人的侍女。
还有今日的那件衣裳,鹤箐手忙脚乱的将衣服从包裹里翻出来,细细的将它抖落开来,左右都翻着看了许久,这件应该就是景宛的那件华服,鹤箐基本可以肯定,因为这件衣服上,还有几根淡淡的,不曾引人注意的紫色丝线,其实这并非普通的丝线,而是鹤女用灵力凝聚出的,带着他们心血的灵线。
而紫色是笺罗的天定鹤翎之色,因此这件衣裳,定然是景宛的。
既然如此,那个掌柜为何会拥有呢,至于她的模样,实在是心中熟悉万分,可鹤箐却是真真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所有的思绪已经乱成了一团,鹤箐的头隐约的痛了起来,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头绪了,鹤箐索性便将衣裳重新叠放在床榻里侧,将榻上的薄被扯开,睡了过去,许是一觉醒来,还会有一些收获呢。
即将入夜,辰昱端坐在书房中,捧着书卷看的入迷,突然想起了几声叩门声,一停三连,辰昱凝了凝眉头,低声说道:“进来”。
原来是下午街角那人,不过现如今他已经脱掉了小贩的衣裳,穿了一身夜行服:“主子,奴才无能,下午吩咐之事毫无结果,那家店铺仿似是凭空而来一般,查不到任何根据,就连里面的东西,也查不到是何处制作的”。
来人垂着头,神情肃穆,言辞恳切。
“查不到,为何会查不到呢,京都之中怎么可能会有凭空冒出来的人呢”,辰昱将书卷在手上轻轻拍打着,皱着眉头细细思索。
“奴才派去打听的人来回复说,那家店铺的女掌柜自称是从江南而来的,可这一路上不曾有丝毫的线索,反而像是欺瞒他人的谎话”,那人眼睛一转,露出了几分狠辣:“不如让奴才将她抓去,严刑拷打,定然能盘问出些东西来”。
辰昱赶忙摆摆手:“不可,现在朝中盯着本王的人普通过江之鲫,数不胜数,若是现如今贸然将一个并未有过错的女子抓走,定然会有多人联合上奏,现在本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能被那群迂腐的老头扰乱了节奏”。
黑衣人听闻,垂下了头:“是,主子”。
“好了,你赶快离开吧,若是停留过久,年影定然会发现你的踪迹,本王动不了她”。
“是,奴才告退”。
黑衣人小心翼翼的从门里出去,左右张望着无人后便赶忙离开,他不曾注意到的是,一旁黑暗的角落里,年影目光如炬的盯着他离开的那个地方,略有出神,随即辰昱也推开了房门,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