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你们真的惹怒我了!”
玛多米亚城主一张脸黑到可以滴下水来,咬牙切齿的样子就连克比伦也自叹不如,而他阴沉的话语更是让克比伦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他有预感,接下来这个家伙将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手中除了更换子弹就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开火的大号散弹枪,枪管已经不单单只是发烫这么简单,烧火棍一样的握在手里让克比伦一阵蹙眉。
若不是这把新散弹枪枪管枪托是木质的,那么自己的双手已经不知道熟了多少层皮了。
可是即使是这样,木质的枪托已经开始飘起黑烟,就连接触到灼热枪管的地方已经变成了焦炭。
“花葬!”
一朵栩栩如生的紫色鸢尾花在玛多米亚城主挥出的拳头上绽放,而却是像等不到花香四溢的时候就悄然炸裂,六片花瓣在空中像是桃花在风中飘落,却又一点没有桃花那样的让人值得怜惜。
唯美的花瓣在空中散开尚不足两息就已经到了亚索的眼前,撇撇嘴的亚索静静的看着玛多米亚城主的一招一式,手中长剑向着地面轻轻一划,剑尖还没接触到地面,一道剑痕悄然出现在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上。
毫不客气的说,亚索对于剑道的造诣已经到达了一个瓶颈,而这个瓶颈对于别人来说已经是此生无法接触到的巅峰,身为剑冢的他,一生还从未对谁正眼以待过。
菲欧娜?
一个被帝国约束的小女孩,不管她的剑刃再怎么锋利,始终只是光盾家的臣子。
无极之道?
如果只是跑得更快一点,那我可从没有听过这种剑道!
至于艾瑞莉娅?
她的剑刃已经不够纯粹了,背负的东西太多,多到让她总是半夜惊醒。
当然,瑞文的剑刃太过沉重,黎明的气息让亚索恨不得亲手将她杀死!
亚托克斯......嗯......满脑子只有毁灭的可怜虫,成为了弃子的他是在向谁复仇呢?神灵还是自己?
长路漫漫,唯剑作伴......
一声低叹,亚索握住自己手中的长剑,霎时间一阵由疾风汇聚成为的风墙轻描淡写的将玛多米亚城主的杀招档下。
“那么......你觉得这样就能杀死我吗?”
剑尖斜着指向地面,卓然而立的亚索一副被看扁了的样子,或者说是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我可从来没说我的目标是你。”嘴角咧出一抹让人心悸的阴森笑容,玛多米亚城主随意的甩了一下自己的拳头,继而抬头看向亚索的后方。
破碎的紫色鸢尾花在亚索身后的半空中悄然凝聚,片片花瓣如梦似幻般的将亚索身后的一圈笼罩起来。
徐徐降落的紫色鸢尾花从凋零重新汇聚成花朵,又从花朵倒退成为花骨朵,水滴状的花骨朵含苞待放,却又在短短几个呼吸间破碎成为点点繁星。
入眼可及,点点细碎的繁星开始膨胀,细细观察,只见这半空中飘落的繁星正是一个个缩小了无数倍的紫色鸢尾花,花骨朵到盛开仅是小半米的高度。
而从盛开的花朵再到凋零的花瓣,又只是小半米的高度,花瓣仍旧无声,却在这种梦境般绚烂的奇景中蕴含着浓浓的死气。
失神的瑞丽安娜惊讶的微张着自己粉嫩的小嘴,美眸中满是沉溺之色。
相对比起瑞丽安娜,克比伦这个胡子邋遢的老家伙更加失态,眼中浓浓的唏嘘挥散不去,唯有一种沧桑的感觉不停逸散出来。
反观玛多米亚城主的亲卫军却是满眼的解脱,角落里三三两两的叹息声传出,随后“铿铿锵锵”的卸甲声响从各个角落传出来。
亲卫军的头领盔甲看上去比其他人的还要厚重三分,铠甲上的花纹更加繁复,而胸膛处的紫色鸢尾花比其他人的也要大上一圈,颜色也更深。
肌肉棱角分明的汉子们除了身上的一条裤衩就是全身赤裸,狰狞的伤疤密密麻麻的在他们的皮肤上铺开,而取下头盔之后,更让人惊悚。
有的人下嘴唇完全消失,只有裸露的牙床暴露在空气中,丝丝拉拉的涎水不断地滴落在自己袒露的胸膛上;更有甚者连自己的眼皮都只剩下半截,血丝密布的眼球满是疲惫。
而让人不解的是,城主亲卫军的所有人都是一板一眼的将自己的铠甲郑重其事的放在面前的空地上,此番动作看上去远远不是什么邪教仪式能够媲美的。
细小的花瓣在空中散落在护卫的身上,霎时间接触到的地方开始有着一个个的凸起,蠕动着的细包像是有着令人作呕的蛆虫在里面翻滚。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叫喊像是深渊中饿鬼的咆哮,疼痛难忍的家伙开始用自己的指甲不断的挠着自己身上鼓起来的细包,皮开肉绽的他们全身溢出森森的血液,一个接着一个的不成人形。
“波~”
像是镜子般光滑的潭水被一块小石头打破平静,蠕动着的细包炸开,嫩芽开始冒头,沾染着鲜血的紫色有种独特的妖艳。
嫩芽伸了个懒腰后朝着天空上的月亮挺起头,嫩叶也随之冒出来,抽条生长出来的新枝上挂着细小的肉丝,不畏死亡的汉子们也扛不住如此的折磨!
许多常年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战士能够忍受住任何的致命伤害,却也不见得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肉被一点一滴的撕扯,这与凌迟何异?
或者说,这比凌迟更加让人胆寒!
沉迷在漫天花朵中的瑞丽安娜被撕心裂肺的叫喊吵醒,终于开始惊恐起来。
“你是个很称职的上位者,我想......你有资格在我面前说出的名字!”嘴唇轻微颤抖的亚索吸了口冷气,显而易见,即使是见识过金魔艺术的他也被这家伙的手段吓了一跳。
嘴角的笑容越发深邃,脸上带着戏谑的他微微欠身,行了一个中世纪的骑士礼笑道:“鸢尾盾——赫尔马!”
“我可没见到什么盾,我只看见了一个把玩花朵园丁!”
手腕一抖,倒映着月光的剑身微微颤抖,一声轻吟传出,更有微弱的清风在其上缭绕不绝。
“风花......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它的吞口有一条细小的裂缝?”微微皱着眉头思索一番的赫尔马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像是不确定一般问道。
瞳孔微微一缩的亚索抬起手中的剑向着剑身看去,最后终于在剑的吞口看到了一丝不及发丝粗细的裂缝,旋即抬起双眼盯着含笑的赫尔马。
肌肉异常夸张的赫尔马双手自然的环抱在自己的胸前,对亚索解释道:“我知晓得如此清楚……除非它是我锻造的,用我替换下来的武器。”
亚索闻言再度打量一圈剑身,终于在细长的剑身上看到一条淡紫色的细线。
疾风的力量在亚索的右手汇聚,悄然无声的向着“风花剑”中注入。
而残缺了大半的花朵缓缓在空中绽放,独特的气质与赫尔马身上一般无二!
脸色阴沉的亚索看着这朵盛开在剑身上的紫色鸢尾花,尽管它已经过于残破,却不由得让亚索笑出声来。
“你在笑什么?”颇具绅士风度的赫尔马歪着脑袋很是疑惑,不由得发出自己的疑问。
而在赫尔马的好奇中,亚索毫无征兆的骤然转身,一剑向着自己身后的瑞丽安娜和克比伦二人斩下。
凌冽的疾风和刺眼的剑光一同荡开半空中的淡紫色光点,落在瑞丽安娜和克比伦二人身上。
也幸亏他俩是站在一条直线上,不然亚索可能还需要挥出一剑。
看到自己的“孢子”在亚索一剑之下向着两遍飘去,赫尔马的眼中终于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光芒。
剑光与疾风落在二人身上的时候,没有想象中的将两人劈成两半,反倒是像柔和的轻风抚摸着两人的每一寸肌肤,让他们二人感到一丝丝的舒适。
亚索所展示出来的实力让赫尔马提起了一丝兴致,歪着头目光炯炯的盯着亚索的背影,“对疾风有如此炉火纯青的掌控力,唔……我好像并未记起我曾招惹过阁下。”
“剑客,我可不会说‘谢谢’!”
说完之后,克比伦心有余悸的深吸一口气,将灼热的枪管凑到自己的嘴前,将叼在嘴里半天的雪茄点燃,“吧嗒吧嗒”的抽起来。
美眸中水波荡漾的瑞丽安娜脸上挂着一抹酡红,媚眼如丝的看着那个收剑入鞘的剑冢,小女人的姿态展露无遗。
侧过头的亚索吹了吹一缕散落下来的头发,挑挑眉头像是一个街头恶霸似得说道:“赏金任务上,你的脑袋价值……嗯……”
“十万金币!”替亚索说出了这个他不太关注的数字,赫尔马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紧接着向他抛出橄榄枝,“那么我给你这十万金币,阁下可否为我效力?”
“哦?”脸上带着不屑,亚索挑挑眉头说道:“你的脑袋可能只够我喝三天的酒,那么你觉得你开出的条件是不是有点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