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这个东西它向来过的飞快。
诸昙看着时间不断向月尾靠近。
梅雨季过了,病人也少了很多,本来心理医院方面就比较冷门,人们总是习惯抓住实在的东西,而忘记这些看起来虚无的东西才是最要人命的东西。
诸昙总是在闲余时间打开互联网,满屏的网页,却不知道该点哪一个,她没有看军事新闻的习惯,找了老半天才看见军事的版块,国外的,国内的。
她一条条的看过来,没有看见她想看见的人说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但总归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晚上回家,诸昙看着手机里何辙的号码,想打电话又放下。
很快迎来了新的一月。
诸昙站在日历表面前,看着日历表发愣,良久回过神撕掉一页,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诸昙慵懒的斜靠在墙上刷牙,单手刷着手机微博。
微博热搜最上层,她一眼就看见醒目的几个字。
文物领头被抓获,军人因公殉职。
诸昙停下刷牙的动作,她很清晰的感觉到心尖猛的颤动,疼。
诸昙用舌尖舔舔刷出血的牙龈,吐出一口混着血的牙膏沫,冷静的漱了漱嘴,用冷水洗了把脸。
她后悔了,后悔那么矫情,后悔有这虚无的病,她应该抱住他,像他融入她身体时那,紧紧的,缠绵难分。
她点燃一根烟,靠在吧台。
官方的视频里,何辙一身板正的军装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却又带着庄严,叶吉站在何辙旁边,手里捧着一个骨灰盒,上面盖着棱角分明的国旗,宋文,成措跟在后面站的笔直。
没有于蒙。
诸昙猛的抽了一口烟,这国泰民安里总得有人勇敢,确是以死为代价。
特种兵不能暴露姓名,在报道里成了某某的代替,于蒙的名字和照片挂在上面,笑的明艳动人,享年24岁。
诸昙长呼一口气,烟燃到尽头,烫了手,诸昙将烟头甩进洗手池,洗手池剩余的水燃灭了烟头最后的火星,烟灰在水里一簇簇的散开。
诸昙翻出药,一下子倒进嘴里,猛灌了几口水。
打通电话。
办完交接仪式,叶吉站在角落里,垂着头身子站的笔直,成措抓抓头站在一旁不说话,宋文拍拍叶吉的肩膀。
何辙站在一旁等领导交接工作,以及作战细节。
听见电话铃声,何辙拿出手机,诸昙的名字在上面闪烁个不停。
何辙看了一眼会议厅,又看了看叶吉,走到一旁的安全通道接通电话。
“喂”
声音清冷又带点柔情。
“嗯”诸昙咬了咬下嘴唇,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恭喜?节哀?
她突然有点犹豫了,她觉得这样的自己有点陌生,又或者她从来没自己正视过自己。
“想我了?”
何辙先开口。
“有点”
诸昙的声音有点沙哑,何辙猜她一定刚刚吸完烟。
“没事,你看我好好在这呢”何辙低声安慰,他突然有点想揉揉她的头。
“还在上海?”何辙问。
“嗯”
“那我这边结束了,休假时候去找你”
“好”
沉默了一阵,两个人都不说话,隔着电波听着对方的呼吸。
“何辙”诸昙开口了,声音很低。
“嗯?”
“我们.......算了,你来了再说”
“好”
“何辙”
“嗯?”
“我以为我就这样当做梦也可以,或者我就该这样把你当做一场梦,可是我还是好想好想你”
“诸昙,只要你想,我从来不是梦,等我”
“好”
“很快”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