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东张西望的,小子!用点心听我说,当时天上云中传来三大声雀雀叫,大家都抬头看。我在大师身边,他却伸手往门牌坊上抓了一把。”王大肚说得有点眩惑。
“嗯?”朱雀愣了一下,看着他爹,看来这个问题困惑了他很多年,一直都想不明白。
“几个意思?爹!”朱雀再次看着他爹,他当然也不明白,必须得他爹来解释说明。但似乎他爹卡壳了,思维短路了,完全一副懵逼了的表情。
“我也不明白,你别问我,别指望我。”王大肚摇头摆脑壳,接着道:“不过他接着食指往你脑门上一戳,戳得乌青一坨,肿起一个大包,三年后才消。”
至于他提到的这事儿朱雀知道,听说过很多次。朱雀的手摸到了自个额头上,似乎还有些疼,止不住略一沉思后道:“嗯,经你这么一说,我又好像明白点了。”
看着他爹瞪大了眼睛的表情,朱雀再次若有所得地点了点头。
“你明白啥了?”王大肚一愣,赶紧问道。看来事情有谱了,困惑了他很多年的问题他当然极想要知道答案。
话虽是这样轻松有所得地说着,但朱雀好像还有点不太放心安全方面的事,他再次谨慎小心地往门边望了望。
天地良心,文保所长那个神经病千万别再出现,要是悄没声息地走来一板砖照他脑壳上拍来,呵呵。
一想起这事朱雀脑壳都疼。
“我脑壳头上容易起包,必须得三年才能消。”朱雀呵呵一声,耸了耸肩看着他爹回答。
“嘈!这种话都有,亏你想得出!哎呀!我店里的生意,耽搁得这半天没看住,你也没去跑堂当伙计,肯定搞不快流失了一大批客人。”王大肚不管了打起飞脚跑下楼去。
朱雀也急忙跟着道:“是啊!爹,你等等我。”
所谓父子同心其利断金,二人这一门心思全都在家族生意上,辛勤打点,财神不关照都没天理。如此银钱自然如大洪水般哗啦啦冲来关门都挡不住。
所以这才做得家大业大,不然怎么来的?一百一十九万贯身家,全帝国长安城有几个?反正总之那是响当当的大富翁,土豪得不行,不过都是辛苦钱。
父子二人到了楼下一看,还好,酒楼依旧贵客盈门,外面街道上依旧热闹非凡,人潮川流不息,一切都没有什么大的改变。
只是后厨的瓜被群众吃完了,损失了一些,有点令人不太愉快。
还好没人冲进地窖藏瓜处,不然麻烦更大,会赔掉很多钱,主要是会影响以后的生意。
没瓜吃了生意自然就会少一些,也许少一半。
父子二人盘点一阵,没人逃单,也没有丢失各种昂贵厨具。
“还好,我嘈!”王大肚吐了口气。
“还好!我嘈!”朱雀跟着他爹有样学样吐了口气。
看着朱雀,王大肚后退一步,起劲踹了他一脚。
待朱雀停止惨叫,然后父子齐去供奉的财神爷牌位上烧香作揖磕头。
不烧香酬神行吗?这么大的事,上百万贯的身家保住,还有一个大活人留下,必须得给财神那啥多少点香是吧。
他们家财神爷雕像看起来有点猛恶,瞪着眼睛,在神龛里站着,提着青龙偃月刀,看着他们父子不说话。
呵呵,这要都能说出话来就出鬼了!非吓得人掉魂不可。
“爹,财神爷有点猛哦!”朱雀点香时有点打着抖道。
“又想挨踹了是吧?财神爷不猛一点,怎么罩得住那些不干净的脏东西?”王大肚的意思,雕像整得凶猛一点,邪祟才一见就怕不敢侵犯。
“明白,收到!”朱雀闭着眼睛继续点香,不敢看。
“财神爷,一向得你关照啊!感谢感谢!”王大肚高举着香作揖道。
“财神爷,一向得你关照啊!感谢感谢!”朱雀跟着他爹有样学样高举着香作揖道。
王大肚又踹了朱雀一脚,不过对朱雀表现出来的少有的虔诚表示满意。
他不是对朱雀表示满意,而是对财神爷表示满意,它猛恶到朱雀一看就怕就对了,看都不敢看就更对了知道吧。
对此王大肚点点头,他们家供奉的这位财神爷一直很给力。
他真的很满意!这不刚才玄奘大师来的这事都平安渡过,还有什么好说的?此本是一场足可令他们家元气大伤的重大劫难。
扯到桌面上,这事儿一经官处理他就玩完了。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今铜板一个没少,朱雀也好好的留下,人财两全,还想要怎样?
若这都还要对财神爷有意见就没天理了!他们家这个财神爷管财管人管平安,真的没话说,辛苦了!
“爹,我端盘洗碗去了。店里伙计人手不够用,一个个的都忙得后脚跟打到后脑壳都打起包了。”朱雀上完香敬神毕系上围裙道。
“呃,赶紧点忙去!别趁机跟我提招聘人手的事,已经够用了,够用了就行了,再招聘人手不用给钱吗?要懂得开源节流,做生意就是这样,老板东家要亲自上。”王大肚脸色一沉,阴阴着道。
“明白,爹!不就是伙计多了变一个和尚挑水吃,二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了吗?我懂我懂我懂!”朱雀话还没说完,他爹又踹了一脚过去。
王大肚抠了抠脑壳道:“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容易吗?你以为像韩副局那样快活不用愁,只张起个嘴巴负责吃,嘛嘚刚才他吃了我好多瓜,吐楼板上一地的西瓜籽脚都踩不下去。”
“呵呵!韩副局是实权部门,有人请客他又有什么办法,这就是人相似命不同。爹你也可以甩手不管了让我接班啊是不是?可你不放心,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朱雀说着无奈看着他爹耸了耸肩,很想他爹退下去但不可能。
“嘛嘚你还好意思说,别跟我提这个。你都十九了,婆娘不讲到,长安城著名的三眼光棍,叫我怎么放心把这份偌大的家业交给你?看这次大师在你脑壳头上种的桃花开得如何了,希望……”
王大肚话还没说完,朱雀已经打着哈欠打起飞脚跑得踪影不见。
“哦嘈!你要不要又这样?”王大肚伸手一抓,又是抓到把空气,只个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然后收回抠了抠鼻子蛋尖。
嘛嘚这个季节也有蚊子跑来咬,不是还没到夏天吗?才正月好不好?
王大肚看着那个蚊子细脚花杆的飞啊飞,嗡嗡嗡响,无比厌恶地伸手一抓两抓三抓又都没抓着,止不住地郁闷。
父子各忙碌,一会后,工部城建局的韩副局又神一般地出现在店内,首先出现在王大肚眼前。
韩副局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看着主柜台里的王大肚在噼里啪啦磕打算盘,于是立刻脸色灿烂无比地微笑着走过去道:“老王,王老板,打算盘啊!事情搞定了吗?”
不是打算盘是什么,他眼瞎啊?难道是下围棋吗?王大肚对他这话听起来心情不愉快。还有刚才要他帮忙作证一下子他跑得比谁都快,王大肚对他此时没眼看,同时装着没听到。
韩副局继续灿烂地笑着再走过来道:“哎呀王老板你这点事我就知道能和平解决,生意人和气生财,他那边也是大德高僧,你们双方坐下来慢慢谈不就啥都解决了吗?”
在这个时候,巧得很,朱雀正端着上面盛着一大摞盘子的一大木盘走过来,死沉死沉,高喊着让一让,不小心撞了韩副局一下。
给力地一撞。
说是不小心,谁知道是不是故意,撞得可不轻,韩副局直“哎哟”一声,踉跄了两步捂着腰眼部位,感觉一个肾好像被撞掉落在了腹腔内。
疼个半死,冷汗直冒个不停。
朱雀愣愣地看着,只听他打个哈欠道:“韩副局不好意思啊!你刚才跑得那么快,现在又打桩一样地站着不晓得让道,你这样不太好吧?”
撞了人不道歉也就罢了,他倒还怪上对方了,朱雀酒楼这也真是店大欺客。
“蛮好的蛮好的,朱少东家!你们忙,我衙门里还有点事先回去了,改日再见!饭局上的人还没结束,他们还在喝。”
韩副局痛苦地打着哈哈,他有点喝高了,走得两脚都有些打飘,直抱头鼠窜而去。早走为妙,不然再一撞命都要没了。
显然他知道这事儿只能吃哑巴亏。
朱雀少东家撞了他怎么了,老板王大肚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呢,要扑出来像刚才那样抱住玄奘大师的脚喊当官的打人哪,那这事儿就更大了,呵呵。
他能怎么地?
惹不起躲得起,早走为妙。
“爹,瞧这家伙!”朱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街道,直摇了摇头。
“呵呵,以后不给他瓜吃,凡是他来参加的饭局,请客的也好,都不给瓜上,反之不给他吃。反正是赠品,我想赠就赠!想不赠就不赠!”王大肚摸了摸脸,下了个决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