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悔暗叹一声:好一个大美人!便又笑着说道:“如意妹妹好。”
严如意听罢微笑着回礼:“见过吴悔哥哥。”便不再多说。
吴中兆和严瑞寒暄了一阵,仆人上来说:“大人,酒菜已备好了。”
吴中兆道:“来,严大人一路辛苦,咱们边吃边聊!”说罢,领着众人去吃饭了。
吃完饭,严瑞似有深意的望了严如意一眼,含笑说道:“如意,让你吴悔哥哥带你下去玩吧,我和你吴伯父还有事要谈。”
吴中兆也忙说道:“对对对,你们年轻人不用管我们这两个老家伙,自己下去玩吧!侄女儿,要是这小子欺负你,就来告诉伯父,伯父一定帮你收拾他!”
严如意突然沉默了一会,似乎在犹豫,又像是在纠结些什么,不过最终还是笑着道:“吴悔哥哥,你愿意带我在你府上四处逛逛吗?”
吴悔道:“妹妹客气了,在下一定奉陪!”说罢,带着严如意下去了。吴悔和严如意并肩而行,没有了长辈在旁边,他似乎也放松了不少,边走边对着严如意说道:“妹妹,我们吴府其实不算大,也没什么好玩的,想必跟你家是比不了的。”
严如意笑着摇摇头,却问道:“我听闻吴伯伯酷爱藏书,吴悔哥哥能带我去书房吗?”
吴悔听罢笑道:“当然可以,我父亲确实有不少藏书,妹妹跟我来!”说罢带着严如意往书房去。
进了书房,严如意突然显得极为兴奋,一双炯炯有神的美目东望西望。看到严如意这幅表情,吴悔笑着说道:“看来妹妹真的很爱书啊。”
严如意点点头道:“想必吴悔哥哥也喜欢看书吧?”
吴悔道:“确实,不过我看的书种类繁杂,什么都有,所以到头来也没有哪方面是很精通的,说来惭愧!”
严如意道:“吴悔哥哥谦虚了,你那是博览群书!不知道哥哥最近在看什么书呢?”
吴悔道:“《楚史》,我最近对史书比较感兴趣。”
严如意听罢突然很有兴趣的望着吴悔道:“真的吗?我也觉得史书很有意思!吴悔哥哥能把你看的《楚史》借我一看吗?”
吴悔道:“当然可以,不过书在我屋子里,妹妹要和我一起去拿吗?”
严如意道:“不用了,我就在这儿等着哥哥。”说罢又拿起一本书翻了翻。吴悔见她如此沉迷于书籍,也没有多想,便说道:“那好,妹妹等我,我去去就来。”说罢便回自己屋子去拿书了。
吴悔无法看见,当他离开书房的一瞬间,严如意放下了手中之书,望着吴悔的背影,眼神颇为复杂,不一会儿又恢复清明,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
吴悔从自己屋子拿了《楚史》回到书房,见严如意正在观摩桌上的书法,便笑着说道:“这是我父亲写的。”边说边将《楚史》递给严如意!
严如意一边接书,一边说道:“吴伯伯的书法,字迹苍劲有力,却又内含一丝文雅之气,是我生平见过最有水平的字。”说完便翻开了《楚史》……
两个时辰之后,吴府大门外,严瑞父女和吴中兆吴悔一一告别,便上了回去的马车!临走前,严瑞对吴中兆说道:“那就这么说好了,我可在卢阳等着吴府的提亲之人早日登门啊!”说罢戏谑的看了看吴悔,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吴悔和严如意都低着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吃完饭的时候,吴中兆问道:“悔儿,如意那丫头你看得上吗?”
吴悔道:“论相貌,自然是上乘。不过其他的我还不了解,毕竟只相处了一日。”
吴中兆道:“我观那丫头言行还是很得体的,况且她又出自官宦之家,品德修养想必不会差的!”吴悔也点头称是。
这时,一直在旁边默默吃饭的小丫头飞歌突然问道:“哥哥要娶媳妇了吗?”
吴悔听完笑道:“你个小丫头还操起我的心了?”说完摸摸小飞歌的头。
吴飞歌道:“那哥哥是不是娶亲之后就不再愿意跟我玩了?”
吴悔道:“谁说的?哥哥愿意一辈子带你玩哦!就怕你长大了,嫁了人,便不再理哥哥了!”说罢还假装生气了。
吴飞歌听到这话,先喜后忧,连忙拽着吴悔的手臂说道:“不会的不会的,飞歌一辈子都不嫁人,要永远待在哥哥身边!”
话音未落,吴悔和吴中兆都哈哈大笑,赵婉也笑着拍拍小飞歌的头,笑道:“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快吃饭!”
吃完饭回了自己屋子,吴悔坐在榻上,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这个将来极有可能嫁给自己的严如意。严如意相貌一流,性格修养各方面也都很好,可相处一天下来,吴悔总觉得她有些阴郁,面对自己似乎始终无法完全放开,好像有什么心事积在心中!随后吴悔又释然了,毕竟二人这是第一次见面,人家又是个姑娘家,面对陌生男子,有些生疏紧张,这有什么奇怪的。想到这儿,吴悔便不再纠结。
可不知怎的,想到严如意这位未来的准妻子,吴悔的脑海中突然又浮现出扶柳的身影。吴悔感到有些奇怪,怎么这时候会想她?难不成我还能对人家有什么想法不成?
不过吴悔随即又想到,扶柳姑娘上次还专门写纸条邀请自己去想见,都过了这么长时间,自己也没赴约,有些不好意思!他不是个墨迹矫情之人,当下便决定,明儿个一早就去幻天楼。
第二天一大早,吴悔就去了幻天楼。幻天楼上午是不做生意的,但老鸨张妈妈知道来人是吴悔后,二话不说,便将他请了进来。吴悔心想:看来扶柳姑娘已经跟老鸨打过招呼了,这女子还真是胆大不避讳啊!
二楼扶柳的闺房,这位石口县鼎鼎有名的大美人对坐在对面的吴悔说道:“吴公子能来,扶柳真是太高兴了,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再见我了呢!”扶柳说话的语气兴奋中包含一丝幽怨。吴悔这次来的突然,时间又是在早上,因此扶柳没来得及化妆,只是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换了身得体的衣服便来相见了。
听到扶柳的话,吴悔并没有怎么解释,只拱手说道:“是在下的不是,让姑娘久等了!”虽说话语简短,但吴悔说的非常诚心,扶柳听了也不生气。
随后吴悔又笑道:“在下一大早就来幻天楼见姑娘,不知是否会给你带来麻烦?那张妈妈又会不会不情愿?”
扶柳道:“我本就是风尘女子,又经历了前阵子那些事,如今还会怕什么麻烦?至于张妈妈,她不情愿又能怎样?我现在已是自由之身,还愿意回到这儿帮她赚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凭什么不情愿?”
吴悔心想:看来这女子也是外柔内刚啊,且她和老鸨之间相处的也不怎么样。也是,老鸨过去对她再好,也是把她当做赚钱的工具罢了,这中间又有几分真情意呢?
见吴悔没说话,扶柳姑娘觉得自己刚才的情绪有些过激,便又换个话题继续开口:“没想到公子竟是独自前来,我还以为您会叫上上次那两位好友呢!”当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她心中也不愿吴悔带其他人过来。
吴悔道:“姑娘只邀我一人,怎敢带旁人来叨扰?那岂不是太无礼了!况且,朱兄帮他父亲照顾生意,鲜有空闲;而大敢更是刚刚丧父,怎么可能来这青楼?”
扶柳听到前半句,心中暗喜,可吴悔随后的话让她十分诧异。扶柳道:“王公子家怎么发生了这样的事?实在是难以置信。”吴悔便将王虎被南胡人劫镖杀害的消息告诉了扶柳。
扶柳听完沉默了片刻,又开口:“请教公子,那南胡人如此行径,朝廷为何没有什么应对措施?”
吴悔苦笑道:“朝廷?三年前先皇苏泉驾崩之后,朝廷便乱成了一锅粥!当今皇帝苏贲这三年来更是荒淫无度,整日留恋后宫,不理朝政,据说他每月才上一次朝,如今大苏朝早已根基不稳,百姓生活也大不如前!要知道,如今距离大苏开国皇帝苏贲驾崩仅仅只过了不到60年啊!试问这样的朝廷,还会顾及这些事吗?”吴悔越说越气,却又十分无奈。
扶柳听完这些话,见吴悔神情不似伪装,心中有些敬佩。她原以为这些官宦家的公子哥是只懂风花雪月,不关注朝政百姓的。当下便说道:“公子心中之愤懑,扶柳能够理解。都说酒能解千愁,如若公子不嫌弃,扶柳愿意陪您喝一杯!”
吴悔听完马上回道:“有何嫌弃,有姑娘这样的大美人陪着,在下求之不得!”扶柳听完便不多说,唤来小厮安排酒菜……
酒菜上桌,扶柳也不打算弹琴,直接就和吴悔相对而坐,开始为他倒酒!兴许是被之前的情绪给感染了,吴悔喝了几杯酒之后,又继续说道:“如今南边镇南王势大,那慕容吉只顾发展自己的势力,他早已不是20年前那个为我大苏镇守南疆的镇南王了!他甚至巴不得南胡绕过自己的辖地多去侵犯大苏直接管治的肃州、甘州一带,这样一来,朝廷才无暇顾及他,他才有更多的时间去壮大自身!”说罢,情绪激动的吴悔竟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