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你先等一会儿,哥现在就来,好吗?”他语气焦急,鞋子踩在地板上的声响都清晰的透过来。
我发现右手又在颤抖了。
“嗯,好。”我挂断电话,把头埋在两只手臂之间,眯着眼睛看窗外。
凌乱的头发挡住了一部分视线,阳光就这么刺眼地进入瞳孔里,我努力地回望,几乎快要落泪。
如果这件事被爸爸妈妈知道了,我一定会死的很惨吧。
打架,跟一堆他们眼里混混一样的人混在一起,上普普通通的高中,混普普通通的差班,甚至喜欢上了一个贫穷,脾气不好,成绩也不好的边白。
说起边白……
我侧着眼睛看他,瞳孔向他的地方转去,瞥见一张难看到极点的面容。明明很好看,却皱着整张脸,盯着桌面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样子不怒自威。
哦,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乱用自己的脸了。
边白……
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跟我说话?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呢。
……
鹿洛来的速度很快,只过了大概十分钟吧,他就已经到这里了。
从别的班女生的呼喊,跟她们花痴的叫声中,我就明白鹿洛这家伙,再一次用脸赢得了学校女生的欢心。
不得不承认,哥哥出现的那一刻,我几乎快要掉下眼泪来。我唯一的万幸,就是有了一个很宠我的哥哥。
他风尘仆仆地赶过来时,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他身上,简直……让我不敢相信此人就是我哥。
鹿洛今天穿的是一件红色格子毛衣,看起来就毛茸茸的,配上一条普普通通的黑色短裤,外面却套了一件高档的sarina定制西服,看起来皱巴巴的,看来是没穿的很急,随便披在身上的。
再往上看,是鹿洛满是焦急的脸,透着淡淡的愤怒,病让他的脸很苍白,但丝毫抵不住他的美感。
他真的是一个完美到极点的男人,上帝却因为不能造出来完美的人,给了他严重的病情。
我听哥哥无意中说过,除非移植骨髓,他不可能活过二十五岁,但是移植骨髓的危险非常大,世界最顶级的医生,说过成功率可能低于百分之十。
我知道,骨髓应该是只有亲人才可以移植的,医生却对我说,他得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病,不用亲人的骨髓,也可以。
我想去跟他匹配一下,哥哥却阻止我,好看苍白的面容,就那么贴着病床的枕头,努力摇头,音色暗哑地拉住欲带我去检验的爸爸妈妈。
他说:“我就算死,也不会让我自己的妹妹代替我。”
从我十四岁那年,这句话,让我记了整整一辈子。这成为了我生命中最重情的话,当然,也成为了我以后的噩梦。
哥哥先是冷着脸抬头看了一眼班级牌号,确认是四班以后,才先绅士的敲敲门,对老师皮肉不笑的扯扯嘴角,直接扫视班级。
很多同学因为这一举动,而被迷昏了眼,有的已经开始害羞的捂脸低叫,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这中间也不乏姜越的那几个跟班,全都像是掉了眼珠一样,直勾勾的向他望过去。
大概停顿了几秒,他跟我对视上,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迈腿朝我这边走来。
鹿洛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
等他走近我,他先是没有看我,而是静静地跟边白对视了一会儿,眉头紧锁。
边白也回望过去,一时间,空气里火花四溢。
哥哥突然移开目光,看向我脖子上的伤痕,跟散在肩头的长发,眼里晦暗不明。
鹿洛整个人的气场一下子变了,整个人冰到了极点。
他望着我的脖子上,声线微微打颤,手也止不住的发抖,但还是尽量平举,道:“你这疤,是谁弄的?”
我抿唇,突然有点说不出口,毕竟我也打了别人,是跟她在一块儿打架的。
“我跟别人打架了。”我低下头,脖子上的血痕牵动疼痛,我僵着头,回答他。
我从小到大,一直是很乖很乖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来了允城,就好像我的本性暴露了一样,渐渐变得大胆,脾气不好,再到最后跟别人打架。
我脑海里浮现小时候,我跟同学红着脸吵架的情况。家里人,除了哥哥,几乎把我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告诫我家里的家规,不允许我没仪态地跟别人吵架。
我以为他这次不会宽容我的。
哥哥抬眸,把视线转移到边白身上,开始问他:“谁跟鹿阮一块儿打架的?”
边白先是不情愿了一会儿,眸色淡淡道:“姜越,一个女生主动来先欺负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