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府尹大人等您已经很久了,请尽快进入公堂。”那衙役弯下腰,恭恭敬敬的向赵幽说道。
此时萧洒则已迈进了温府府衙大门,他看着这衙役卑躬屈膝的样子,心中实为他不值。他身上洗了泛白的工作服,已经说明这也是个不太富裕的人,都是为生活所迫,才不得不寄人篱下,萧洒想想自己又何曾不是如此。
想到此处,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走进温府府衙,高屋建瓴,红墙琉璃瓦,听说这些红墙都是用鸡蛋液砌起来的,在往里走映入眼帘的便是庭院里数不清的奇花异草,看着这一切,萧洒顿生厌恶,不知道自己父亲萧林是否也是如此为官,将一个办公场所布置的如此奢华。
以前的萧洒也梦想着为官一方,“为天地立心,为生命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是他的追求,后来见多了官场险恶,便转而准备走向杏坛,哪知梦想还为实现便到了这个世界。
正当萧洒思考着,赵幽被仆人抬着赶了进来,来到萧洒身边,道:“萧洒,趁着还没升堂,你再考虑考虑我的条件,还有机会。”说着眼睛邪魅的随着嘴巴笑了笑。
萧洒的嘴角扬起一个稳操胜券的角度,道:“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后路吧。别说我没提醒你,我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但真的触碰到我的底线,是没有好结果的。所以,你现在还有后悔的机会。”萧洒真的不想与这样的人有所交集,只想着尽快结束。虽然萧烟柔不小心杀了几个人,确实有错,但那些花花肠子公子真的死不足惜,不知糟蹋过多少少女,看在其父母也养大了他们的份上,赔点钱就差不多了。
“切,在我面前说大话,那就等着瞧。”赵幽被他这么自信的一说,自己的语气反有些虚了,因为从下午被打到现在,这个少年一直云淡风轻,自己在他眼中也一直不足轻重。他努力的回想,这温府还能有谁能玩的过自己,难道萧洒不是温府的人。他有些后悔没调查清楚,也没回家请示下父亲,就自作主张把萧洒叫来了公堂。不过,既然都来了,赵幽还是挺着他肿胀的头颅,高傲地由仆人抬到了公堂前,才自己下来走进去。
府衙公堂的正中间,端坐着一个肥胖的老头,胡子花白,大概就是温府的府尹了。看这通身的肥膘,与府尹的形象相去甚远。
“嘭”惊堂木一拍,萧洒的灵魂力便捕捉到了这一拍中蕴含着绵延的内力,像涟漪一样在公堂上散开来。
难道这胖墩墩地老头是个高手,这般手段我都做不到,竟然将内力外注于木头之上,这是何种手段。冷师这样的高手才能将内力外化,附于剑刃或短距离踏空而行,这老头平平无奇,目测至少三百斤,这也能成为高手。
正想着之余,威武棒在地上跺地震耳欲聋,不同的威武棒之间也形成内力场域的共鸣,可以说萧洒此刻就笼罩在这些衙役的内力场域之下,这堂中的每一个细小动作都会被衙役看得清清楚楚。
“我是温府府尹郭昌,堂下何人,有何状事?”郭昌压低着声音,看了一眼赵幽。看他那样子,郭昌心中便有了几分明悟,这是赵公子又找事了。
“草民言松,乃委托人赵幽的状师,状告萧洒故意杀人。这是状纸,请您过目。”说完,言松将状纸递了上去,低头看了郭昌一眼,不知传递了什么信息。郭昌看了几眼,自己刚刚的猜测又加深了几分,这状纸连被告人萧洒的身份信息都没有。
“嫌犯萧洒,你籍贯何处。”郭昌静静的盯着这个面带微笑的少年,总觉着今天的事有些仓促,似乎不太好办。
“小人洛京人,现居蓬莱馆。”萧洒的回答干脆利落,声音传遍了整个公堂,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蓬莱馆,郭昌一听挑了下眉毛,连下巴上的肉都跟着抖了两抖,手里的诉状也差点掉了下来。心里惊呼,赵公子,真是什么人也敢往我这领,幸好刚刚问了一句,救了自己一命。
郭昌曾经在蓬莱馆买过情报,他深深知道这个地方的恐怖之处,再加上萧洒的姓氏,一下子便想到这可能是萧林的公子,这桩公案,是自己这个小小的府尹管不了的,不论结果如何,都会吃力不讨好,弄不好,连命都搭进去。幸好递上来的状纸不全,这赵幽也是托大,连人都没问清楚就如此豪横,这次怕是要吃亏了。
于是便咳嗽了两声,直接宣布道:“由于本案的原告诉状格式有误、信息不全,不予受理。退堂。”
萧洒盯着这郭昌,眼皮也跟着跳了两下。他虽然知道自己背后的蓬莱馆的实力有多强大,但也没想到自己在这公堂之上就讲了一句话,便可以安然无恙的走出去。不过这郭昌,也真是墙头草,随风两边倒啊。
赵幽一听,那可是气急败坏,即使肿着脸,掉了几颗牙,牙齿还漏风,就冲着离去的郭昌喊道,“郭昌,你干嘛,想造反,别忘了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府尹的。”
郭昌看着缠着绷布的手指向自己,心中甚是不悦。虽说自己以前受过赵府的恩惠,但不论怎说,你赵幽还是得尊重我一下的,抬了顶轿子进府衙就算了,如今还在公堂之上直呼我名字,真当我是吃软饭的。这个萧洒,别说我不敢判,就是你赵幽父亲母亲来了也得礼让三分。
于是郭昌气呼呼的直接负手退到后厅,萧洒见他走起路来肚子上的肉都已经一抖一抖的了,那花白的胡子也在跟着晃荡,真不愧是一方“父母官”。
赵幽见郭昌理也不理自己就退了堂,想起来萧洒之前跟自己说的话,这蓬莱馆究竟是什么地方,自己在温府混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过。便转身向言松嚷嚷道:“言松,这蓬莱馆是什么地方,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
不过站在赵幽身边的言松此刻已经有些腿软了,当他听到蓬莱馆的一刹那便知道自己这回踢到了铁板上。他作为赵幽的跟班,怕是难以在这件事中全身而退了。
“少爷,少爷,来一下。”他毕竟心虚,现在连正眼看萧洒的勇气都没有,他把赵幽拉到一边,轻生的说道,“少爷,咱这回踢到铁板上了,还是先回府找老爷商量一下这件事怎么处理,这件事只能由老爷出面解决了。”
“怎么,这蓬莱馆这么有来头?”赵幽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不仅有来头,来头还很大,这些年很多事老爷都还找过他们帮忙。”言松偷偷看了萧洒一眼,便赶紧将头缩了回去。
赵幽作为温府的四大公子之一,自己除了练功是亲力亲为的,其它的事都是下人在办,自己只管在外花天酒地,所以很多江湖上的事都不了解,赵府也没指望这个少爷能走上仕途,所以官场的事他也不知道,综上,可以说这个赵幽是一无是处。
赵幽此刻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身上所有的优越感一哄而散,只觉自己掉的牙齿开始隐隐作痛,肿着的脸也开始发胀,断了的胳膊,破了皮的双脚,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走走走,言松,快叫人抬进轿子来,我快不行来,先回家。”赵幽有些想哭,怎耐眼睛都是干的。
公堂上的事可以算是告一段落了,那发出的两道蓬莱令却一丝不苟的在被执行。东南西北四人带领的护卫在萧洒进入府衙时便来到了这府衙外,包围了这里,就等着萧洒和赵幽出来,只要人一出来,赵幽便会被直接带到蓬莱馆去,他要回家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