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箐皱着眉,疑虑的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而原本一派从容的辰昱则变得有几分窘迫,他轻咳一声,迈着散漫的步子从台阶走了下来,
“齐晟,难不成你从京都而来,就是为了找我要你的那三十颗夜明珠吗”,辰昱不可置信的问着气势汹汹的齐晟。
只见齐晟将双手背于身后,撇了撇头:“那不然呢”。
站在一旁的鹤箐都不禁觉得好笑,到底是怎样一人,才会不远万里而来,寻他的三十颗珠子。
垂着眉眼正偷笑着,鹤箐听到身后景宛的声音传来:“发生了何事,吵吵嚷嚷的”。
众人的目光齐齐转了过去,景宛仿似是被吵醒般,皱着眉满是不耐烦,只见她望着一旁的鹤箐,神情询问。
领会到了意思,鹤箐赶忙回答道:“山上来了位从未见过的公子,我也方才刚刚出来,不甚了解,不过他仿似与辰昱相识”。
将话头引到了辰昱身上,鹤箐一脸坏笑的看着抚着眉头,万般无奈的辰昱,而那齐晟依旧未曾感觉到气氛的异样,甚至对着一脸愤然的景宛说道:“你是谁啊,神情这般凶神恶煞”。
鹤箐心里咯噔一下,突然为涉世不深的齐晟感到悲哀,口出狂言,岂不是要被景宛打断双腿,扔到苍浊崖下去了吗。
而辰昱看着景宛变了脸色,急忙上前一步,拦住了还有说辞的齐晟,顶着景宛的怒气赶忙开口:“首领你莫要生气,这是在下于京都的一个朋友,来寻到此地纯属因为一点私事”。
辰昱有些许忙乱的解释着,景宛从一开始便对自己不甚喜欢,原因为何,可能是传闻中的那些隐秘之事,不过既然面子上都过得去了,自己便也小心维持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平衡,却不想齐晟出言莽撞,实在是可气。
“京都里耀武扬威的陛下独子,现如今也会自称在下了”,齐晟打趣着面色有些许焦急的辰昱,却丝毫未曾发觉景宛的神色已经完全凝重,看着辰昱的神色也不似先前那般,反倒多了许多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你就是传言中那个当今皇帝唯一的独子”,景宛望着怒视齐晟的辰昱,声音冷冽。
尴尬的轻笑了两声,辰昱将手中的折扇甩开,于身前扇了扇,努力让稀薄的冷风将自己还有些许昏沉的头脑唤醒。
宫中密闻,父皇与苍浊山有着些许不可告人的秘密,因着这些缘由,他为防苍浊灵鹤一族抵触,便在初到山上之际,只言明了自己的巡查身份,却并未告知他们自己本是皇子,可现如今被齐晟一言说出,许是日后处境会更加艰难。
“我,是父皇独子,只不过此次前来的目的与皇子身份毫无干系,便未曾表明,还望首领见谅”,辰昱沉着气,尽力心平气和的说道,可景宛的脸色依旧是变了又变,让人琢磨不出其中的意味。
鹤箐总觉得气氛有着说不出的怪异,可就是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景宛上前一步将鹤箐藏于身后,冷着声音淡然开口:“既然是皇子殿下,这苍浊山上甚是简陋,您怕是住不习惯,择日便下山吧,还有您的这位朋友,也请一同离开”,正午的阳光撒在粗砾的地上,将众人的影子描绘的越发清楚。
辰昱心中一惊,现如今离去定然是不脱贴的,那个任务还未曾有丝毫的进展,这番模样回了京都,恐怕是要被那些纨绔子弟暗里玩笑了。
“父皇交代了,定要将山上的情况都了解了,才能回京”,辰昱状似无法,叹着气说道。
不想这番话语竟让景宛越发生气,周遭的气息又如同第一次相见一般凌冽:“莫要拿皇帝出来压我,他若是还有半分良心,便不会寻我苍浊的麻烦”。
这般言语可终于让齐晟发觉到貌似事情皆因自己而起了,面色都变得紧张了许多,他暗暗的向着辰昱身后挪了几步,却不想被辰昱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硬的既然行不通,那软的可否试试,辰昱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硬着头皮开了口:“首领,虽说我是父皇的独子,可满朝文武上上下下眼睛都将我死命的盯着,而父皇对我也期许颇高,因此在这朝中亦或是后宫,在下生活都极其不易,还望首领莫要为难我,让我将着旨意完成了,在下必定立即下山,绝不扰了首领的眼睛”。
景宛听到朝野宫中生活都极其不易时,心中升起了几分愧疚,若不是当年,哎,终究还是心软了下来:“算了,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将你太过为难,我也好心奉劝你一句,苍浊乃是灵山,或许你在上面居住并无不适,但你的这位朋友若是呆的久了,身子恐怕是会吃不消”。
说完后景宛便一把拉走了满心疑惑的鹤箐,将齐晟与辰昱留在了院里,看着身旁的灵鹤都散了,辰昱这才狠狠地瞪了齐晟一眼,沉着声音:“跟我来”。
齐晟也知晓自己做错了事,心虚的跟着辰昱回了房间,二人的影子逐渐被拉长,最后消逝不见。
“你实话告诉我,你总不能真的不远万里来这苍浊真的是为了我欠你的那三十颗夜明珠吧”,辰昱将门窗都关严实后,对着齐晟愤懑不已。
“我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来这苍浊助你一臂之力”,齐晟压低了声音,偷偷摸摸的说道。
听了这话,辰昱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瞪大了眼睛看着齐晟:“你确定你是来帮我的,而不是来给我找麻烦的,你看看你今日干的好事,差一点那群灵鹤就把你和我一起扔下山去了”,说着气愤的甩了甩长袖,怒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尴尬的笑了笑,齐晟对着怒气冲冲的辰昱赔着笑脸:“我知道今日的事情确实是因为我的莽撞引起的,可我留下来终归是有一些作用的,更何况这也是陛下的安排啊,陛下让我来定然有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