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的选择的话,李老白一定还想呆在曾经的小山村里安安稳稳长大,娶妻生子,过着平凡的日子,不用多么富贵只要家人平安就好,如果有的选择,李老白一定会选择躺在天桥底下的阴影里,幻想着天空那个像鸡腿或者冰淇淋的云朵能从天上掉下来到自己的手里。可惜人生嘛,有很多重要的事情不是由你来选择。
光影成型和乘风远游是白衣年轻人提到的,李老白不知道这个在原来,还有个名字,他只是在自己从黑衣年轻人隔离罩中逃脱后就一直在想,自己究竟需要什么,才能从像黑色年轻人他们这样的维护者手里逃脱?或者该怎么样让自己逃脱这样的困境。
所幸这个答案并不是太难,抱大腿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可是忘川的那条大腿自己找不着,别的大腿自己也不认识,所以越来越多的能力才能给自己带来越来越多的安全感,而这就又得需要了解越来越多的规则,不过好在李老白生在一个不是茹毛饮血的原始年代里,太多太多已经被发现、被解读了的规则充斥着这个世界。而如同天桥下的年轻人忘川所说,了解它顺从它打破它你都可以得到很多,李老白还做不到打破它,甚至有些他连了解都不算是了解,比如化身成影的身是怎么做到分解与组合的,但他似乎能控制自己的肉身,而且貌似仅仅是肉身,或者这源于忘川、或者源于自己基因里所携带的李老白并不知道,他只是顺从规则的意思就似乎已经得到了很多。
至于是否只能用来逃跑呢?李老白想过却没有做,因为他输不起,他不能确定在消息不对称的情况下,自己拥有反抗的能力。每个人都不想死,这是根生在所有生物上的首个基因,只是有些别的点在相互作用下会突破这个控制,但只要有的选择没人会主动选择死亡的,最起码李老白不会选。
夜色的微风吹拂下,李老白在日光灯下留下了一道影子,乘风而去悄然无声,微风的速度并不快,好在白衣年轻人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好在这里就在高速边上。借着服务区微弱的光,李老白化身成影进到了一辆疾驰而过的轿车的后备箱,瘦弱的李老白缩在小小的后备箱里,竟然觉得空间似乎还有些富裕,他闭着眼睛紧紧的让自己贴在车箱底部的毛皮毯子上,现在的李老白只希望白衣年轻人他们能晚一点发现,晚一点找到他,好让自己有时间休息。但他并没有办法去想更多的事情,因为他太困了而且又感觉很饿,似乎不久前吃的东西都白吃了一样,肚子里感觉空空如也。疲倦与饥饿的交相辉映下,李老白的大脑越来越沉,睡了过去。
……
林枫开着车,踩着油门的右脚都快失去了知觉,车速已经逼近了200这是林枫所能掌控的极限的了,可是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一个时辰两个小时,自己能跑到那里呢?自己不在是那个假死侥幸逃脱了名单的偷渡者,只要不引起注意,就依然可以小心的安稳的活着。自己将会又一次出现在异常点名单上,虽然现在还没有,但绝不会太久,林枫不会把这寄希望于维护者的又一次失误。只要他们回去问过H市的维护者之后就会知道。然后自己将面对的会是什么呢?林枫想象不到也不敢想象。他能去哪呢?现在去见白海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她救不了自己,他现在的所要做的且唯一要做的就是活下去。
抱大腿是林枫跟李老白都想到的第一个办法,不同的是,李老白没有大腿可抱,所以他只能自己去探究自己能力的极限去跑,但林枫想到抱大腿这个选项的时候,其实没有选择的,林枫开着车奔驰在回两界山的路上,囚凤是林枫唯一认识的一位强大的妖,也许她有能力让自己逃过这次追捕,而且她也不会是一个随时不见了踪影并且不靠谱的人,只是今天跑了半天的车程,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两个小时里返回去了,林枫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维护者们不要那么快的追上自己,也寄希望于白衣年轻人不要违背自己随口说的话,给自己留足两个小时甚至再长一点也没关系的跑路时间。
……
黑衣年轻人听着白衣年轻人说了一些自己并没有听过的名词,他理解意思,却不知道出处,一个人经历过多少事情,就会有多少的沉淀,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他的出现而白衣年轻人的沉睡就是为了让他们少一些沉淀,知道越少,越好管理这是一个很好用且实用的方法,但有时候却又不得不去用他们,就像现在黑衣年轻人束手无策,一脸茫然的站在那里的时候。
白衣年轻人却在冷着脸想了一会儿后,又“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有意思!有意思!,没想到刚刚醒来就遇到这么多有意思的事情,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会越来越无趣呢!“
黑衣年轻人看着白衣年轻人的笑不明所以,自己的工作不就是处理异常点,什么有意思还是没意思,这有关系吗?不过刚刚的凉皮味道确实挺好的,黑衣年轻人心里想道。
“小黑你先去追我们的老朋友吧“,白衣年轻人笑过之后,微笑着看着黑衣年轻人说,
“我权限不够,抓不了他“,黑衣年轻人并不喜欢这个昵称,他们不同于面前的白衣年轻人,他们没有名字只有编号,但白衣年轻人因为他总是喜欢穿黑衣而叫他小黑,”喜欢“一个小黑并不是很好理解的词语,但这似乎并不会让他没办法拥有自己的喜恶,比如他就一直不喜欢眼前的白衣年轻人,比如也不喜欢叫眼前这位”日游大人“,比如今天吃的凉皮确实还不错。
“没事,不用你抓他,你跟着他就好,根据异常点相互吸引法则,我想看看他能给我带来多少惊醒“,白衣年轻人拍了拍小黑的肩膀说。
异常点相互吸引法制小黑是知道的,一个异常点出现,可能会引起更多的异常点出现,而异常点与异常点之间存在着相互吸引的本质,他们组合到一起又会引起更多的异常点出现,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处理掉异常点的原因。
“可是这可能会引起更多的……”小黑没有说完,因为他知道白衣年轻人知道他要说什么。
“那才有意思不是吗?“白衣年轻人看着小黑有些木纳和冰冷的眼神微笑着说。
“工作条例,第一条,一切以处理异常点为主要目标“,小黑说道。
“那是你们“,白衣年轻人用手捅了捅小黑的胸膛笑着说:”对我来说可并不是“。
“我得遵守规则,如果你不能对此做出更加完美的解释,我会把信息上报,请上级处理”。小黑并不能容忍践踏原则的事情发生。
“哦”,白衣年轻人饶有兴趣的看着小黑说:“工作条例第二条,一切以上级命令为主,你是想违抗我的命令”。
“你是被派来协助我完成抓捕这次异常点的,你不是我的上级”。小黑摇了摇头说道。
“那第十条,一切以权限为基础,权限高的有权领导权限低的工作人员,权限低的工作人员有义务接受权限高的人员的领导”。白衣年轻人说道。
“这……”小黑低着头好长时间没有说话,最后抬起头看着白衣年轻人说:“是,日游大人”。
日游看着最后被自己说服的小黑,却没有开心,而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去吧”。
转身准备走的小黑回头又问了一句,“那你呢?你去干什么呢?”
听到这句话的白衣日游,脸色突然又好了起来“我去找无常那老朋友聊聊天“,拍了拍小黑的肩膀又接着说:”跟着就行,别动手啊,谁知道他是不是还隐藏着什么?走吧。”
小黑听完,虽然有点想说什么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处理异常点吗,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消失在了服务区,沿着高速公路,在空气里搜索李老白之前留下的气息,一路闪现,如果有人看到这个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的人影,会不会直接把车开到沟里呢?所幸人们并没有因为这个而造成事故,似乎这个身影进不到他们的眼睛、入不了他们的大脑。
……
白衣日游,站在服务区看着小黑消失的地方,微笑着想着刚刚小黑最后问的话,小声的嘟囔道:“还好啊,还有问题”,然后身影突然消失在服务区里。
旁边四周旅行、工作的人们依旧做着自己本来在做的事情,吃饭、聊天、抽烟、扯淡,他们似乎对面刚刚面前突然出现和消失的两位置若罔闻,这两位的声音似乎也没有进入他们的耳朵,没有留在他们的大脑里。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唯一有点印象的是胖墩墩的老板,前来收拾桌子的时候想起来,刚刚这里坐着一个年轻人,一个流浪汉,看着桌子上留下一堆的饭盒和肉夹馍的包装纸,“这两个人可真能吃啊,”老板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