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容菲跑出去,沈谦下意识就要去追,但见圆空大师坚定的眼神,只得按捺了下来。
见沈谦总算忍住了冲动,圆空大师叹了口气,随即走到‘谢芳’面前,道了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就是金刚指一并,点在了‘谢芳’天灵盖,当即将她体内梁景晨那一魂一魄给打了出来,不给那魂魄逃窜的机会,当即掐指念起了楞严咒。
楞严咒亦是除魔大咒,在出入修行的人念诵来,不过是驱邪避灾的功效,而得道高僧却能降妖除魔。梁景晨是百年彘魂咒恶煞,要他魂飞魄散唯有金刚伏魔阵,可就这一缕魂魄,要其魂飞魄散却是小菜一碟。
然而,圆空大师却在梁景晨元神即散之际,突然眉心一跳,没有赶尽杀绝,转而掏出印着佛印的黄布袋,将他收了进去。
“圆空大师,你这是……”
“沈施主莫急。”圆空大师抬手打断沈谦,快速的掐指一算,“此孽障大限将至,天劫就在近几日,恶行昭昭,理应天诛,正所谓天命不可违,就算是你我,也不能现在就将他铲除。”
“什么?!”沈谦顿时怒了,“什么是天命?难道就是放任恶魔逍遥为祸,增添无辜亡灵吗?!正所谓善恶有报天亦有道,梁景晨他百年前就造孽深重,早就不该存在了,大师遵循所谓的天命,放任他多逍遥几天,可有想过,就是这几天,会有多少无辜者受害?!”
“沈施主,这不光是他的劫数,也是你和容施主的劫数,百年怨劫,是劫,亦是结。”就算沈谦已经被愤怒击溃了理智,圆空大师却是连表情都没变化一下,泰然自若,高深睿智。
余倩尽管看不到沈谦和被收掉的魂魄,但也知道圆空大师是在和沈谦对话,不过这些却不是她能插手的,当务之急该做的,是立即出警去救人。
“圆空大师,我这就布属出警救人,还请您跟我们一道去。”余倩道。
“好。”圆空大师点了点头。
远远就见孟德才砂石厂附近那套房子黑气蒸腾,比起当初闹猫更甚。怨气这么重,加上恶灵附身,不难想象,孟德才一家肯定是已经遇害了。
想到家人就在那怨气深重的房子里,容菲就不由攥紧了拳头。前方就是虎穴狼窝,可她却非去不可!
刚走到楼下,抬头就见‘孟德才’笑容阴诡目光猥琐居高临下的站在阳台上。只是一眼,容菲后背就蹿一股森然的寒气,浑身炸起了鸡皮疙瘩,脚步也不由一顿。
“大门没锁,自己推门进来吧,进门左走就是楼梯,自己上来。”‘孟德才’说着晃了晃手指上勾着的手表,老旧的款式正是容爸带了十几年的那只。
“要我上去可以。”看到手表,容菲恨恨的咬牙,强自镇定道,“但在我上去之前,我得确认家人是否安全!”
“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我说了,只要你遵守约定,他们就安全。”‘孟德才’笑得一脸的阴险狡诈,面部肌肉都狰狞的扭曲。
不知怎的,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对话,竟让容菲有种朦胧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不给我看人,我怎么相信你不是诓我入套?”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的异样,容菲坚持道。
‘孟德海’狡诈的摇了摇头,“容菲我并不需要你相信,就咱俩目前的局面,你也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对于你家人的安危,你怀疑也只有赌,他们是否安全,你自己上楼来就知道了,安全,你赢,不安全,顶多输个倾家荡产,这就是赌博法则。”
容菲瞪着那张扭曲阴险的嘴脸,恨的是牙痒痒。
“怎么样?”‘孟德才’挑眉俯视着容菲气得青白却无计可施的脸,“赌,还是不赌?”
容菲气得吐血却别无选择,为了家人,她都必须深入虎穴赌这一把。
仅是推开虚掩的大门,迎面就扑来一阵让人寒彻心骨的凉意,明明的窗户紧闭的客厅,却无端刮着打卷儿的阴风。
容菲只是粗略的扫了简约大气却死寂阴沉的客厅一眼,就转左走上了去楼上的楼梯。只是当她上去时,‘孟德海’人已经没在阳台上,而对着‘孟德才’刚才所站的位置,一间房的房门却是半开着,不用说,人肯定是在那里面。
容菲没有多做犹豫,几步就冲了过去推开了房门。只是让她骇然惊震的是,里面除了‘孟德才’和一口没有煤炭木柴却喷燃着绿火的铁锅,一个容家人也没有!
“你赌输了。”‘孟德才’真用手抓挠拨弄着锅里的火焰,见到容菲,嘴角勾起诡谲嗜血的弧度,那猥琐露骨的眼神,无不给人一种****以对的羞耻感。
“你把我爸妈妹妹弄哪去了?!”砰的一脚踢开门,容菲所有压抑的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了,除了愤怒,更多的却是恐惧,恐惧家人已经遇害了,“我家人其实根本没在这里,你骗我?”
“你家人……”‘孟德才’挑着眉,忽然指向那口火焰喷薄的铁锅,“都在这里,你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容菲顺着看向那口火焰铁锅,不由自主的就往里迈出了脚步。
‘孟德才’看着容菲,双眼不同平日的猥琐寒森,而是亮得慑人。
眼看着容菲已经走了两步,脑子却突兀被针扎似的猛一阵刺痛,让她蓦然清醒过来。下意识的抬眼看向‘孟德才’,不禁被那慑人的亮眼吓了一大跳,意识到不对,当即转身就跑。
然而,还没跑出门,脚踝却突兀一顿动弹不得,仿似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低头看去,居然是爪形的黑气。
就在容菲极力和黑气挣扎的时候,‘孟德才’人已经走到了她身后,并且双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容菲当即浑身僵硬,就算是隔着不薄的布料,那阴凉滑腻的悚人触感仍旧像蛇紧贴着皮肤游走。
“你跑不掉的。”诡谲一声怪笑,‘孟德才’对着容菲的耳朵吹了口气。
那口气吹在耳朵里,竟是没有人该有的温热,而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刺冷。容菲本能的躲闪,却惊惧的发现,自己浑身僵硬得一动也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