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二班门口
凌楚看着站在旁边的罪魁祸首一脸无语。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一个人在外罚站！”严宁叙靠着墙笑道。
凌楚一个纸团丢到他身上，怒道，“你跟你好哥们儿传的纸条扔给我做什么？！害得老师以为是我跟你传的纸条！”
“生气了？”严宁叙捡起纸条揣进校服口袋里，看她，稀奇道，“你还会生气呐？”
“别跟我说话！”凌楚把头扭到一边去，不想再看他。
“就说就说！凌楚！凌楚楚！凌楚楚楚！”
“楚你大爷！”凌楚出口成脏。
“瞧，这不是也会骂人嘛？”严宁叙用肩膀撞了下她，“不装小绵羊了？”
“离我远点儿！”凌楚往旁边挪了挪。
“脾气还不小。”严宁叙挑眉，“虽然你天天装的跟个模范道德标兵似的，但现在这样才是你本来的样子吧？”
凌楚似乎僵了下。
“我天天看你装的都累。”严宁叙咂了咂嘴。
沉默……
良久的沉默……
就在严宁叙想说些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之时，凌楚率先开了口。
“我只是想扮演好我家里人期望中的我怎么了？”
凌楚低下头，声音虽小，却足够让他听见，“我爷爷重男轻女，我从小就知道他不喜欢我，因为我是个女孩儿，没关系，因为我的爸爸妈妈很爱我。”
“后来，我上了幼儿园。有一天，我把幼儿园的一个小朋友给打了，妈妈对我说，你怎么能打别的小朋友呢？快跟人家道个歉。可明明是那个小朋友先打的我，我凭什么不能还手？回到家，我爸爸又说，女孩子就应该温柔一点，不要成天跟个男孩子一样淘气。行，我温柔，我忍了。”
“再后来，我上了小学。爸爸妈妈总是因为我的成绩吵架，三天两头就要提一句离婚，为了少让他们吵架，我努力学习，每次都考进班级前三，想让他们以我为骄傲。可他们还是不停的争吵，一争吵就要翻旧账。妈妈说，她一天又要工作又要带孩子，凭什么我爷爷只管我大伯家的孩子不管她的。爸爸说，谁叫你不争气没生个男孩儿。”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就算我再怎么努力讨他们的欢心也是徒劳，他们还是会争吵，还是会打架。我只不过是他们两个战争的导火索罢了。争吵的最严重的一次，两个人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离婚了。”
“我不想他们离婚，他们要是离了婚，我就真的成了没人要的孤儿了。”凌楚忽然抬起头看着他，“严宁叙，你说，我明明已经那么努力的扮演好他们心中的样子了，为什么他们还是不满意呢？”
严宁叙沉默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他家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父母离异，他从小就跟着妈妈过。
曾几何时，他也像凌楚这般想过。
是不是他再乖一点，父母就不会离婚了？
可……真的是这样吗？
“凌楚……”严宁叙拍了拍她的肩膀，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斟酌了一下，沉声道，“都会好的。”
好在凌楚也不需要他的安慰，深吸一口气，把眼泪通通憋了回去，“严宁叙，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
“没有吧？”
“有，所以我们打一架吧！”
“啊？”
老师办公室
“严宁叙你挺厉害啊？又打架？还是跟同班同学？！”班主任曲颖简直不知道要说这位同学些什么好。
“是是是，老师你说的都对！都是我的错！我下回不会了！”严宁叙态度极好的道歉。
“每次你都这么说！”曲颖瞪他，“行了，回去上课吧，记得跟凌楚同学道个歉。”
“好的老师，老师再见！”
出了老师办公室，严宁叙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自己的脸。
这小狼崽子！下手可真是不留情面！
晃荡回到班级，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歪头看着凌楚，“颖姐还让我跟你道个歉，啧，分明是你打的我，我可真是太冤了！”
“谁叫你不还手的？”凌楚把一瓶矿泉水递给他，“给你。”
“我就算在怎么混蛋也不能动手打小姑娘阿。”严宁叙接过，“干嘛？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就算你给我买了水我也不会感谢你的！”
“你开心就好。”凌楚打了个哈欠，“我睡一会儿，没睡醒别叫我阿，我这人起床气挺大的。”
“不继续装你的模范道德标兵了？”严宁叙看她。
“我都被校霸同学揍了，趴着休息一会儿老师会理解的。”凌楚趴着桌子道。
“你可真是太不要脸了！”严宁叙评价道。
“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凌楚转过脸不再搭理他。
严宁叙拿起手机，点开万能的度娘，飞速的搜了一下：如何安慰情绪低落的人。
有人回答说：静静地聆听。
严宁叙点头。嗯，聆听过了。
还有人回答说：让他把情绪发泄出来。
严宁叙揉了揉自己青了一块儿的脸。嗯，情绪也发泄过了。
最后一人回答说：给他买吃的，化悲愤为食欲。
严宁叙想了想，给自己的小弟发了条消息，让他下课去买一兜零食来。
发完消息，严宁叙丢开手机，也趴桌子睡觉了。
………………
“喂！”严宁叙曲起食指，敲了敲凌楚的桌子。
凌楚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严宁叙‘嘭’的一声，将一大袋零食放到她桌上。
凌楚：“？”
凌楚：“又抽哪门子的疯？”
“不开心的事就别想了，成天憋着也不怕给自己憋出病来。”严宁叙从一大袋零食中摸出了根棒棒糖，拆开，塞进自己嘴里，然后坐回到了他自己的位置上去，“没必要为了讨别人的欢心而勉强自己。以后别装小绵羊了，活的随心所欲点儿！哥罩你！”
凌楚唇角动了动，似是想要说什么，最终开口却变成了，“也不知道谁罩谁！文言文标准答案都传给你了，语文竟然还能考不及格。你摸着你的分数说，你对得起我给你传的答案吗？”
翻了翻袋子，凌楚挑出了一堆棒棒糖，一脸嫌弃，“你收人家棒棒糖的代言费了？怎么都是真知棒？”
“你懂什么？这不是为了取一个好寓意嘛！”严宁叙咬着棒棒糖，含含糊糊道，“真棒！”
“……”
真棒你个头！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凌楚也拆了一根棒棒糖，“有病！”
“嘿！怎么跟你哥说话呢？”
“哥屋恩！”
“哦豁？小姑娘年纪不大，脾气还不小？”
“找揍吗你？”
“你就仗着你哥我不揍女的……哎哎哎！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
自此之后，凌楚性情大变，俨然成了第二个校霸。而且，这位的脾气比位列第一的校霸还要狂野。
“行了行了，你这脾气怎么跟炮仗似的？比我还狂野！”严宁叙拉着凌楚的手臂，愣是将发疯的小狼崽子给拽了回来。
“严宁叙你松手！信不信我连你一块揍！”凌楚还想再冲过去补两脚。
“信信信！”严宁叙死死的拉着凌楚，不耐烦的看了眼那被凌楚打了的男生，“你还不走？”
“凌楚你等着！我……我要去叫我哥来！你完了！”那小男生哭哭啼啼的临走之前还不忘放狠话。
“卧槽？！”严宁叙惊呆了。
这是什么绝世大傻逼？
对人家小姑娘动手动脚的耍流氓不成，反被小姑娘打的满地找牙，你还有脸回去叫家长？
“严宁叙你放开我，我今天非打的他跪下叫爸爸！”凌楚怒道。
“得了得了！他哥我认识，是我一个哥们儿。没事儿，有哥在呢，哥给你摆平！”严宁叙道。
“呸！你是谁哥？要脸么你？”凌楚挣开他，整理了下因为打架凌乱的校服。
“这一片儿啊，也就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严宁叙替她拍了拍校服上粘上的灰尘，然后扯了扯她的小辫子。
“滚！”凌楚心情极度不爽的回教室了。
严宁叙看了一圈围观的众人，唇角向上扬起，“凌楚，我罩的！不服？打一架吗？”
围观众人立马作鸟兽散。
初一二班
“怎么了？生气了？”严宁叙见凌楚完全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不由拿着笔戳了戳成为了他前桌的凌楚。
“别打扰我学习！”凌楚头也不回冷漠道。
“呦？小学霸又上线啦？”严宁叙好笑道。
凌楚不理他，继续抄着老师在黑板上写下的笔记。
“哎，我这不是怕你把人家给打死嘛。”严宁叙又戳了戳凌楚的肩膀道，“别生气了呗？”
“管我做什么？管好你女朋友吧！”凌楚哼道。
“？”严宁叙表示不能理解，自从他在外班交了个女朋友之后，凌楚就总要时不时的阴阳怪气儿他一番。
“我发现你怎么就看我女朋友不顺眼呢？她得罪你了？”直男严宁叙疑惑道。
“没有。”
“那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嫉妒她长得比你好看！”严宁叙故意逗她道。
“……”
“被我猜对了吧！没关系的，就算你长得再难看我们也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严宁叙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这样你总该开心了吧？”
“滚！”
凌楚简直开心的快炸了。
