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死杨雄,坑死我了,绝对是证件出了问题。我正胡乱猜测,门开了,进来几个穿军装的人,袭击我的小战士指着我对一个长官说:
“报告军长,就是这个人!”
“嗯!干的不错!像这种背叛自由区者,绝不能心慈手软,把他绑起来,堵上嘴巴,立即送往上京,让军事法庭来审判他!”
我一听慌了神儿,这哪儿跟哪儿啊?我又不是军人,上什么军事法庭庭?
“嘿!抓错人啦!那个证是我捡的!你们真抓错人啦!”
“狡辩!你们五个现在就押他走,用装甲车,记住不能打人,不能打死人,听明白了吗?”
“是!军长!听明白了。”
“混……呜……呜呜呜……”
这个狗屁军长快要气死我了,我刚要骂他几句,嘴巴却被堵住了,完了,这回有的苦头受了。
军长刚一走,五个战士都不怀好意的看着我,其中一个带头,一脚踢在我胸口,我只感觉眼珠子要突出来了,一口气憋在肚子里,喉咙呵呵作响。
“真菜瓜!妈的!这小子真不经踢,一会儿再收拾他,军长说了,不能打死!”
“是!班长!”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儿,就被他们五个粗暴地塞进一辆装甲车,两个小战士跟着一起上车,另外三个战士,上了两辆装甲车,这是要准备押送我去上京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得装的惨一点儿,不然再来刚才那样的一脚,小命可就真不保了。
两个战士一个开车,一个就负责盯着我,我像一滩烂泥,蜷缩在一边,脑袋顶着车底,这样可以减轻我的眩晕感。死亡于我而言是最好的归宿,小师妹真不该拼死救我,就算师父大能,也不能保住我的修为和小命,可这样被冤枉、被羞辱的死法,是我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苦于不能反抗,不能解释,连挣扎都不能,我能做的就只有熬,熬着吧!
从封锁线到上京,也就三个小时,两个小战士开始的时候,还想找茬教训我,对我骂骂咧咧,可是翻来覆去只是那么两句,“叛徒”、“混蛋!”、“王八蛋!”……比我单纯多了,我能骂一整天不带重复的,呵呵!我的脸色一定很白,很白,监视我的小战士早就慌了神,拔出我嘴里塞的东西,一边用手给我顺气,一边对开车的小战士说:
“卧槽!他他妈的要死了!怎么办?”
“你他妈怎么他啦?军长说了要活的!你干什么了?”
“滚你娘的!咱们哥儿俩一直看着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干什么了?他不会本来就是要死了吧?快通知班长!”
装甲车刹住车,小战士打开顶盖,跑去找班长了,新鲜空气灌进车舱,也灌进我的肺中,唉!我怎么又活了下来?
班长从单兵驾驶装甲车跳下来,急匆匆的来看我,扯开我的胸口,只一眼,又开骂了:
“奶奶个熊!老子要受处分喽!你俩把他看好,别他妈让他死掉!别关顶盖儿啦!”
车队明显加速,小家伙们肯定被我吓怕了,呵呵……
“兄弟有烟不?来支烟我就死不了啦!”
“气儿都喘不上来,还抽烟?想死可没那么容易!你必须接受审判!”
“不给我烟,我就死啦!你看,你看,我翻白眼了,要死了……”
“给你!要死了还抽!你他妈是个瘾君子?”
我狠狠的吸了口烟,想吐个大大的烟圈,戒烟好几年了,这下又续上了。
“小兄弟,还有多久到上京?”
没人回答我,也没有人再理我,我只好靠在车壁上,静静的等待。
五个小战士把我送到一个大院儿,对接我的人嘀咕了几句,匆匆忙忙的就走了,那人军装笔挺,身材健硕,大约40多岁,说话倒是挺和气:
“王建,要不要叫医生,你的脸色很差呀!”
“大哥,我不叫王建,那证件是我捡的,你们抓错人啦!”
“这样啊!看来你还在心存侥幸,这样的理由未免太寒酸了吧?”
“去查呀!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查过了呀!声音、面貌、指纹,全都符合,你还有什么话说?”
“呃!DNA,如果还符合,你想知道什么,我全告诉你。”
“好!一言为定!希望你还是个站着撒尿的爷们儿!”
我被关进了一个单间,虽然简单,但胜在清净。清净的可怕,清净到来来回回的想心事,家人们是不是还在期盼着我回去?师父不肯见我,怕是不敢见我吧?小师妹……是不是又在偷偷的哭泣?还有我想问小白牛的问题,也无法得到答案了。
第二天中午,那个中年军人又来了,这次更客气了:
“呃,霍先生,真是天大的误会,王健那个混蛋冒用了您的信息,我们还送您回去?”
“不用啦!你们也是照章办事,就算我倒霉吧!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我们的工作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您不追究,我们已经很感激了,您想去哪儿?我派人送您去!”
“呵呵,那就谢谢您啦!我要去环京省武尚市,能现在出发吗?”
“警卫员!快派车送霍先生去武尚市,务必安全送到!”
“是!刘政委!”
直到坐上回家的车,心里才踏实,我哪敢追究他们的责任,不追究我用假证的责任就好了,现在又有车送回家,挺好,不过,总感觉哪不对劲?看来是有什么问题被我忽略掉了,算啦!先回家吧。
走过熟悉的街道,穿过熟悉的大门,和熟悉的人们打招呼,我摁响了自己家的门铃,熟悉的声音响起:
“谁呀?”
“老婆!我回来啦!”
门砰的打开了,妻子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她板着的脸掩不住兴奋的神情,我只轻轻一拽,她就扑进了我的怀里,痛哭不已……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
父母、儿子、女儿听到动静,都跑到门口,妻子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脸,伸手就要拽我进门,却只拉到空荡荡的袖子,她被吓坏了,说话也不利索了:
“老公?……你……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弄的?”
“没事儿,没事儿,一会儿再说,爸,妈我回来了!”
老母亲早上来,在我身上来回的摸,哭的话都说不上来,老父亲,老泪纵横,颤抖着双手,想要骂,骂不出,想要打,又舍不得,女儿,儿子,眼中带着泪,咧着嘴笑。我死寂的心脏,竟然揪的生疼,它抽搐个不停,最终也没有恢复跳动。
一家人,终于恢复了一些,大家坐在客厅里,对我进行盘问,我把我的经历讲到去印奇自由区前,然后扯谎说师父派我回家探亲,我实在无法说出自己的现状,难道刚重逢,就又要告诉他们,我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我又询问到他们的近况,还不错,自由区大力帮持市民,各种补贴很丰厚。父亲还在咒骂给我误诊的医生,嚷嚷着明天就去找他算账,母亲只是哭,刚说两句话,又抑制不住的哭了,老婆拽着我空荡荡的衣袖,又是心疼又是担忧,女儿一在母亲身旁,她自己哭的满脸泪,却还在安慰祖母,儿子长高了,像个小男子汉了。
“爸,外面的人真的都异变了?”
“对呀!诶?首都圈里的人好像都没变?这是什么情况?不是全母星的人都异变了吗?”
“对呀,爸,我们全都没事儿啊,您不也没事儿吗?”
这个问题可不好解释,我自己还没弄明白。
“嗨!管他呢!没异变更好,只要咱们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在一起,比什么不好?”
“呵!儿子不错呀!专捡我爱听的说。老婆,还是你教的好呀。”
“少贫嘴,我还有好多话要问你,不好好交代,有你受的!”
想起老婆的叨叨神功,我头一回没有烦,竟然还感觉亲切嘞!这应该就是幸福的感觉吧!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而祥和,一切都好像回到了正轨,母星并没有发生改变,
我还是原来的我,直到有一天,杨雄找上我。
“霍哥,证件的事儿,不好意思哈。”
“滚蛋!一句不好意思就把我打发啦?老实交代怎么回事儿?”
“我们局里出叛徒了,前几天的事儿,给你办的证儿,都是套用王建的信息,就那个叛徒,这不就把你给连累啦!”
“不说这个了,你怎么来上京了?该不会继续执行你那个任务吧?”
“当然,这个任务从来没有终止过呀,宋局长得知你返京,又把我调回来了!”
“他没有跟你说关于我的事吗?”
“关于你?什么事?他只说任务继续,没说其他的啊,你发生了什么?”
“呵呵,我死了,想不到吧!”
“霍哥,就算兄弟有错,要打要罚由你,开这种玩笑没意思吧?”
我把杨雄的手按在我的心脏的部位,苦笑道:
“没骗你吧?我的心死了,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呵呵,能再见到你,真高兴!”
杨雄被吓到了,缩回了手,不肯死心,猛然把耳朵贴在了我的心口,良久,他抬起头注视着我问:
“哥啊!你的心跳呢?你的心跳呢?我他妈问你!你的心跳呢?心跳呢!”
杨雄接受不了,发疯似的质问我。
“丢在印奇自由区了,换回好几亿人的命,很值,所以,你的任务结束了。”
“不!不!不!这不可能!你一定练习了什么秘法?对不对?你师父可是天榜第十的高手啊!”
“他不是神。他已经尽力了,不然现在我怎么可能站在你的面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吗?我怕我会拖死他,他不是神啊!”
“你混蛋!这不是你意志消沉的理由,你舍得吗?你的家人,你师父,你师妹,还有山鹰他们,还有我,你舍得吗?你舍得吗?”
“大熊!你就不能小声点吗?你想让全母星的人都知道吗?我舍不得,我都舍不得,所以我并没有放弃呀!我还在争,我只是很累,很累。”
“还……还,还多久?”
“半个月吧,大熊,求你件事……”
“别他妈求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老子……老子绝不帮你照顾你家人,你不要他们!那你死去吧。”
杨雄走了,气愤愤的,眼睛红红的。
我心里热乎乎的,这个耿直的汉子也学会了玩儿心眼儿,尽管很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