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过后的允城,冷嗖嗖的空气里还带着丝丝清冽的甜。
允城虽然没有安怀那样,繁华到与人共愤的地步,但安怀也是挺繁华的,只不过我所在的繁华地段与贫瘠地段相隔的太近了而已。
允城空气比安怀好了太多太多,当然,这里还有边白。
以前在安怀的时候,因为我们家是鹿家,我性格又比较内向一点,除了一些必须说话的地方,旁的我也没什么朋友。
圣书学校。
我把书包放到椅子上,把回家作业交给组长,接着躺在椅子上,靠着书包对前面同学的背发呆。
前面坐的是个女生,要是我没记错,她就是姜越的小跟班之一,脸上带麻子的那个。
交作业的时候,我看她看我的眼神挺不好惹的,这让我放弃了跟她说话的念头。
沈诗琪抱着一叠作业向我跑过来,嘴里念叨个不停。我真怕她鼻梁上那厚重的眼睛会被颠得掉下来。
沈诗琪是我这两天刚认识的一个朋友。她身在四班,心却在一班,整天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分班考一次,好让她这个开窍晚的小孩儿去一班好好学习。
“鹿阮!你快看,这题怎么写!”沈诗琪指着自己额外买的练习册上一道大题,满脸焦急地问起我来。
我被她手里抱着的那堆作业虚晃了一下,赶紧拿起笔认真的看着那个大题思考。
“这题好像有点难啊……你等等,我想一下。”
“行,你先想着,现在才七点四十,八点才上课,你还有时间,我先去研究一下我妈给我买的试卷……”
“诶,你……”留给我的是一个急速跑回座位上的背影,到座位上的时候,那堆作业里还掉出来一张不知名的试卷。
看起来就让人头秃。
我咬着笔,静静思考这道题目,思路却总是被打断。
这……不对啊?后面的计算我还没有学到过,这我只在鹿洛的书上看到过。
鹿洛十七岁的时候就申请了跳级,导致他十八岁出国之前,大四的课程早就上完,后来在国外因为身体原因,跟国外的分公司,读博的过程变慢了而已。
“诗琪,这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高二这根本就还没开始学吧?”我放大声音,继续思考,就是懒得走过去而已。
沈诗琪写字的手一顿,又急急忙忙跑过来,手上还抱着另一张试卷。
“是吗?我看看你的思路。”沈诗琪有点疑惑,揪着眉毛看我手里的题。
看了半晌,她才恍然大悟地点头,看我的目光犹如看一个恩师:“对啊!原来是这样!我说我怎么算都算不出来。对了,你看看这题,这题真的很难!”
沈诗琪把试卷摊在我桌子上,用笔指指她算到一半算不下去的数学试题。
这次她没急着走,半弯着腰站在我桌子旁边。
“诗琪?你站着干嘛?坐我旁边吧,反正边白还没来呢。”
我有点无奈的看着接下来的一道题,开始了苦思冥想。
她本来还有些犹豫,但是最后站累了,终究是坐在边白空荡荡的桌子前,看我的计算过程。
“你看啊……可以列方程试试……”我换了支铅笔,在试卷上写写画画。
“嗯……嗯……”沈诗琪歪头看试卷,不受控制的用右手转笔。
直到最后,在我算题算的精疲力尽的时候,沈诗琪掐准上课时间,兴冲冲地回到座位上。
“唉。”我看了一眼左边还空着的座位。
我来允城的这几天,边白总是会迟到。迟到了也就算了,但是在教室里隔得老远就能看到边白踏着小碎步,慢吞吞的走向教室。
那双修长的腿看的我都想帮他走路了。
正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嘛不是。
今天早上第一节课是英语课。据我所知,英语老师姓汤,是一个很凶很凶的中年教师,因为教龄大了,在学校的威望也挺高的。
她教了大半辈子的书,什么学生没见过?她光是教差班就教了不知道多少年,对这些上课迟到的,行为不端正的,有的是办法教训。
我来了几天,还是第一次碰到早上第一节课是英语课的。
老汤站在讲台上,看着教室里的学生皱了皱眉:“边白到了吗?”
底下鸦雀无声。
老汤再次发问:“边白没到是吗?”
“鹿阮,我记得你是边白的新同桌吧?边白今天来了没有?”老汤念及我是“有背景”的学生,跟我讲话的时候也是细声细语的。
这种做派让我下意识的对老汤排斥了不少。
我站起身,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回话:“他今天……好像没有来。”我也很想为边白开脱,可是我还是不太敢忤逆汤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