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现在的她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看着年迈的老婆婆一步步走近,那碗黑色的药汁如同地狱使者的勾魂钉,死死钉在她的心口,让她疼、让她乱、让她慌、让她几乎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司徒风漠一言不发的朝老婆婆点点头,络千立即挣扎起来,她想清楚了,也看明白了,司徒风漠要那老婆婆喂她的药,而那药,是让她小产的药……
用尽全力的掰开司徒风漠的手,“恶魔,魔鬼,司徒风漠,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要让你知道,背叛我司徒风漠的女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这是司徒风漠出现后说的第一句话,阴沉而霸道,如撒旦,像修罗。
“你就只知道折磨我?你就只知道对我柳络千狠!我为什么要看上你?我真******为什么要爱上你?”
“你已经来不及后悔了,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不,司徒风漠,你混账!你冷血!你残暴!你是畜生!……”狠狠的摇头,还未等她夺步而逃,司徒风漠就犹如勾魂使者般掐住她的薄唇。
那老婆婆上前几步,眼角看不见一抹别样的眼神,除了空洞,还是空洞,她见自己要下药的女人已经被固定好,忙端了药汁,让碗斜了斜,一滴滴涩苦的药汁随着络千颤抖的嘴滚入喉咙……
泪,绝望的落下!
她现在才真正了解绝望两字的含意,明明想保护好好胎儿,明明已经尽力抵抗了,明明呼救呼喊得嗓子都哑了,却偏偏,连动都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药汁流入胸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沾染药汁的碗摔落至地,碎成碎片……
药,已经灌完了!
司徒风漠半眯着眼睛,冷眼看着她痛楚。
络千紧捂住小腹,泪眼模糊的抬头,“你知道吗?这一刻,我恨你恨入了骨血!”
腹里的孩子,是他司徒风漠的呀!
紧紧咬住娇唇,小腹倏地疼得一缩,仿佛有千万只手在掐捏着她的子宫、在掐捏着她的胎儿,冷汗,如豆大般一粒粒从额头溢下,络千疼得扑倒在床榻上,以为下一秒就是死亡之地……
下~体,热腾的暖流溢出,她无力的闭上眼睛,像是在告别她那被亲父亲手谋害掉的胎儿,又像是在绝望,在胸口酝酿更大的恨意,她的痛,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只是她极力咬着唇,不让自己痛晕过去。
不,她不能让司徒风漠看着她痛,她也要让他知道痛,松开紧咬住的唇,苍白的脸倏地扬起一抹深笑,“司徒风漠,你又亲手杀掉了你自己的孩子!你这个恶魔,总有一天,你会下地狱的!”
果然,司徒风漠悲怆的退后几步,用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她。
络千疼得哈哈大笑起来,一滴滴圆滚的泪爬满脸庞,她不语,只是尽情的笑着,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愚蠢,也笑司徒风漠的冷漠阴狠,这样一个男人,她怎么就会看上了他呢?就算她腹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又怎么能够狠下毒手,将一个来不及出世的孩子谋害掉?
“你说什么?你说孩子是我的?”司徒风漠终于忍不住了,他使劲摇晃着柳络千的肩,“你告诉我,孩子是不是我的?”
“我的身体只有你碰过,那么孩子,还会是谁的?”冰冷的大吼,把脸庞上挂着的泪珠摇坠,滴湿了被血沾红的被单。
他的背脊一僵,狼狈的坐倒在地!
“哈哈,司徒风漠,你也会有今天,亲手用鞭子杀死了许柔若的胎儿,又亲手下药杀死了我的孩子,别忘记了,这两个来不及出世的孩子,都是你司徒风漠的种!”她怒瞪着他,身体的疼痛让她没有力气上前甩他几个巴掌,所以只能用尖脱的言语刺痛他,最好让他痛不欲生,最好让他痛得下地狱。
“你说孩子是他的!”
“那是你逼我的!”
“我曾经在满红楼看到过你们欢~爱后留下来的抹胸,还有那张凌乱的床!”难道,难道一切都是他想多了吗?从柳络千嫁入司徒府后,他就从未相信过她,于是在看到那点熟悉的抹胸后,第一个想法,就是柳络千与男人苟合了。
如果是他想错了,是他怀疑错了,那么柳络千腹中的孩子,那亲手被他拿掉的孩子,其实是他的血脉?
他亲手结束了他的两个孩子,狠狠的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毕露,他发狂般的站起身朝门外奔去,一路上凌厉的阴寒将他团团围住……
络千用尽最后一抹意识,望着那抹曾经她很爱,如今却恨得入骨的背影,发誓:有我柳络千一天,定让你司徒风漠摇尾乞怜!
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将她包围,又如同回到了坠涯后的情景,只是这一次,似乎有个飘渺而虚弱的声音在呼喊着她:“娘亲,娘亲,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泪水,一滴一滴绽放在脸颊,她哽咽住喉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在心底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是娘亲没有能力保护好你……
舒长青赶到时,络千已严重的陷入昏迷,她下身的血仍然在不断的翻涌而出,而她的脸则像被人抽了一大半血去似的苍白无力。
舒长青紧紧的将络千搂入怀里,揉入心底,“翠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昏迷中的络千呻~呤了一声,脸上露出一抹疼痛的表情。
“放心,我马上带你回家!从此若有人敢欺你,先要从我尸体上跨过去!”舒长青的心好疼,如果可以,他希望将翠翠现在所承受的痛全部过继给他,宁愿自己痛十分,也不宁愿看着翠翠痛半分,伸手抚去她额头的冷汗,脱下风衣将她紧紧包住,然后将她打横抱起,飞快的朝满红楼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