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那根鸡毛掸子都打得有点折了,以致于她换了个东西来折磨我。
我瑟瑟发抖地蜷缩着头,以为她停手了,结果她从厨房拿出个擀面杖,一手还拿着把刀。
我吓坏了,哀求她能不能不要打我。
“妈妈……别打我……”
“妈妈……”
嗓子喊到几乎要撕裂,我都能闻到脖子间伤痕地铁锈味。
这让我认识到了,那鱼腥味,可去他妈的平静生活的味道。
妈妈听到我带着奶气的呼唤,整个人怔愣在原地,随即呢喃着放下切菜的刀。
“你是我儿子,我不能杀你……你是我儿子……”
“不对,你是我儿子,你凭什么跟他像?!啊!?凭什么?我今天就要撕烂你的脸!你只能跟我像……只能……只能……”
房间里的一切都很昏暗,我与外面的阳光所阻隔,只剩下数不尽的黑暗,与那道听上去既悲凉又让人恐惧的泣不成声。
她还是没有下得去手用刀,也舍不得弄烂我的脸,只是用那个擀拉面的长棍子,一遍又一遍的打我蜷缩在地上的身体。
我被打得半睡在了地上,连这是困还是疼都分不清楚。
只是躺在那些碎了的瓷片上,末入我的皮肉,我第一反应竟然是半流着泪感觉困得想睡觉。
我最后还是活下来了,直到后来也只是脖子上留下一道浅到看不出来的疤,她也尽心照顾着我。
我被打怕了,没想到,她打我,只有永远和不打。
多少个年幼的夜晚,我是被打过来的呢。我一度觉得她这个女人,真的很可笑。
一次次的打我,又一次次的悉心照顾被打之后的我。
后来我大了,学会了反抗,也爱上了她也爱的抽烟,还冒着被她打的风险,把一头稚气的黑发染成了粉色。
那是我爱的樱花的颜色。
我经历的事情,在第七小巷,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事儿,可我因为太脆弱了,还是堕落成后来的样子。
我一言不发的看着面前的鹿阮,被一个我也认不得的男人调戏后,害怕的跑到我身后。
她是我女朋友,他们说。但是也无所谓了,我的事儿,我也不想让这女人知道。
我厌恶她,厌恶到感觉不想叫她妈妈。
我不能说她不配做我妈,因为我也是个肮脏到极点的人。
是极点。
……
我几乎淡漠地把她护在身后,听着男人对我一番话,我看着他,想把他撕碎。
不过,我可没有愚蠢到跟一个这种品级的男人打交道。
我全程带着嫌恶紧盯我不愿叫妈妈的女人,直到她看起来有点受伤难过的样子,我才得到些报复的快感。
鹿阮,并没有笑我。
她该是个被呵护的多么好的女孩子啊。
听到隔壁传来不堪入目的声音,她只是低头,红着一张本来就不大的巴掌脸,还时不时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表情。
真蠢。
我心里除了对那个女人的憎恨厌恶,还有对鹿阮的烦躁。
我为什么要对她烦躁。
嗯,想不清楚。
脚底因为愤怒而被甩出去的外套就那么孤零零的躺着,我一瞬间很颓废,那么想抽烟。
可惜家里偏偏还来了个祖宗,怎么说的来着,这种小女生家家的,怕是讨厌极了烟草味。
操,老子凭什么这么替一个几乎素不相识的小女孩儿着想?
虽然这么想着,我还是乖乖束缚住恨不得立马抽烟的欲望,让她进去先洗澡。
等她进去我才松了一口气,连忙点燃烟,疲惫的躺在椅子上,看着烟圈发呆。
……
吓死我了。
我被突然探出来一个头的鹿阮给吓着了。
大半夜的不洗澡,非要怕我进去看她?这女孩儿怎么回事!我是那种人吗?当然不是!
再说,她那么瘦,抱起来肯定也硌得慌,还没有我抱枕抱起来舒服,干嘛要进去看她?
我吐出一口烟气,撇撇嘴。
我还是第一次带女生回家呢,这怎么还嫌弃我家浴室不带门了?
“这不是穷吗这……”一没人在,我又开始嘀咕起来。
“不对,她也没嫌弃啊。”
我倒是嘀咕出一句话,撇这嘴把那只剩一点的烟扔进垃圾桶里。
“怎么回事,连个门都没有。”我把头平放在没有一本书的书桌上发呆。
害得我……心跳跳的这么快。
不过,就算我喜欢上她了,她也不会怎么样吧。毕竟话本子里,就没有认识这么短时间的公主跟侍卫相爱的故事。
再想抽根烟的时候,鹿阮已经从浴室出来了,皮肤白皙而泛红,看得我莫名有点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